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可怜的赵大壮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家又一次忙碌起来，赵大壮又回了铺子，小刘氏和赵娇娘一起准备铁牛要去西北带的东西。
几个小的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他们的大哥哥铁牛马上要去西北从军，很可能几年内都回不来，在狗剩的带领下现在都抓紧时间围在铁牛身边陪着他。
小刘氏收拾东西的同时又怕铁牛这纨绔再带歪了几个小的，对他严防死守。
尤其是艾香，小刘氏怕铁牛惦记她，将她调到了后院和另外那五女在一起，命她短时间内不用去前院伺候，和五女一起经营铺子去。
忙中偷闲时，小刘氏不禁回想起那天铁牛的话，觉得这孩子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要是在密水，像铁牛这般大的孩子都开始相看了。
就像他爹大壮，十二三岁就中意自己了，每次来她家不是送点馍馍就是干农活的，可劲的表现。
而且这小子马上就要去从军了，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万一啊，就是万一那啥了，是不是也让铁牛留个后呢？
听说大户人家子孙出征前都会给塞两个通房，就希望留个后。
小刘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甚至在心里将家里脸圆屁股大的女婢想了个遍。
到了晚上等赵大壮回家，小刘氏支支吾吾把这事说了，惹得赵大壮瞪眼睛吹胡子的，指着她半晌没说出来话。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想女人逛青楼，你不知道管着点，你还纵容？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像话么？！”
小刘氏被他这么一指责也气恼不已，“怎么不像话，咱俩成亲前你才刚过十五，你还偷摸亲我呢，你就行，铁牛就不行？”
“那能一样么？咱俩那时候都定亲了，还有几个月你就过门了，我自己媳妇儿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他现在算怎么回事，他那是耍流氓！”
赵大壮越说越气，“为了他念书，山子花了多少钱花了多少精力，他不仅不学好，还指责咱们的不是，我看就是你给惯得，果然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赵大壮在铺子里打滚，早已非吴下阿蒙，脱去了在密水乡下时的土气，多了些干练和强势。
若是以往在密水，他是断不敢和小刘氏叫板的。
只是这段时间莫名其妙总有股火气往上拱，始终憋在心里没发出来，今天被小刘氏一说就炸庙了，态度也不知不觉强硬起来，连语调都拔高了很多。
小刘氏似乎被他唬住了，呆愣愣的看了他半天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突然拿起枕头往赵大壮身上抡去。
“赵大壮，你个死鬼，反了天了你，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刘！”
说着便朝赵大壮身上扑去，手脚并用，往他脸上招呼。
只一个照面，赵大壮脸上便被划了好几道血淋子，血珠子呼呼往外冒。
这还没完，小刘氏抓完脸又朝他身上招呼。
赵大壮不想这婆娘突然发疯，左支右拦，又不敢下死手，还是不幸中招，身上被连掐带打，一会就伤痕累累了。
两人的动静一下子惊动了隔壁屋子的狗剩，这孩子现在还不到八岁，看到父母支棱在一起，吓的哇一声哭了出来。
小刘氏见儿子哭了，也不管赵大壮了，从他身上下来奔向狗剩，弯腰抱起儿子轻轻哄拍，动作一气呵成非常顺溜。
一切发生的非常快，快的赵大壮迟迟没反应过来，若不是身上脸上的伤口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你个疯婆娘，我说啥了你就打我，你打就打，干啥往脸上招呼，我明天还得去铺子呢，这样的还怎么见人？”
小刘氏抱着儿子回怼道：“我告诉你赵大壮，别以为你挣几个小钱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吼我？你再吼一个试试，你吼一次我挠一次，看我不把你挠成萝卜丝。”
赵大壮气抖，“你个疯婆娘，你是疯了不成？”
“你说谁是疯婆娘，赵大壮，你再说一次？”
小刘氏大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了？没你的艾香喜香的年轻漂亮了，想把我换了？或者直接纳了做小？你还说儿子纨绔，我看都随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带好头了么？！”
说到最后小刘氏的声音发颤，还带了哭腔，“你个没良心的赵大壮，我瞎了眼跟了你，当年你家穷成那样，要不是看你老实我能跟你？我虽然长得不好，但也是能干又年轻的黄花大姑娘，不给你我也能嫁出去，你不娶我你能娶着媳妇儿，你打光棍吧你。”
