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云海的云海在翻腾不息着，紫色的烟云在微风中飘扬游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敢闹腾的太过。
景华因为太久没有休息，疲劳过度，趴在凌欢的床边浅眠。
突然间，一向沉默安静的冰雪殿出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连景华都觉得有些刺耳，终于把他从本就不沉的睡眠中完全唤醒。
景华揉了揉撕裂般疼痛的头，帮凌欢掖好了被角，确定她的情况尚算稳定之后，才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把在外面吵闹的人带到了冰雪殿听力范围外，再询问发生了什么。
“上神，辰羽上仙醒了，说要见您。”
景华脑子暂时没转过弯来，有点蒙圈。“见我？辰羽？你确定？”
回答灵魂拷问三连击的，只有一个肯定回答的点头。
搞不清楚状况的景华稍微缓了缓精神就答应了。步履沉稳的走到了九天云海专门给外客准备的客房区，见到了醒来就点名要见他的辰羽。
不知道是九天云海珍藏的要效果太好，还是辰羽这一顿昏迷修养的格外彻底，他的气色居然看起来格外的好，还有在他的脸上聚集了三万年的阴云，似乎也一扫而空了。
焕然一新的面目，令景华不由得不感到惊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之后，露出了一个训练已久的模式化笑容。
“恭喜上仙，修为精进，飞升上神看样子是指日以待了。”
“比起景华上神和凌欢上神还是差远了，有凤凰族的诅咒在，我这几万年、十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恐怕都难以飞升了。”
没有否认，其实就是确认。来这一趟，受了不轻的伤，居然也因祸得福。也不知道他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要是没有凤凰族那坑人的诅咒，恐怕来这么一遭，他能直接就飞升上神了。
景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外面蠢蠢欲动的东来紫气，感觉自己的思路比较可靠。
“上仙过谦了。不知上仙叫我来此，有何贵干。”
辰羽：“对于凌欢上神现在的状况，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不知道是否正确，但以我目前所知，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释。”
景华看似淡定，实则不淡定的看着辰羽，微微颔首。“上仙但说无妨。”
辰羽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在措辞，思索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来。
“凌欢上神像是卡在一个关口，一个突破的关口。现在她的冰火神力处于一个近似平衡的状态，虽然舍弃掉了之前苦修来的不少神力，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景华似懂非懂。“何解？”
“前些年我不懂，这些年我才明白，天地万物存在都离不开平衡二字。之前神魔之战的时候我不懂，这些年我懂了，神魔之间存在平衡，生机与死气之间存在平衡，冰火之间也存在着平衡。”
“冰凤凰是极寒之神，当寒冷的力量达到极致，就会出现问题，天生寒冷不仅影响到神力和元神，还能影响到性格和魂魄。所以，她作为凡人历劫之时，只有魂魄入轮回、性格本质不变的情况下依旧是冷冰冰的人。”
景华有点想骂人，这些谁不知道，不都是废话。也就他们凤凰山脉，一群祖宗的东西都留不下来的人才不知道，放在别的上古神族后裔，这些都属于扫盲级别的东西。
好在景华还是比较有风度的，在此和谐的场景中，没素质、戳伤口的话他还是说不出来的。
“不错，有何不妥。”
辰羽：“并无不妥，只是我从中发现了一些东西。无论神族还是魔族，凡是能够超脱当世最强者的人，都是达到了他们本身天赋的顶尖，同时也兼修与之相悖的能力。”
说到这里，景华终于听出来一些不一样了，也算是明白了辰羽的意思。他沉默的思索着没有出声，辰羽却以为是他并没有听懂，便给出了更加详细的说明。
“故去之人尚不可考，不过当世之人却能窥得几分。比如青丘的忘心上神，继承了九尾白狐一族强大的魂魄之力，同时又注重对身体的淬炼，所以哪怕她的幻术在青丘并不算登峰造极的，也能坐稳青丘最强者的位置。
“再比如冥帝。冥界之人皆是元神强悍而近战不行，可据我所知冥帝年轻之时，赤手空拳与通灵白虎肉搏不落下风。秦庚上神亦是如此，通灵白虎善战不擅人心，可他一点都没有反射弧特别长的迟钝。”
景华：“……你得庆幸秦庚上神并不在此，否则以你凤凰族未来族长的身份，怕是要挨揍。”
一点面子都没留，却也一点毛病都没有。辰羽不受控制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秦庚上神那双杀气凛然的金色眼眸，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传说魔帝流荼帝尊乃是六界第一缕光开智所化，修炼之时却是以邪恶不详的魔力作为法力的来源，最后成为从古至今唯一一个以魔身完全正道真神的生灵。”
这一点，景华是根本没有听说过的。事涉上古真神，太多的事情都是秘密，不会记录在书卷之上，也不会口耳相传千万年不曾失落。
凤凰族在上古神族后裔中是公认的野猴子族，好些个心照不宣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景华所学乃是九天云海和青丘的两部分集合，没道理两个神兽部族都不知道的东西，凤凰族却知道个一清二楚。
“你是如何得知的？”
“九离上神的传承记忆。”
景华：……
靠，把这茬给忘了。九离上神是亲身经历过上古时代的，好些个现在失传的东西，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没事了，你继续吧。”
“我的结论就是，当拥有极端强大的优点之事，能够利用自己的极端强势将短板补齐，那么就能够突破天生的极限，踏上一条属于自己的强者之路。
“我想，凌欢上神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
这么令人震惊的说法，彻底让景华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客房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舍弃了昏迷中的凌欢跑到了青丘，更不明白为什么会跟着白然跑到了魔界去见流荼帝尊。
要不是帝尊爆了粗口把人吓着了，恐怕景华还没意识到自己挪了窝、换了副本。
“净特么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