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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0北燕桃花公主

作者:

姜媚逞一时之愤,脱口而出。

叶瑶池一听,当即愣在那里,脸色突然僵住,张着嘴一动不动,如泥胎木偶一般,整个人在瞬间呆滞,手中茶盏跌落在地摔成碎片,茶水溅湿了衣衫她也不知。

对于嫁给裴凤息,她已经是不得已的选择了,她素来清傲,除了裴凤祈,她根本看不上任何男人,就算如今身子被毁,她的心里也丢不下那份骄傲。

因为除了骄傲,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不能连这最后的一点骄傲自尊也丢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她看不上的男人竟然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她从里子到面子全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她可是帝都第一才女,高贵的芳华郡主啊!怎能一再让人当成一块破抹布随意丢弃。

纵使不嫁,她也不想受这份恶气,退婚就退婚,她叶瑶池本就不在乎这桩婚事。

裴凤息不想娶,她还不想嫁呢。

可这是皇帝舅舅下的圣旨,连裴凤息都不敢不遵,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敢抗旨不遵?若换作从前母亲或许还能去皇帝舅舅面前哭一哭,可如今皇帝舅舅几番对母亲申斥,母亲在皇帝舅舅的心中早已没有当初的份量,如何能求。

最重要的是,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若知道这件事,肯定是雪上加霜,她绝不能告诉她。

违抗圣旨可是死罪,她并不想死,再说不嫁裴凤息,她还能再嫁给哪个身份比他更高贵的人。

转念之间,她已灰败了心肠,不得不放下骄傲的自尊,连同那带给她极致羞辱的悲愤也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好,很好!别人越是看轻了她,她越是要刚强,越是要活得好。

特别是在叶画面前,她绝不愿丢了半分颜面。

她收拾起脸上震惊和颓败,收拾起所有的屈辱,回视着姜媚正要反驳,那墙头草姜媚却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因为叶画和景苏蝉,怡宁竟然起身走了,景苏蝉与白香凝素来关系颇好,也拉着她一起走了,姜媚就巴儿狗的跟了上去。

这无疑于又当众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只气她全身颤抖,唯有咬牙硬撑,只差咬碎了银牙。

“郡主,姜妹妹不懂事,她的话你不要在意才好。”

郭佳莹恨恨的瞪了姜媚一眼,只觉得她简直就是根搅屎棍子,走哪儿搅哪儿,留下一堆臭气,她也不想想叶瑶池是她能得罪的人不?她唯有替她收拾烂摊子,留下来赶紧劝慰道,“凡事都要看结果,结果是勤王殿下并没有退婚,足可见殿下心中还是看重郡主你的。”

“……哼哼,看重?本郡主才不会在乎这样的看重……”

叶瑶池喃喃一声,挺了挺微微发颤的身体,直将脊背挺的笔直,抬眸看一眼那天上的阳光,那阳光似蒙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将她的整个人生笼成黑暗的色彩。

她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凄凉,这样下作的地步。

眼角一凉,有泪水流下。

她颓然转身就要离去,满身繁华织锦遮不住一身伤痕累累,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丢人现眼么?她不要,纵使输,她也要输的有尊严。

叶仙乐瞧叶瑶池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她既觉得痛快又觉得痛苦,仿佛从她身上又看到自己可悲可笑的模样,若不是她害她在先,她又如何会害她。

姐姐,你遭了此番打击竟还能假装镇定,你真是太虚伪了,只是不知当你成为白发怪物的时侯,你可还能再假装镇定,如那时你还能假装,妹妹我才真服了你,她顿一顿问道:“二姐姐,这就要回去了么?”

叶瑶池没有转过头,只哑着嗓子道:“我身体不适,不能陪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姐姐好走,妹妹不送了。”

叶瑶池没有再说话,郭佳莹也不敢再说话,她不惜下身份扶住了叶瑶池,为的不过是让叶瑶池不要记恨上她,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说不清楚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叶瑶池他朝会不会又得了势,还是小心为妙。

可同时,她心底深处也觉得无比快意,从前高高在上,让她视为神般的叶瑶池也有这般落魄的时候,她的心觉得很是平衡。

“不用劳烦郭姑娘,我会照顾好我家姑娘的。”秀妍赶紧上前接过郭佳莹的手扶住了叶瑶池,刚走两步远,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缺德的乌鸦,刮刮叫了两声,拉了泡缺德的鸟屎,正好缺德的落在叶瑶池的头顶。

