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陆陵游这边急匆匆把车开到了张松兄弟俩的学校.
此时大部分家长都将自家孩子接走，学校空旷的大门外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
刚停稳车，陆陵游便一个箭步冲了下去.
围着大门找了一圈，却始终没看见那兄弟俩的身影.
方甯一脸疑惑的跟着下了车，左右看了看.
“这是，找谁呢?”
陆陵游从怀里掏出电话，给张松那个老式翻盖手机拨了出去，打了好几个全都是关机.
“两个孩子，我答应放学过来接人.”
方甯哦了一声，指了指那边刚要转身回岗亭的保安.
“我去问问保安大爷，他应该一直在这里.”
两个人一起朝岗亭那边走过去，方甯出声叫住了大爷.
听说要找的是张松那兄弟俩，大爷探究的打量了一下对面来人.
这两个小子他熟的很，以前俩人总在上课期间翻墙逃课，可没少给他添麻烦.
不过最近倒是消停的反常，每天按时上下学，就连早晚值日都规规矩矩的参加.
“刚才这俩小子还在这坐了半天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不过你们是谁?家长?
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你们.”
陆陵游掏出警官证递给大爷.
“市局刑侦大队，陆陵游.
近期这两个孩子住在我家.”
大爷接过证件仔细看了个来回，这才放下心来.
“应该不能走远，这俩孩子刚才值完日一直就坐在门口花坛旁边.
我估计就是在等你们.”
陆陵游收起证件，扭头问道.
“大爷，刚才放学期间这门口的监控我能看一下么.”
方甯拉了拉陆陵游的衣袖.
“先别急，我看这附近不少小吃摊.
你在这里看监控，我过那边去找找看.”
犹豫了两秒，陆陵游把手里的车钥匙递了过去.
“你去车里把电话拿着，不要走太远.”
方甯点头应好.
刚接过车钥匙要往外走，转身突然发现不远处停在大门口的车旁，两个穿着校服打扮一高一矮的男生，正趴着车窗使劲往车里看.
“是，他们两个么?”
陆陵游转过身，顺着方甯手指的方向探出头看的同时，张松也同一时间注意到了这边两人.
张柏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油乎乎的淀粉烤肠，另一只手拼命的挥着.
“是，是陆叔，哥.”
大爷在一旁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吓我一跳，你说要查监控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人找到了，监控不用看了吧.”
陆陵游点头再次道谢.
“给您添麻烦了.”
刚才兄弟俩等了半天人都没来，张柏的肚子还一直咕咕的叫，张松这才带着他过去街后的小吃摊买了一根烤肠.
不过他们记得陆陵游之前的嘱咐，也没敢离开太远.
上了车后，见陆陵游的表情不太好，张松解释了这么一句就再没说话.
张柏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副驾驶的方甯.
“那个...陆叔，这个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么.”
见气氛突然有些微妙，张松赶忙暗戳戳的用胳膊怼了一下张柏，小声说道.
“赶紧吃你的.”
陆陵游突然笑了，舔了舔后槽牙从后视镜望过去.
“不是，怎么我就陆叔，她就是漂亮姐姐.”
张柏挠头.
“叔，不是你让我们叫你叔的么.
但我哥说了，看见女生都要叫姐姐，不然人家会不高兴的.”
方甯也笑，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满嘴油亮油亮的张柏.
“快吃吧，一会都凉了.”
张柏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吃饱了，我跟我哥说好的，一人吃一半.”
此时，张松的肚子突然非常配合的咕咕响了一声.
他脸上很快爬起一阵羞红.
“那个....烤肠涨价了.
我..没舍得买两根.”
回到市局，陆陵游把兄弟俩带到了自己办公室，自己跟治安整顿那边负责人开会去了.
方甯抱了一堆之前给赵月他们准备的小零食拿过去，但张松看了一眼桌面上那些满是英文的进口包装，始终没敢动.
方甯也没多说，撕开了几个包装袋，自己先吃了起来.
“我也饿了，正好跟你们一起吃.”
张松犹豫半天，这才拿了其中已经撕开的半袋饼干递给了张柏.
“说谢谢.”
张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非常正式的给方甯举了个躬.
“谢谢姐姐.”
方甯又撕开几个包装，这才抽了张纸巾擦手.
“他今天要加班到很晚，你们就在这写作业吧.
零食别吃太多，我点了外卖，一会就能送到.”
刚把小饼干送进嘴里的张柏眼睛一亮，他还从来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哥，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张松的动作还是犹豫，不过看这桌面上撕开的一袋袋零食包装，最终还是拿了个最小的，坐到一旁吃了起来.
虽然饿，但是兄弟俩吃东西的动作还是很规矩，还拿了纸巾接着下巴，防止饼干屑掉在地上.
“姐姐，你也是警察么?”
见张柏提问，方甯摇摇头.
“我不是警察.”
“那你怎么会跟陆叔一起来警察局.
难道你真的是他女朋友?”
方甯笑着又摇摇头.
