时遇带来的不止是昨天安格递给他的化验单,还有法医鉴定书,他静静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放在唇边轻抿着,不疾不徐。
陆篱将面前的两份文件夹看完,已是一个小时后,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渐渐握成了拳头,面上却带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笑容,“小时,你将这两份材料给妈看是什么意思?妈老了,你不明说,我有些看不懂你的意思……”
“离开西城!”时遇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说了目的。
陆篱瞪大了眼睛。
“你来西城的目的,还需要我明说吗?”时遇的声音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从他见到陆篱的那一刻,从未因为是晚辈而放低过姿态。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根本无法让人忽视,就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狮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将敌人撕的粉碎。
很吓人。
“小时,你单单凭这两份报告就认为我不是小哀的母亲,想我让离开西城,远离小哀?”
“我有说过您不是小哀的母亲吗?”
陆篱惊愕,她没想到一气之下将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被时遇抓到了把柄。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但对面的时遇显然已经不想给她任何找借口的机会,“的确,您不是她的母亲。”
陆篱:“……”
“应该说,您也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至于您为什么会长成她母亲的样子,又为什么叫陆篱,我想……您自己比我更清楚吧?”时遇顿了顿,他像是故意般的欣赏着陆篱脸上微变的表情,等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才将最后两个字脱口而出,“甜姨?!”
‘陆篱’抓着文件夹的手一颤,由于没有拿稳,文件夹从她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桌面上,响起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时遇将‘陆篱’的动作收入眼底,他的话也越来越咄咄逼人,“小哀的那场绑架,是你派人指使,然后将她绑架到夏家旧宅,准备在那里淹死她的吧?”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虎毒再怎么也不会食子,现在想想,你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将夏家人赶尽杀绝,然后顶着陆篱的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结果,天不遂人愿,你的心脏病复发了,若不是医生告诉你还能活半年,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西城……而你想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可能就是换心脏,所以,你想到了夏谊的女儿,你想将小哀淹死,然后取走她的心脏,却没有料到司爵会赶到现场,破坏了你的计划。”
“而小哀在井底发现的那具骸骨,你也是被小哀提起来以后才想起来的吧?以至于当天晚上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人烧了夏家旧宅,想要毁尸灭迹……因为你怕,怕夏时哀会将骸骨化验确定一下是不是甜姨的,如果不是甜姨的,那么你的谎言就会被拆穿!”
因为时遇的话,静静的坐在那里的‘陆篱’,脸色也从一开始的温柔娴静,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的呼吸急促,想要压抑,却怎么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