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山上随走随聊,一些弟子看见忍不住羡慕。
汪峥将昨晚顿悟的情况告诉真人,另把自己对顿悟的理解也讲了,真人听了大笑,“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一切水到渠成。”
“在山上还习惯吗?”真人问。
“习惯,真人的山,是我最喜爱的一座山,秋风萧瑟,荒草离离,朝阳升起又落下,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从未有过的舒适,心也宁静下来,我以前学过的一些东西在脑袋之中也活了过来。”
真人听了点点头,汪峥问:“真人伤势可全复原了?”
天玑真人『露』出一丝苦涩,“哪有那么快,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受伤最轻。那道魔气柱上的法则完整,不是我等真人能比的。”
天玑真人接着讲解道:“真人境界其实就是掌握了一个片段的法则,比法力稍微高了一点,虽然称为真力,但也是法力,真正的蜕变在掌握完整的法则步入极法境的时候,也就是古时的全法境,这个时候的法力才称得上真力。那道魔柱发出的就是真力,法则也是全法,它的法则之力我从未见过,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带着黑暗的气息,千万年前,这片天地有仙魔大战,地底那魔物,很可能那个时期的。”
汪峥听了倒吸一口冷气,仙魔大战他第一次听说,“真的有仙人吗?”古散人成仙了,吞天仙人成仙了,姑『射』仙子成仙了,但这些都是传说。
“有,不过不在我们这里就是了。”天玑真人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两人越聊越投机,传说、历史、功法真意等无所不谈,点评古今,总结得失,两人最后很自然地坐在山坡上谈了起来,天玑真人见识自然比汪峥非凡,汪峥新奇清新的观点也让天玑真人眼睛发亮,特别是汪峥对真意的把握,让天玑真人惊喜万分。
“汪峥,愿意做我的亲传弟子吗?”
一阵清风吹来,汪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天玑真人的声音很轻,但他听见了,能做一个真人的亲传弟子汪峥当然愿意,心情澎湃,但是,他无奈苦笑一声说:“我当然愿意做真人的弟子,我喜欢这座山,同样也敬爱真人,但是真人有所不知,我本人喜欢学院,并不喜欢门派,我好为人师,喜欢给他们讲文化课,灌输一些修行上的道理,学院安静少是非,适合我的『性』格;而且我有了女儿,有一位道侣,放不下她们,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算当不了真人弟子,我也愿意在真人门下,此山,此风光,我真的喜欢,愿终老这座山上。真人的美意,我只能拒绝了。”
真人喜怒无常,主要是别人无法把握他们的情绪,汪峥敢如此直言拒绝是因为他多少能把握住了天玑真人的『性』子,如果换成是天璇真人,给汪峥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矫情拒绝,只能虚与委蛇。
天玑真人听了面无表情,神『色』依旧风淡云轻,汪峥悄悄松了口气。
“我主修《真言术》,其实这么多年,《真言术》成了辅修,主要是真意难以把握了解透彻,无论是你淡然的『性』格,还是对真意把控的天赋,都非常适合修炼《真言术》。有时候,弟子说没师傅要,可反过来对于一个师傅来说,想找到一个合心意有天赋的弟子更难。我没有什么真传、核心弟子,内门也就那么七八人,不是不想收,实在是找不到合意的人,你学院那个周琦不错,也仅仅不错,他有心机,人也真诚,但少了那份淡然,对真意把控也一般,继承《真言术》不会有太大出息。至于长老,四个,都是跟随我的身边人,他们也只学了个皮『毛』,想要进一步,千难万难。”
“汪峥,我收你做弟子,和东西两昆仑都无关,你只是我一人的弟子,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并不限制你,只要你能继承《真言术》,将来能传承下去,我就满足了,也只有这一个条件,一万年前,天玑峰又是谁的,百万年前它又是谁的,千万年前呢,都不是我的,我和你院长固执的想法不同,薪火不绝,传承不断。”
汪峥还能说什么,扑通一声在天玑真人面前跪下,大礼参拜,“徒儿思远拜见师傅!”砰砰砰三个响头。
“好,好,好!”天玑真人一脸欣喜,上前将汪峥扶起,汪峥抬起头额头都肿了,但眼神明亮能照见人的心底。
天玑真人扶着汪峥哈哈大笑,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可见他真开心,汪峥也笑意浓浓,想不到他也有师傅这么一天。
两人重新坐下,彼此之间亲切了不少,这个世界,一般,师傅和弟子之间的关系更在父子之上,几乎牢不可破。
“师傅我俗家姓游,叫游如江。我所继承的《真言术》是来自百万年前仙人传下来的,全名《九九真言术》,总共九大真言,每一个真言之中又包含九种小真言,故名。”
汪峥被师傅的话震惊了,来自仙人的真传,按下激动的心绪,问:“师傅,我们可有自己的门派,是昆仑派吗?”
“不是昆仑派,我们基本没具体门派,以前还有个‘九九门’,后来干脆不立门派了。你看就像现在,人没多少人,立不立又有什么区别,人多了,门派才有用,是为了方便管理。对我们来说立门派没用。”
汪峥听了点头赞同,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给天玑真人听,当然穿越这种事他不可能说出来,画符这种事昆仑派人都知道,汪峥更不会隐瞒,将自己的符箓拿出来给天玑真人看,他隐瞒别人的空间符、飞鸟符也拿了出来。
天玑真人看了符箓,叹息,“真是奇才。”心中却是很开心,徒弟优秀,做师傅的当然开心。
也不是事无巨细都交代了,像黑龙、西王母、封印术都没有讲。这不是对师傅不尊,而是个人的私事,没必要说出来。
天玑真人带着汪峥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这是汪峥第一次进来,里面很简陋,但地方十分宽大,天玑真人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开!”只见一道门凭空浮现出来,汪峥惊讶地说:“这是空间法术?”
“是,也不是!”天玑真人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向汪峥解释道:“我刚刚的‘开’之一字,就是真言术,修炼到精通,可以做到言出法随。这道门是我的法则挤压这片空间弄出来的,它并不是真正的空间术法,对了,我的法则是木属『性』,跟我来吧。”
门无声自开,两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