“哎呀,姑娘!”秀妍眉心一跳,赶紧拿帕子去替叶瑶池擦拭。

“什么东西?”叶瑶池见乌鸦略顶当时就觉不好。

“……呃。”秀妍顿觉说不出口,支支唔唔了半天。

“好个破鸟,太不识相,竟敢拉屎在姐姐头顶。”叶仙乐故作愤愤状,朝天空望了望,却是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

郭佳莹一瞧,忍不住就想要笑出来,真是人倒霉喝个凉水都塞牙缝,叶瑶池真是倒霉透顶了,让这样的不祥之鸟拉屎在头上,难不成还真会倒霉上一辈子?

她正想偷偷笑,抬眼一看,却是勤王裴凤息和十皇子裴凤鸣,只听裴凤鸣好奇道:“仙乐表姐,你说什么鸟屎拉在姐姐头顶啊……”刚一说完,不等叶仙乐回答,自己就反应过来,讶异的看着叶瑶池伸手指着道,“哦,我知道啦,仙乐表姐口里的姐姐就是瑶池表姐,瑶池表姐你赶紧回家洗一洗头,兴许还能将这晦气洗掉。”

叶瑶池一听,脸绿成了一片。

裴凤息眼里压根就没有叶瑶池,所以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景苏蝉,可是抬眸望一望,哪里有景苏蝉的身影,他忽然心生一片怅惘。

他和裴顼大败北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想以军功跟父皇最后求一个恩典,娶叶瑶池做个侧妃,权当就在勤王府养个闲人罢了,正妃的位置除了景苏蝉,他不想给任何人,可父皇却依旧不肯答应。

其实,他早就清楚,即使父皇答应了,他也未必能娶到蝉儿,且不说蝉儿对他有没有意思,单是景家家规就是一道迈不过的门槛。

景家素来奉行一夫一妻,而蝉儿又是景家千娇万宠的唯一的女孩儿,所嫁夫君当然只能娶她一个妻子,而他,早就没有机会了。

“呀,白……”秀妍忽然又惊呼一声,话刚出口,突然就止住,她此刻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能在勤王面前失了分寸,若闹开了勤王真不肯娶姑娘怎么办,她实在太大意了。

可是姑娘的头发为何会突然之间白了这么多?

她回头看一眼叶仙乐,心里悚然一惊,难道姑娘也中了白发三千之毒,要变成叶仙乐那般模样?这太可怕了,姑娘如何能受得了。

“白什么?”叶瑶池心中一抖。

叶仙乐一听,当时就为之一振,肯定是白发,哈哈……肯定是叶瑶池受了刺激毒发了,她心中大笑几声,恨不能跑过去直接拔了叶瑶池发上的簪子,让她像她一样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她未来丈夫勤王的面前,变成个白发妖怪。

她说过,她一定要让这个恶毒的姐姐承受她所承受过的痛。

正跑到一半,却听秀妍说:“哦,没什么,只是帕子不能擦……擦拭干净,还残留了白色的鸟……”屎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尽管秀妍的声音很虚,可叶仙乐却信以为真,她失落重重,脚步凝滞难抬,想着那卖主是不是哄骗了她,给她的毒药份量不足。

“对啊,鸟屎可不就是白色的。”裴凤吟眨巴着眼,捂嘴笑道,又看着裴凤息疑惑道,“三哥,你拉着我到这里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不是想来看瑶池表姐的么?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我看她作甚,十弟你若想安慰自己去便罢。”

裴凤息连看也不看叶瑶池,他声音幽凉之极,听在人耳朵里特别冷漠无漠,说完甩袖就走了,留下叶瑶池尴尬的成了一根风干在枯叶枝藤上的绿倭瓜,偏偏她又穿了绿色。

“喂,三哥,你这么急做什么,等等我。”裴凤鸣见裴凤息急步而走,脚一跺追了上去,抱怨道,“刚刚拉着我来,这会子又急着走,我看你想见人的根本不是瑶池表姐吧。”

裴凤息突然停了下来,蹙了剑眉,神色痛楚:“对,我想见的是蝉儿。”

“啊,那个丫头凶巴巴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裴凤吟忽想到景苏蝉打他时的样子,脖子一缩,就觉得母老虎近不得。

