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恕云胡无礼，斗胆向您问三个问题。”
云胡整理完思绪，缓缓出声。
“第一个问题，这具能承托李秀林魂魄的土黄尸身，其上雕刻有无数大道符文，甚至样貌身躯都祭炼得与李秀林原有的身躯一模一样，决然不是一时能够准备好的。”
“也就是说，李秀林的死，在千万年之前，就在爷爷的意料之中了。那么，他的死，是否也与爷爷您有关，或者说，这个局面根本就是您一手造成的？”
“唉，丫头，你这就冤枉我了。”青牛老道摇头一叹，随即说道，“李秀林之死，我虽很久之前便知晓，但确实与我无关。”
扣扣
“丫头你也知道，当初他李秀林要离开青云宗，我不是与他强调说过无数次了吗？他离开青云宗便会身死，可他仍是一意孤行，我再阻挡，也拦不住他啊。”
“他的身死，全然是局势所致，更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青牛老道如此回答。
云胡微微点头，对这个答案，她还算能够接受。因为当初青牛老道的确劝了李秀林无数次，甚至用未来天尊之位来劝诱对方留下，可李秀林仍是一意孤行。
这些，都是云胡知道的。
如今李秀林身死，大部分还是因为他自己所致，而青牛老道只是为其身死之后，做了很多计划打算而已。
按下心中的躁动，云胡此刻心中动摇更甚，从嘴角逼出第二个她有些不敢问的问题。
“爷爷，第二个问题。仔细一想，我与李秀林的相遇，都是由爷爷您一手造成的，当年在那野湖一旁，也是你非要我认他为师。”
“难道说，这一切的一切，我与他李秀林的真切感情，都只是爷爷您的一场算计吗？”
云胡话及此处，嘴唇颤抖，目光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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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接受，自己轰轰烈烈，真实无比的感情，只是一场既定好的算计，只是一场阴谋诡计中的添头。
她无法接受此事。
青牛又是一叹，说道：“丫头，你这又是冤枉我了。我只是让你二人见面相识，至于你们如何发展，你是欢喜他李秀林还是厌恶他，我都未曾干涉，一切尽由你做主。”
“难道说，让两位年纪相仿的男女相识，就是一场算计吗？如果这样也算的话，那老夫无话可说。”
“当然，爷爷是希望你二人在一起的，因为这样的确有利于我谋划的万年大计。但你喜欢上李秀林，愿意为他割魂裂魄，全然是你自己真切无比的想法，也全然出自你最真实的情感，绝不是一场算计或者谋划。”
“丫头，你问问你自己，你对他的情感，有半分虚假吗？除开相识之外，你与李秀林的相知与相爱，爷爷可曾干扰涉足过一点？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青牛老道如此回道。
云胡闻言一怔，与李秀林相处的过往历历在目，又翻涌到眼前，让她嘴角微扬，心中大石落地。
的确，这一切都是她云胡自己的选择，与李秀林相处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选择，都是由云胡自己决定，并没有外人干涩。
她能爱上李秀林，也并非是因为青牛老道在背后干扰算计，而是李秀林为她做的一切，让她自然而然的便生出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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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不是算计，而是她遵从内心的选择。
虽然说，青牛老道的确在背后有所助力，但追究根本，还是云胡自己做的选择，别人也强迫不来。
云胡同样也满意爷爷的这个回答，可是她心中仍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疑问，一个能让她理清一切的疑问。
呼出胸中动摇不安的浊气后，云胡最后问道：“爷爷，这最后一个问题，云胡想要问您，为何是他？为何是他李秀林？”
云胡所问的是，为什么青牛老道要选择在那万年大计中加上李秀林的名字，为何会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做这么多。
要知道，哪怕李秀林有些许的天分，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在青牛老道这样的通天人物面前，那点天分，着实有些不太够看。
“这一切，究竟是为何？爷爷，您在谋划什么？”云胡沉声问向青牛老道，眼眸中满是凝重严肃。
青牛老道此时仰头一叹，似在望向天穹，又似在望向更远的地方，随即说道：“丫头，其实你不问，老夫也决定了将一切都告知于你。”
略微顿了片刻，青牛老道似乎做了最后的决定，十分庄重的朝着云胡缓缓出声。
“丫头，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爷爷曾与你讲过的通河与仙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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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可是爷爷您不是说过，那些都是修士虚构妄想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存在，不是吗？”云胡虽然如此说道，但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可能所谓的通河与仙界，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现在爷爷要告诉你，那所谓的仙界与通河，都是真正存在的。甚至我们一族的先人，就有不少去了仙界修行。”
即使说出了这个有悖修仙界常识的话语，青牛老道的神情仍旧严肃，绝不是在开玩笑。
云胡接受得很快，而且她通过李秀林的记忆，其实也猜到了仙界的确存在，可她却说道：“好吧，纵使仙界真的存在，我族亦有先人登临仙界，可这与李秀林有什么关系？”
仙界仙界，听得云胡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可能，那所谓的陈轻梦，就在缥缈无比的仙界中吧。
可恶。
“当然有关，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丫头你可知晓，大乘之上，除了地仙天仙之外，还有一种另类的成仙方式。”青牛老道如此说道。
“虚仙与真仙？”云胡试着一说，透过李秀林的记忆，那同为外客的墨非心说过与此有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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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老道眼露讶异之光，他没想到云胡竟然知道虚仙真仙一事。要知道，青云宗内，有关这些无法面世的卷宗，可已经全都被封存起来。
可以说，如今青云宗的若干修士，除开经历过那场浩劫的老怪，知晓此事的，绝对少之又有，自家这个一直在自己掌握中的小丫头，竟然知晓这等秘辛。
这又是谁告诉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