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从审讯间出来，陆陵游一眼就瞄到了正在整理耳机的方甯.
“没事?”
方甯点点头.
“人送回去了，等明天她缓过来一些，我再带她来看证物.”
陆陵游点点头，带着几人往楼上办公区走.
一名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个皮质公文包，正在楼梯口跟警员小张对峙.
“你们扣押我的委托人，总要有些证据吧.
你们有审批文件么，有合理合法的手续么.
我作为陈康的委托律师，有权查看你们的相关文件证据.”
陆陵游顿住脚，在西装男人面前站定.
“小张.”
小张一脑门的汗，看见陆陵游出来，总算是见到了救星.
“陆队.这个人说是陈康的委托律师，非要查看抓捕文件已经相关证据.
他说要...要去省局投诉我们乱抓人.”
陆陵游不耐烦的搓了把头皮，转头看向男人.
“律师?”
西装男人点点头，故意正了正胸口的领带.
“您是这里的负责人?陆陵游队长是吧.”
他看了一眼斜后方工作人员展示板.
“我是陈康先生的代理律师，赵启岩.”
叫赵启岩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刚要递出来，却被陆陵游一把又推了回去.
陆陵游挑起赵启岩胸口的工作牌看了看.
“新城律师事务所，赵启岩.”
赵启岩点点头.
“我..”
他刚想在说什么，却又被陆陵游出声打断.
“别你了.
不用我告诉你省局在南城弯一马路吧.
投诉接待区在一楼大厅右转最里边的两个办公窗口.
我叫陆陵游，市局刑侦大队一队负责人.警号是xxxxxx.”
陆陵游拍了拍赵启岩的肩膀.
“去吧，别耽误太多时间，否则你的投诉处理，可能要排到下半年.”
在赵启岩的症愣下，陆陵游往嘴里扔了一根烟，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赵月可怜一般的又拍了拍赵启岩的肩膀.
“大哥，你回去问问你们事务所的前合伙人费鑫.
他前年的投诉处理完了么，没完的话排个队吧.”
赵月拉着方甯的手往楼上走，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哦对了.
打电话问肯定是不行的，你得去城郊监狱里跟他咨询了.”
说完赵月拉过一旁愣神的方甯，两个人手拉着手上了楼.
方甯不解的歪头低声问道.
“前合伙人?怎么了?”
赵月偏着头，也压低声音跟方甯解释道.
“新城律师事务所，以前叫鑫诚，后来才改名重组变成了现在新城.
这个前合伙人也就是之前鑫诚的股东之一，他给之前我们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做辩护.
那个犯罪嫌疑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女大学生灌药迷奸，这个人不自量力却想要做无罪辩护.
最后在开庭二审期间被查出了偷税漏税阴阳合同，被老大送进去了.”
方甯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职务侵占和逃税可不是小事，这得判很久吧.”
赵月暗戳戳伸出手.
“七年.”
陆陵游此时已经坐到了会议桌前，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还聊什么，过来开会.”
赵月抿抿嘴，拉着方甯小跑着凑了过去.
赵子峰去证物科修复电脑暂时不在，改成刘威链接了屏幕投屏了几张资料.
“老大，现在的情况就是证据不足.
我们在陈康家虽然搜到了照片还有被杂碎的电脑，但是暂时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陈康强奸杀人.
那件苗凤春提供的女士内裤，确实含有少量的陈康的体液.
但王晴毕竟死了，尸块残缺不全.
单凭这件内裤和苗凤春单方面的证词是没办法判定陈康强奸的.
只要陈康像现在这样一口咬定他和王晴是恋爱关系....”
赵月叹了口气.
“真他妈是人渣啊.
下午我们对陈康的近期动线做了基本调查，在王晴彻底失踪这期间，也就是法医那边给出的死亡范围.
这会陈康人还在外地.”
方甯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表.
“在外地?”
赵月点头.
“这孙子...王晴失踪之后他连找都没找，带着两个姑娘去外地海边玩了两个礼拜.”
刘威坐回到椅子上.
“那会不会他自己悄悄回来了，那两个女的拿钱给他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
要不要我去调查一下两个女生的个人现金流水.
陈康这个人愿意砸钱办事，花钱买不在场证明也不是干不出来.”
方甯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杀人的不是他.”
刘威转头看了过去，见陆陵游也没反驳，疑惑的问到.
“为什么?
他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这个杀人动机也十分迫切.
只要王晴逃跑后拿着那个内裤作为证据去报案.他强奸的罪名不就没跑了.”
赵月也跟着摇头.
“不对，刘威你怎么糊涂了.
首先，陈康虽然有杀人动机，但是就像现在一样，只要他一口咬定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就不是那么容易就定罪的.
在以往的强奸案件中，如果没有第一时间提告报警，那采集到证据的可能性就会很低.
王晴当时没报警，甚至回家第一时间就清理了身体.
而苗凤春提交的那条内裤，也不是第一次强奸留下的.
那是她在想要找到那条偷录视频时，配合着陈康虚与委蛇期间悄悄留下的.
如果没有那视频作为铁证，这条内裤很可能会被判为无效证据.
毕竟除了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的那些次说是自愿的也合情合理.”
刘威皱起眉头.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杀人啊，毕竟王晴死亡前后，他是交往最为密集也最有嫌疑的人.”
方甯点头.
“但是这次是碎尸案，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销毁证据故意杀人.
如果是矛盾情杀，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分尸，甚至还有之前那些残忍的过程.
王晴的尸块被混合在了其他被害人的尸块之中，而陈康与其他几个受害者可能并没有交集.
凶手的杀人手法残忍暴虐，有一定的主观性癖倾向.
也许凶手是认识陈康和王晴的人，但是陈康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这个结论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都若能给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提不起精神.
如果陈康不是杀人凶手，那这个似乎是一直在偷窥着别人生活的变态凶手，到底又隐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