“凤鸣,你还小,哪知蝉儿的好,她是最真性情的女子。”他眼里忽起一片凄凉的迷离,伸手拍了拍裴凤鸣的肩头道,“但愿你不要像三哥一样,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裴凤鸣呆了呆,裴凤息已急步离开,他看着他的背影,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明明是暖阳当空,那影子却是暗的冷的萧条的。

身为皇子,从来都有许多不得已,不要说他和三哥,就算是父皇和太子哥哥也不外如是。

不过,太子哥哥比三哥勇敢,所以太子哥哥才能娶到神仙姐姐为妻,他不要像三哥一样,他要像太子哥哥一样勇敢,倘若有一天父皇让他娶不喜欢的女人,他一定不会答应。

脑海里忽又想起那张凶巴巴的面容,虽凶,却是俏丽无双的,比起神仙姐姐的美,景苏蝉的美更加活泼生动,就是忒凶了点,无端端的嘴角就不由的牵起一个笑。

想着,想着,不由的就想多了,想到景苏蝉往日欺负他种种,他一个人竟然站在那里傻笑起来。

“凤鸣表弟,你在发什么呆呢?”

“……啊?哦,是仙乐表姐啊。”裴凤鸣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他太过沉浸,都不知道叶仙乐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刚刚你跟凤息表哥在说什么,难道真如姜媚所说,他当殿退婚了?”

叶仙乐听姜媚之言已信了七八分,再加上刚刚裴凤息半点颜面也没给叶瑶池,她更加确信,她自所以问裴凤鸣,只是觉得他是个傻不愣蹬的小孩子,想再套一套他的话,好回去刺激刺激她那位伪善的姐姐。

裴凤鸣从来也不太喜欢叶仙乐,一听她所问,有些不耐烦的连忙摆摆手道:“仙乐表姐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做个长舌妇?”

叶仙乐脸一黑,裴凤鸣朝着她吐了吐舌头就跑远了,气得她恨不能直接撕了这小子的嘴。

她一个人木木然的站在那里,呆呆看了看四周,刚刚还热闹的亭台已是孤寂一片,只有几个丫头在打扫桌上残留的瓜子果壳,她眼尾扫到郭佳莹悄悄的从另一边走了,连个招呼也没跟她打,从前她可是跟在她屁股后头郡主长郡主短的。

她心生黯然,步履有些踉跄的慢慢走了,如今,她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千人恨,万人嫌了,都怨叶瑶池,若不是她,她何至于变成个没有头发,眉毛的怪物,何至于让人人都嫌弃了她,让她在非寻哥哥面前变得如此卑微。

正此时,眼前忽觉有道光影凌空掠下,那光影闪的太快,她根本都没看得清到底是人还是天空中飞的鸟。

忽然听到一个极其清越却又极其凌厉的声音高喝道:“裴顼,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喝,惊的叶仙乐心头一跳,这可是康王府,怎么有人敢如此大胆的公然叫骂?

叶仙乐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艳色花海里正立着一名身形苗条,体格曼妙的女子。

只见她手持一杆红缨枪,着一身蓝色裙装,以同色纱巾遮面,额间以一圈珍珠额鉓压住乌油油的长发,一阵风起,蓝色裙袂随风而荡,像起立于火海之上的蓝色波涛,竟是个异域女子的打扮。

“裴顼,你给我滚出来!”女子满带着杀气,又是一声厉喝。

“刺客,抓刺客……”

她的喝声惊动康王府一众人等,康王府侍卫迅速将她围了起来,裴顼耳中一听到她的声音,当时心中一惊,他倒不想这北燕公主竟然追到了大历,还追到他的康王府。

待他赶到那里时,却见府里众侍卫已经持着手里兵器将女子团团包围住,他喝令一声:“全都给本世子退下。”说完,看向那女子道,“白桃花,你怎么来了?”

白桃花一见裴顼,杀气腾腾的眼里忽有柔光闪过,只一瞬,她又恢复冷戾凶悍模样,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光向他射去,拿手中一杆红缨枪指着裴顼道:“裴顼,你既看了我的脸就要娶我做妻子,否则我便要杀了你。”

叶仙乐一听怒不可遏,伸手指着白桃花道:“哪里来的这般不要脸的野女人,什么看了你的脸就要娶你,我看你分明是想赖着我非寻哥哥。”