“现在你家发达了，兜里有钱了，就看不上我了，说我是疯婆娘，还打我儿子，想让他绝后，你丧良心啊赵大壮。”
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小刘氏声音近乎嘶吼。
“呜呜呜……”
“哇哇哇……”
小刘氏和狗剩一个比一个哭的悲惨，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赵大壮一个头两个大，哄了这个哄那个，结果两人谁都不搭理他，反而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凄惨。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家里其他人，赵娇娘披着衣服第一个冲了过来，见小刘氏抱着孩子站在地上哭的凄惨，赵大壮一脸红温拳头紧握，还以为赵大壮欺负了小刘氏，急的她急忙上前，一把推开自家大哥，怒喊道：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刚才我就听你喊来喊去的，你能耐了，竟然敢欺负大嫂？”
赵大壮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刚要解释，家里其他几个小的也全都跑了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全都围在自家娘亲身边，同仇敌忾的看向赵大壮。
被家里所有人围攻，赵大壮简直要委屈死了。
他干啥了这是，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先是被媳妇儿揍了一顿，现在更是被围攻。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就是两口子闹着玩呢，你们几个小的快回去，别跟着胡闹，娇娘，你也回去，这没你的事。”
赵娇娘回怼：“你敢欺负大嫂，就是我们的事，爹娘不在家，你就敢这么放肆，看爹娘回来我怎么告状。”
赵大壮无奈，“你说什么呢，我哪敢欺负秀兰啊，就是铁牛的事，我们俩吵了两句，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铁牛，你还好意思出来，都是因为你，一点大样没有，赶紧领弟弟妹妹们回去睡觉。”
铁牛瞪了他爹一眼，领着几个小的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几个小的走了后，就剩小刘氏和赵娇娘，赵大壮好一顿解释，又是好一顿道歉，最后好一顿保证，终于让赵娇娘带着半信半疑先走了。
等妹妹一走，赵大壮又是好一番表态道歉，就连自己私藏的五两银子私房钱都上交了才算平息了小刘氏的怒火。
这下子，赵大壮被正式排除在教育铁牛的行列，小刘氏深知自家男人不靠谱，第二天就将赵小山找了过来，询问了他的意见。
赵小山哆嗦了一下嘴唇，不敢置信的问了两遍：“大嫂要给铁牛找个通房？”
小刘氏点点头，“对，这孩子可是去战场，谁能保证铁牛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呢。”
“大嫂，铁牛去的是西北，当年陛下在那边经营的很好，基本上没有战事，而且他是跟着寇大哥去的，有寇大哥照应着你还担心什么，总不至于让他身处危险就是了。”
只不过这种话没有安慰到小刘氏，她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很担心，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赵小山继续劝道：“若他这次真的留了孩子，若他安安全全的回了京城，到了成亲的年龄，哪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铁牛？当初陛下为什么会将公主嫁给我，不是因为咱家有什么功劳，而是因为我洁身自好，没有一个房里人。”
这话倒是说到小刘氏心坎里了。
虽然现在的铁牛让小刘氏很失望，但这毕竟是她的长子，她也曾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也曾幻想过铁牛会像他小叔一般能娶个公主回来，好让她扬眉吐气一次。
如若现在真的有了通房有了孩子，那以后哪还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呢，更别说公主郡主了。
“小叔说的是，是我想的狭隘了。”小刘氏想了想也只好点头妥协。
赵小山理解他的慈母心，提议道：“若大嫂实在担心铁牛，不若从庄子里和府里挑选两个像样的小厮跟着，既能照顾他，又能和他并肩作战，这两人必须有家人在咱们府上，到时候去了西北自然是将铁牛当做最重要的人，全力加以保护。”
“到时候铁牛好好的从西北回来，你再给你仔细挑个儿媳妇儿不迟。”
小刘氏听了眼睛一亮，“小叔说的对，找通房还不如好好保护铁牛呢，那小叔和我一起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