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花言瑞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看着就很害怕。
而大多数人世都是精景华死得比凌欢早的当事人,根本不知道白然的结论从何而来,只能迷茫的看着自家舅舅,无辜极了。
反射弧可绕六界十圈的白然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事实,从袖子中拿出了景华的命格本,递给了他。
而在看到自己命格本子的一刹那,景华也终于想起来他最开始要来青丘的目的,顿时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凌欢整整一个人世轮回,哪怕下界的时间仅仅过了不到一年。
咬牙切齿的接过自己的命格本,在白然和花言瑞不解的目光中打开了自己的命格本,翻阅完成之后非常自然的自己收了起来。
“反正我也回来了,过几天我就把这命格本子给司命送回去。对了,欢欢的呢,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的。”
白然幽幽地说道:“哦,在我姑姑那,她说打算自己亲自看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出手襄助。你敢去拿吗。”
景华:……
面对忘心上神,连欢欢都能自闭,我才刚飞升上神,这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说是凌欢在凡间的时候死的很惨,此言不假。
悦和那一世,死的时候不过才四十七岁,就油尽灯枯的香消玉殒,温水煮青蛙的消耗在令她在死之前遭受了无数的痛苦,死的时候不够壮烈,在死后魂魄回归冥界,判官笔下书写的死是充满了无数的痛苦,轮回劫会剥夺难以想象的超多生机。
在人世走一遭,受的苦越多,死的越惨,被轮回劫剥夺的生机越多。完完全全体验过一回的景华比任何人都懂,所以看着不怎么有反应的他,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担心凌欢到底能不能撑下来。
回想着过去几十年在凡间经历的千万年,景华也感觉自己简直是太惨了点。他和凌欢,真的是没有没有一世善终。
突然间,景华意识到了什么,说起他在凡间经历的一切,自家舅舅知道就算了,毕竟命格本子就在青丘,想看随时都能看。可是为什么魔皇陛下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完全不好奇、完全不意外是什么情况。
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自家长期不靠谱的舅舅,看着他一边在长榻上舒服的坐着吃喝,一边用水镜看凌欢在凡间历劫的经历,景华瞬间不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拥有过这种待遇。
一向低调的人,露脸都很少见,被人现场直播什么的,简直要被吓死的节奏啊。
“哎,白然上神,你不是说你被忘心上神诳回去当青丘留守儿童了,这么跑出来没问题吗。”
花言瑞看笑话一样的看着白然,神态无比自然放松,俨然一副自家人的模样。
白然大手一挥,浑不在意。
“没事,青丘不是谁都进得去的,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小仙看着,出来几天没事。”
花言瑞:“你就不怕狐帝和忘心上神杀个回马枪,检查一下你是不是消极怠工啊。”
白然神色不变,头部抬眼不睁的继续吃吃喝喝看热闹。“我一直都消极怠工,还用检查?”
花言瑞默了。
“我真不知道圣女姐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和你约熟悉越感觉她眼瞎。”
提及花语铃,白然终于用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
“先人已去,不得不敬,阿瑞,你编排别人没关系,但你姐姐就算了。”
白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动了真火,谁再不长眼的凑过去,那就纯粹是找死了。
花言瑞非常识相的住了口,绝对不再用语言去惹一提花雨铃就炸毛的白然,非常安静的看着白然的水镜,连茶点都不再同他去抢。
错过了几十年时间的景华一时间有点看不清楚状况,看气氛不对又不敢随便说话,只能静观其变。
越听越糊涂的景华到最后就得出了一个神奇的结论,莫不是自家舅舅对花雨铃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十几万年风流走天下的白然上神空有一副令神界诸神羡慕的好容颜,桃花一事上却是一点征兆都不曾有过。
青丘的九尾狐,最不缺的就是上神,最缺的就是桃花运。从上一辈的白忘心、白忘言,到小辈的几个小狐狸,足足十几个人,有桃花盛开的也不过是狐帝、白止上神、白静上神和白止上神的长子而已,其余的都是单身。
就连青丘最强者忘心上神,样貌最出众的白然上神了也都是母胎单身,别说娶妻大婚了,就是连点暧昧的绯闻都没有。
景华早就接受了他舅舅单身的事实,结果今天却发现他可能和花雨铃有一腿,小龙神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年龄差这种事在神魔之中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像是风啸林的纪恒上神,他夫人就比他小了近十万岁,俩人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家人过的十分幸福美满。
他不太理解的其实其实只有一个问题,花雨铃还活着的时候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这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了,怎么才将自己的心意表明。
关键还不是花雨铃本人,而是她唯一的血亲,表弟花言瑞,也算是很奇葩了。
白然情绪不好,景华也不便多问,于是三个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打发等待帝尊与辰羽之间对话的时间。
荼蘼花开的极度绚烂,仿佛下一秒就会转变成绚烂过后的衰败颓然。洁白的花朵永远开在最美的时节,不死不灭,香满魔宫。
踩着白色的花瓣地毯,辰羽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荼蘼神殿,震惊之余满是颓丧,仅存的一点点傲气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深的痛苦与无奈,被真相熬干了泪水,满心悲伤,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用哭泣去释放压抑。
流荼帝尊站在荼蘼神殿的门口,看着年轻人萧条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染上了复杂的情绪,微微有一丝不忍,随即又被更深的坚定所深藏。
从上古延续到今天的仇恨与执念,被烙刻在神界耻辱柱上的偏执误解,时隔千万年总算有了一个解开的机会。
于凌欢、辰羽而言是一场劫难。可这些对于已经死去的长空、只存在于史书中的九离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