“我想不想赖着裴顼关你何事?”白桃花冷声问道。

“当然管我的事,非寻哥哥是我的……”叶仙乐有些难以为继,她与非寻从小就青梅竹马,虽然没有正式订亲,可都是众人眼中的佳偶,虽然近来非寻哥哥对她态度大变,可她知道都是叶画那个狐狸精挑唆的,她咬一咬,挺胸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君。”

此话一出,众人咂舌,裴顼脸色一变已经黑了。

景子言拿胳膊肘捣一捣裴顼嘿嘿笑道:“你小子最近走了桃花运嘛!快说说,什么时候勾搭上人家姑娘了,又什么时候和叶仙乐订了亲事,怎么一杯喜酒也没喝到。”

“好了,子言,你还打趣,鬼才是她夫君。”裴顼声音不高,也只有景子言听到,他没有当众否认只是借叶仙乐断了白桃花的念头。

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破规矩,不过是在战场上挑落了她的面纱,她就死活追着要嫁给他,他刚刚才跟她认识,彼此之间根本就是不熟悉的路人好不好,怎可能会娶她。

相比于白桃花的难缠,叶仙乐倒容易对付多了。

“既是未婚,那就还没有成婚。”白桃花两眼一眯,看了叶仙乐冷笑两声对着裴顼道,“裴顼,你的眼光可真差,看来我真要帮你洗一洗眼睛了。”

“你——”叶仙乐听白桃花说裴顼眼光差,那就是明摆的在贬低自己,她气的肺都要快炸了,如今她虽学会了隐忍,可对裴顼的事她绝不能忍,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名的野女人,她走上前盯着她怒喝道,“一个野女人也敢……啊——”

众人眼前只见一条彩带飞过,又听叶仙乐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扑通一声叶仙乐已跌入一条弯弯蜒蜒,绕花园而建的沟渠之中。

“救命啊,非寻哥哥,救我……”叶仙乐胡乱的挥舞着双手尖声呼救。

府里的侍卫正要去救,刚跑过来的景苏蝉哈哈哈笑了几声:“叶仙乐,你当这沟渠是湖呢,连小孩子都淹不死。”

叶仙乐赶紧站起身来,果然水连膝盖都没过,她顿时大囧,又兼滚的满身满脸的泥水,让人看着滑稽之极,她出了这番大丑,恨不能立刻逃离,刚一跨步,脚上被什么东西缠绕。

蓦然,她惊叫一声,伸手往头上探去,哪里还有假发。

“哈哈哈,瞧瞧,竟是个秃子!”白桃花本还对叶仙乐怀有十分的敌意,如今一见她如此狼狈,顿觉好笑之极,于是她就放纵的笑了。

“画妹妹,仙乐表姐的头发怎么没有了?”刚赶过来的怡宁跑的气喘吁吁,她还没从女刺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另一个震惊所取代。

叶画原和怡宁,景苏蝉,白香凝一起商量排戏的之事,不想竟听闻有女刺客,景苏蝉是个最仗义的,一听有刺客闯入康王府找裴顼的晦气,掳了袖子就跑了过来。

她和怡宁,白香凝哪跑得过景苏蝉,三人就落了后,到了此,才见到叶仙乐跌入沟中掉了假发。

叶画对叶仙乐没什么兴趣,反倒是那个咄咄逼人,上门追着裴顼的蓝衣女子让她多看了两眼。

白桃花,她曾听过她的名字,北燕赫赫有名的桃花公主,她有名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像男人一样驰聘沙场,还因为她几乎被神化般的容貌。

正是没有人见过她的容貌才会被人无限遐想,无限放大。

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古怪的规矩,看到她的容貌就要娶她为妻,她原还想着怡宁和景苏蝉兴致那样高,她就帮着排一出戏,看来戏都不用排了,戏中的那个落败原主来了。

她正要回答怡宁的话,忽听到叶仙乐失控的尖叫一声。

“不,我不是,我不是秃子,啊!”

因为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叶仙乐突然眼前一暗,直直往后头栽倒下去。

“快,救人!”康王急喝一声,身边侍卫飞身上去,一把接住了滚的浑身全是污泥的叶仙乐,康王又道,“赶紧将德容郡主带回去,请个御医来看看!”说完,又看向裴顼道,“顼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

裴顼刚说了两个字,白桃花就抢过话头道:“你儿子看了我的容貌就要娶我,否则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桃花公主,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看过你的容貌就要娶你?”康王爷问道,“你是北燕公主,何以如此不懂道理”

“旁人的道理与我何干,这是我白桃花的道理。”白桃花像个女神一般立在那里,看向裴顼道,“裴顼,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白桃花,你……”

“我只问你是娶还是不娶?”

