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哀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时遇的笑。
虽然最多的时间是面无表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他一笑,夏时哀总会脸红。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时遇叹息,看着身后红着脸蛋,嘟着嘴巴的夏时哀,落日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晕,他妥协般的朝她迈了几步。
“现在呢?”
“孺子可教也。”
时遇掀了掀嘴角,“要不要我背你?”
夏时哀呼吸一滞,呆愣了几秒,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身子一轻,感觉整个人都被腾空了,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时遇已然不容她拒绝的将她背在了背上。
而跟在身后的安格,早已见怪不怪的看着这一幕,他不想看也没有办法,谁让小小姐是他家小少爷捡回来的?
与其说是捡,还不如说是骗,一想到十年前的今天,他家小少爷用一根棒棒糖将小小姐骗回家的场景,恍若昨日,又似乎觉得事情本就应该这样发展。
……
夏时哀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失踪了,一直跟着父亲相依为命,十年前,十岁那一年,一场蓄意的车祸,夏谊当场死亡,夏时哀一个人活了下来。
而后因为爆炸,场面残酷,十五岁的时遇,找到了烧焦的夏谊的残骸,命人将他葬在了永慈墓园。
十年来,每年的今天,时遇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着夏时哀一起来这里探望她的父亲。
夏时哀跪坐在墓碑前,伸出手细细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她父亲十年前的样子,由于岁月的冲刷,时间的洗礼,照片上的颜色已然褪成了黑白。
从安格手里接过白菊花,尽量控制情绪的夏时哀,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十年前的惨状,以及父亲最后一刻坚定的眼神,她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现在都还记得,父亲说过,让她好好活下去,她是父亲的希望,也是父亲最后的寄托,只有好好活下去,拼命的活下去,一切才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倔强的样子落入时遇的眼底,一股没来由的触动牵扯着胸膛里最柔软的位置,下一瞬,宽大的手掌搂住了夏时哀的肩,给予了她温暖,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蹲在身边陪着她。
“爸,小哀想您了。”
“爸,你看到了吗?小哀很听话,有在好好活着。”
“爸,小哀带着时大哥来看您来了。”
墓碑前的白菊花纯洁无暇,就像小孩子的心灵,不染尘埃,除了这一束他们刚刚带来的白菊花,剩下的只是苍凉……除了他们,并没有其它人来探望过她的父亲。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当初想要置我们一家人于死地的幕后黑手。”顿了顿,夏时哀看向身边的时遇,“还有时大哥,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相信他也会帮我的,所以您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们!”
当年那一场车祸,夏时哀并不觉得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十年前的她太小,没办法追究责任,也没办法替父亲沉冤昭雪,但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