“也不是他女朋友.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临时过来帮忙.”
张柏了然的哦了一声.
“我知道，我在电视里看到过.
很多刑侦剧里都有这样的心理医生帮忙破案.”
张柏吃的有些干，方甯拿了两瓶矿泉水递过去.
“你还没少看.”
张柏笑着双手接过水，再次道了谢.
“我跟我哥以后都要当警察的，是吧，哥.
当一名像陆叔这样的警察.”
还没等张松答话，办公室的门被从外一把推了开.
陆陵游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侧身挤进门，咣当一声全都放到了茶几上.
他抽出袋子里一条长长的比人还高的外卖订单，在方甯面前甩了两下.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就吃个晚饭，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你怎么不把饭店后厨都搬来.”
方甯笑着拉过其中一个大袋子.
“我去看了，茶水间只剩下两桶泡面.
而且这家餐厅是沈清让他家开的，就当是照顾朋友生意.”
赵月闻着味来，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出一个小脑袋瓜.
见方甯朝她招手，这才屁颠屁颠的小跑进来.
“方甯你别听我们老大的.
他平时哪舍得给我们吃这么好的餐厅，给我们点的都是地沟油套餐.”
陆陵游一个眼刀飞过去.
“有能耐以后点地沟油套餐时，你一口别碰.”
赵月一把拽过他手里的筷子.
“别啊，我爱地沟油.
我们淳朴的打工人没有地沟油根本无法生存.”
说话间，刘威和赵子峰也推门走了进来.
刘威兴奋的搓了搓手，拉了把椅子凑了过去.
“方甯，又让你破费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这个架势送餐的，整整一面包车的外卖.
老鲁他们那边刚要下班走，闻着味调头就回来了.”
方甯无所谓的耸耸肩，拿了两盒米饭递给张松和张柏.
“我猜你们今天又是大半宿，还是先点饱肚子为好.”
张松看着一桌子精致的盒子有些呆楞，一时间不知道吃还是不吃.
陆陵游掐灭烟头，走过去接过方甯手中的饭盒递了过去.
“吃吧，这个姐姐有的是钱.”
赵月正在吃一块巨大的锅包肉，闻言好悬一口噎得背过气去，翻了好几个白眼才缓过来.
陆陵游一屁股坐到方甯旁边，非常不客气的拽走了赵月面前的锅包肉.
“行了，别翻你那白眼了，难看死.
徐婷那边怎么样了.”
赵月气鼓鼓的又夹了一块最大的肉塞进嘴里，嘟嘟囔囔道.
“这姐妹也不知道咋回事，手机定位一直都在下榻的酒店原地不动.
疯子盯了一下午了，一直都没出过酒店.”
赵子峰点点头.
“我用虚拟号码又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但还是都不接.”
方甯似乎有点想不明白.
“我记得你们说，最开始打电话没说两个字就被挂断了.
这样就说明她压根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更不知道是警方打的.
那她为什么会把号码全部拉黑一个不接?
我们今天去徐婷家的时候，他父母说才跟她通过电话，一切正常.”
陆陵游抬头看向赵子峰.
“你确定她的手机定位在Y国?”
赵子峰一愣.
“这个手机号的信号确实在Y国.
但是她接电话的通话时长太短，我没法确定接电话的本人是不是也在.
如果做呼叫转移，也有可能出现把呼叫转移到别处的情况.”
赵月点头.
“我们两个下午研究过这个问题，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但是我跟机场联系过，查了当天安检信息和监控.
他父母都去送的机，目送她进的安检.
登机口的监控也显示，她也确实进了机舱.
虽然我们没有权限查境外的机场监控确认她落地，但这个总做不了假吧.
总不能半路开窗户跳出去，那她岂不是女超人了.”
方甯歪头想了一下.
“航班是直飞么?”
赵月本来要夹菜的动作一顿.
“啥意思?
她还能在半路转机的时候跑了.....不成......”
后半句，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完，便扑通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头就往外边办公区跑.
赵子峰快速放下筷子也急忙跟了出去.
没多一会，俩人抱着电脑又冲了回来.
“方甯你等等，等等.
我没记错的话，这姐妹航班真的是有中转.”
在电脑上翻翻找找了半天，赵月忽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陆陵游和方甯.
“靠，G市中转.”
她赶忙放下电脑又跑出去联系中转机场.
这顿饭吃的，真让人火大.
等几个人快要吃完，赵月这才面如菜色一步一蹒跚的蹭了进来.
“老大，方甯....”
她把手机上收到的邮件附件点开，把视频对着众人播放.
“这姐妹，真在中转站跑了，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都没拿.
中转机场也可哪联系失主呢.
但她在国内的电话一直欠费状态，一直也没联系上.”
赵子峰推了推眼镜框，又觉得不合理.
“但是解释不通阿.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瞒着家里说出去玩，但自己却在中转地离开.
就算她有什么隐情想出去躲一阵，又为什么弄了个国外号码混淆视听.
她完全可以用微信和家里联系，这样也就没有号码归属地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