“不娶。”

“好!”

不由分说,白桃花持枪袭来,枪势凛冽,欲直取裴顼性命,叶画和康王顿时大惊,急呼一声:“裴顼(顼儿),当心!”

“快,保护世子爷。”众人急呼。

康王见白桃花枪势凌厉无双,他心内大为赞叹她使的一手好枪法的同时,也着实害怕儿子会受到伤害,如今人命关天,他再顾不得其他,他虽然残废,可武功并没有完全废掉,此时他爱子心切,两掌一击,就要代裴顼迎战。

“什么破桃花,今日就要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景苏蝉摩拳擦掌就要去助裴顼。

“蝉儿,当心。”裴凤息脱口唤了一声,白桃花的武功他领教过,着实厉害的很,不要说蝉儿,连他和裴顼都不是对手。

若不是因为裴顼看了白桃花的脸,白桃花一心要嫁裴顼,这一次的战事,他们未必能赢的这样轻松。

裴顼急呼一声:“父王,今日之事是孩儿和白桃花之间的私事,让孩儿自己解决。”

“顼儿?”

“退下,你让这些侍卫全都退下!还有你,苏蝉,你也退下。”

景苏蝉气呼呼的瞪了裴顼一眼,嘀咕道:“还说不喜欢白桃花,瞧瞧连打都舍不得让人打。”

收了拳头,她转身离开,正对上裴凤息那双痴痴迷迷的眼眸,她脸上微微一红,只作看不见似的走到叶画面前。

康王无奈,只得命人退下,自己却一时一刻也不敢稍有懈怠,唯有时时盯着裴顼以防他有生命危险,他瞧的心惊胆战,叶画更是胆战心惊。

剑光如流星飘忽,冷枪如游龙惊凤,变幻无常,忽听见裴顼闷哼一声,左胳膊上已被白桃花挑了一枪,裴顼始终只防不攻,他虽然不想娶白桃花,却也不想真的与她恶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眼见裴顼节节败退,胳膊上又被刺了一枪,那白桃花枪势却渐渐转弱,一双眼睛亮如点漆,她幽幽问道:“宁可死,也不娶我,裴顼,你当真这般厌恶我?”

裴顼眸色痛了痛,没有回答她的话,她长枪再转凌厉,几番缠斗,裴顼“啊”的一声,从空中跌下,满身是血。

叶画心神俱痛,她都还没有和寅儿母子相认,怎么就能让他死,她没法再顾及男女之别,因为离裴顼近,她一下就扑到裴顼身上,唤了一声:“裴顼……”

“顼儿……”康王一见,差点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裴顼两眼一睁,冲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叶画心底舒了一口气,这孩子,原来是装的,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她会装晕,儿子会装死,只是可怜了康王爷了。

她回头冲着康王爷看了看,眨眨眼示意他不用着急。

康王抹了一把冷汗,暗叹一声,这孩子真是越大越像个孩子了,还和从前一般使那骗人的把戏。

“顼哥哥……”

怡宁和裴凤鸣都不知所以,姐弟二人吓得当时就哭了起来,他们也想扑过去看一看,哪晓得刚才还气势凌人的白桃花一下子就软了气势,她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就想要掀开叶画,幸亏景苏蝉步子快,伸手挡住她。

白桃花也不跟景苏蝉计较,她跌坐在那里,将裴顼抱了起来,伸手往他脉上一探,哪里还有脉搏。

她眼中立刻滚出大颗的泪珠:“裴郎,那一天,你在战场上明明替我挡了一剑,今日怎么却不肯娶我了?难道你宁可死,也不想娶我?”

