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方甯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迈入那间潮湿阴暗地下室的时候.
年轻的还带了些不羁的陆陵游冷眼看着她，对她说.
“谁惯的你一身臭毛病.”
方甯这边还在回味着刚刚梦里的画面，突然就听见了身边哇的一声.
“方甯，你他妈终于醒了.
吓死我了.”
方甯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一旁泣不成声撕心裂肺哭嚎的姜莫语.
“都怪我，方甯，都她妈怪我.
要不是我瞎他妈跟人聊天，你哪里会碰到这么危险的事.
你看看你.”
姜莫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你多好的一身皮囊啊，让那个变态都扎成蜂窝煤了.”
方甯笑着嘶了一声.
“你压着我伤口了.”
姜莫语赶忙收回手臂.
“哪疼?哪里疼你告诉我，我给你叫医生.”
方甯赶忙摇头.
“不用，我没事.
你看这不都醒了么.”
姜莫语抽泣着用病号服袖子抹了一把大鼻涕.
“你吓死我了.
赵月说当时你那血都快要把整件婚纱都染成红色了.
妈的，这世界怎么有这么变态的人.”
方甯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一圈.
“我睡了多久?”
姜莫语举起三根手指.
“三天三夜.
我还以为你血流的太多要变成植物人了呢，可他妈吓死我了.”
方甯倒是意外，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还没等她开口问，姜莫语贴心的给她描述道.
“你放心，那个变态已经死了.
不过算是自杀，摔的他妈都不认识了.”
方甯指了指床边的摇杆.
“你把床摇起来点，这么躺着我腰疼.”
姜莫语一边摇着床一边继续说道.
“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可得好好调理一阵呢.
我让我助理跟你那些预约的病人都打过招呼了，让他们过一阵改时间再面诊.
这几天你就在医院里乖乖听医生的话.”
方甯点点头.
“你呢，没事了?”
姜莫语一提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这个我就生气.
那个变态是真他妈变态.
我听赵月说，他把我装进模特模具里，给我整个人都像木乃伊一样封起来了.
要不是他们去得快，我估计得憋死在里边.”
调整好床，姜莫语又给方甯倒了半杯蜂蜜水.
“就喝一小口昂，医生不让你多喝.”
方甯点点头接过水杯，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姜莫语了然的撇嘴.
“你是想问陆陵游吧.
听说你们俩在防空洞里呆了有一阵呢.
你们被救出去之后，他就原地复活去抓变态了.
那个畜生就是当着他的面跳的楼.
不过我听说他肩膀好像受伤了.”
方甯嗯了一声.
姜莫语微微靠近床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其实他来看过你一次.
但是那会沈清让守在这，他就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啥都没说.”
方甯无所谓的撇撇嘴.
“哦，知道了.”
姜莫语不甘心，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嚼一边质疑道.
“哦?知道了?就这样?
不是，你们两个玩的到底是什么花活，我怎么越发看不懂了.
刚刚才英雄救美么，不应该趁热打铁增进一下感情?”
方甯嫌弃的擦了擦姜莫语喷到自己脸上的苹果汁水.
“你又懂了.”
姜莫语笑.
“不是，我是真的虚心求教.
这两天你一直睡着，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方甯微微偏过头.
“想什么.”
“想你和陆陵游被.
你虽然跟我说过大概，但是再问你其中细节，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方甯无奈.
“怎么说你这也算是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
你不想想自己的生命，不想想到现在都不知情的父母，不想想你的沈清让.
你想我俩干什么.”
姜莫语叹了口气.
“有什么可想的.
我这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听说了你们两个经历的命悬一线.
我突然觉得我的那点喜欢，甚至是过去谈的那些恋爱，都像狗屎一样.
不值一提.”
她掀开方甯的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我还是个病人，你别碰到我伤口.”
姜莫语往旁边又挪了一点.
“我注意一点，这床挺大的.”
她又啃了口苹果.
“说真的，你俩在里边，那可是惊险啊啊.
生死关头，你们没有对彼此说点什么含情脉脉的话?”
方甯回想着当时两个人模模糊糊的对话，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
你什么时候这么笑过.
指定有事瞒我.”
方甯叹了口气.
“真没有.”
姜莫语哪里能信，追着问到.
“但是方甯，我一直就想问你.
当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双重人格的.
你又怎么判断是谁出现在你面前.”
方甯摇摇头.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是我去国外读书之后，在研究一个案例的过程中，才发现有这么回事.
再回想他当时面对我时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才明白过来.”
姜莫语哦了一声.
“怪不得.
但是你能确定当初救你的是谁么.”
方甯垂下眼，低低嗯了一声.
姜莫语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手里的苹果也不香了.
“等等，你别说.
让我来猜一猜.”
她举着苹果比比划划的分析道.
“按照你跟我说的种种细节来看.
陆陵游的主人格，对你非常嗤之以鼻，没事就冷嘲热讽.
但是第二人格却十分热情，处处关怀备至.
那这么看，其实当初救你的，是陆陵游的主人格，也就是现在的陆陵游.”
姜莫语忽然愣了一下，随后哇的大叫了一声.
“我操，方甯.
你当初喜欢的，就是陆陵游本人.
对吧.”
方甯本来想去捂她的嘴，伸出胳膊却疼的啊了一声.
姜莫语赶忙乖乖的退开一点.
“你别激动，别激动.
这里就咱俩，你放心，我不能告诉他.
这个秘密只能我自己知道，急死他.”
方甯有气无力的缩回手.
“是你不要激动才是.”
姜莫语嘿嘿嘿的傻笑.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其实当初你喜欢的，和跟你极限拉扯的，都是现在的陆陵游.
这老小子不敢承认，所以当时才一直往后缩，让第二人格有机可乘的出现.”
姜莫语咂巴了下嘴，舔了舔嘴边的苹果汁.
“那你最后离开，是不是因为他忽冷忽热的，突然感觉跟最开始不太一样了?”
方甯摇头.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我离开，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病房门被从外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