裴顼被她抱的紧,勒的伤口处更疼的紧,他身体痛心里也苦楚,什么替她挡了一剑,明明是不知哪个缺德的推了他一把,好巧不巧的正好替白桃花挡了那一剑。

忽然,鼻尖一痒,一阵幽幽香气传来,他神思一荡,除了叶画,他从未亲近过哪个女子,如今听她这般哭,他心里反倒有些不忍了,他原只想用龟息功装死让她离开,他既不想伤她,也不想自己被她所杀,所以只能装死骗人。

“唉,裴郎,你可是第一个看见我面容,我却舍不得杀的人,因为我中意你,你亦肯为我而死,我师父曾说过,千金易得,真心难求,遇到一个令自己中意的人,而那个人也肯为你死实在是天大的幸事,我师父还说,这世间有轮回,也罢,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反正还有来世,我与你做那来世的夫妻……”

她的声音优美而带着一种懒散的冷魅,听在人耳朵里竟然特别动情,在众者,竟然都有动容之色,连景苏蝉都跟着落了两滴泪,更不要说心肠柔软的怡宁和裴凤鸣,这一对活宝姐弟,哭的呜哩哇啦,倒像死了爹娘一般。

“唉,绒绒姐姐,你素来都不喜欢哭的。”叶画叹息一声,抬手替她拭了拭泪。

“……囡囡,你瞧瞧,挺感人。”景苏蝉虽然听叶画告诉她裴顼无事,可她还是停不住的觉得有些感动,这个白桃花虽然嚣张跋扈,倒是个敢做敢当,敢爱敢恨的女子。

裴凤息眼见美人落泪,只恨不能代替叶画站在景苏蝉身边,替她拭一拭泪。

裴顼此时却觉得万分痛苦,这白桃花究竟跟了什么样的破师父啊,竟教些歪道理,搞的他很难做,不装死,他要娶了这个白桃花,装死,难道他能眼睁睁的真看着白桃花自尽而亡。

唉!看来男人魅力太大也不是件好事啊,容易让傻女人做出傻事。

不过,且看看,兴许白桃花只是嘴上说说。

“裴郎,你且等一等我,我这就随你而去。”红缨枪在手,忽然调转枪头就欲往胸口刺去。

“好啦!你这女人真是个疯子。”裴顼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打开了红缨枪。

“好啊!你竟敢骗我。”白桃花隐在纱巾下的俏脸气的通红,将他往地下一推。

裴顼摔的痛苦的咝了一声,朝着白桃花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道:“你瞧瞧,我装的这么辛苦,你都不肯离开,让我白白装了一回。”

白桃花虽气却也欣喜,裴郎到底是舍不得让她死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你不让我死,就是肯娶我了?”

“……呃,好痛,我胸口好痛……”裴顼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答非所问,转移话题。

“你还要骗我,难道你还想让我再死一次才甘心。”白桃花伸手往裴顼胸口上一击,却又见他脸上真有痛色,本想下个狠手,到最后化作绕指柔了。

她从身上摸出两粒药来塞入裴顼的嘴里:“这药你赶紧吃下去,伤势才能好的快,等你好了,才能娶我。”

“好啦,你若一再寻死,我可不敢跟娶你。”

“好,我不寻死,你既然答应娶我,以后你心中只有我一人,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人,好不好?”

裴顼甚觉苦恼,翻翻眼道:“不好。”

白桃花脸色一变,娇斥道:“裴顼,难道你还想做个花花公子不成?你若敢,我一定会杀你了。”

“我爹,我娘,难道我心中还不能有,你这女人当真小气可恶,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我就小气就可恶,从来都是个小气鬼。”她甚是惊喜的扑到裴顼怀中,又哭又笑,搞的肩膀簌簌抖动。

裴顼被她压的很疼,想推开她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他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免会觉得特别尴尬,没想到这个北燕的桃花公主脸皮比城墙还厚,竟半点尴尬的想法也没有,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扎。

又是一阵香气幽幽袭来,似那淡淡桃花之香,气息虽淡,却沁的人心熨贴舒畅,于舒畅之外又荡漾出朵朵桃花出来。

他原本对这位北燕公主说不上什么喜不喜欢,只是无意见为她挡了一剑,又无意间挑下她的面纱,他原想但凡一个寻常的女子,也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杀上门来要以身相许,可见这位北燕公主实在不是寻常女子。

众人眼见一场生死厮杀突然演变成风月爱情,这样突变的画风令人瞠目结舌,素闻北燕是蛮夷之地,民风彪悍,果然,瞧这位桃花公主实在是彪悍的让人不忍卒睹。

叶画心中感慨万千,她母子还未相认,倒多添了一个儿媳妇,这样的儿媳妇还真是让她觉得好生意外,一言不合就要死要活的,她一时倒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了。

当然不知该喜该忧的还有康王,这是为人父母的心情,旁人自是难以体会。

但凡识趣的人都识趣的摇头离开,独留下不甚识趣的裴凤鸣指着白桃花道:“你这女子想做我顼哥哥的女人,怎么不让我们把把关,连个脸也不给瞧瞧,莫非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胡说,你才是个麻子。”白桃花双眼一凛,忽又摇头一笑道,“算了,我不跟你个小屁孩计较,如今裴郎允诺了我,我也不需再戴这劳什子了。”

话音一落,纤纤玉指伸手一揭,淡薄轻纱随风而落,像只蹁跹飞舞的蓝色蝴蝶。

众人立马停住脚步,转眸去看,不由的微微都愣住了。

瓜子脸,新月眉,眉下一对眼睛又大又亮,就算掬着满天星辰也不及她的眼睛亮,鼻梁高挺,略带驼峰,是完美的弧度,她肤色算不得白,像新谷麦子一般显得特别健康,桃花唇一勾,露出一行细白的糯米牙,虽比不得叶画的绝色之姿,却也是像景苏蝉那般貌美无双,英气逼人,兼她自带天生成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见之忘俗,神魂激荡。

裴凤鸣当时就呆在那里哑口无言了。

“这小子,果然交了这样好的桃花运。”景子言嘻嘻一笑,想着裴凤祈到现在还没来,生生错过了这一场好戏,便捣了捣景苏蝉笑道,“瞧瞧,原以为你是个霸王,想不到这白桃花比你还霸王,简直半点道理也不讲。”

景苏蝉目露欣赏之色,叹道:“我倒觉得这真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我的娘,什么敢爱敢恨啊,我瞧这真真就是个霸王,连霸王硬上弓这样的手段都使上了。”裴凤鸣惊叹一声,嘴里嘀咕一句,“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啊。”说着,微不可察的往叶画身边移了移步子,吐舌笑道,“当然难养的女子要除了神仙姐姐以外,只可惜啊,被太子哥哥捷足先登了。”

叶画笑道:“凤鸣你不用作此叹,他日,你也会遇到一位让你心甘情愿去爱护的女子。”

“女子这样难养,我可不想自寻烦恼。”说完,眼神也不自怎么的就飘到景苏蝉的脸上。

“囡囡妹妹,你可不要理他,不挨一顿,他心里就不痛快!”景苏蝉啪的一声打在裴凤鸣的头顶:“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小年纪倒懂得什么霸王硬上弓了。”

裴凤鸣脖子一缩,嘴里嘀咕道:“算了算了,相比于顼哥哥,我幸运多了,景苏蝉只是个母老虎,而那个白桃花简直是母老虎中的母老虎啊,果然,强中还有强中手,顼哥哥,从今以后,你可要当心啊。”

怡宁红着眼睛笑道:“苏蝉姐,你教训的对,十皇弟就是该打,尤其是被你打,哈哈……”

几人笑闹一番,康王已经命人来扶裴顼回了屋里疗伤,叶画很想尽一个母亲的心好好照顾裴顼,只是现在她二人身份到底男女有别,她不敢在面上做出十分的担忧来,再说那个白桃花寸步不离的跟着裴顼,她反倒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到了将晚时分,裴凤祈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康王府送叶画回叶府。

今日一早不知从哪里涌出大批流民,说家乡遭了雪灾,饿殍遍野,这些流民涌堵在城墙门外,跪求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帝都讨口饭吃。

跪求不成,不知是谁煽动流民愤怒情绪,许多人愤而撞击城门,与守护城墙的士兵发生激烈的冲突。

慕容青离来大历行刺太子落败而归,大历和北燕战事刚刚平息,就突然冒出这么多流民,很不对劲,况且朝廷早已发下大笔银两赈灾,哪里可能会冒出这么多流民。

皇帝深感此事不简单,恐这些人流民是假,刺客细作是真,责令不许开城门,若有人敢反抗,格杀勿论。

裴凤祈亲自去了一趟,事实并不完全如皇帝所料的那般,这当中大多数是真正的流民,都操了里南口音,里南地处南燕与大历交界之处,南燕雪灾同样也影响到里南百姓,这些人中还有许多老人和孩子,当然,他深为明白,这当中也不乏有南燕亦或北燕混进来的细作。

可人命关天,岂能因少数细作而活活将这些大历百姓杀死在城门之外,眼见士兵手中的利箭要射穿百姓的胸膛,裴凤祈不得不违抗圣意,下令停止射杀,打开城门,让流民入帝都。

“看,是太子,是太子救了我们……”有人认出了他。

“啊,太子,竟然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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