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俩都是底层人,看在文暖面上,汪峥不会和他们计较,但是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以文暖的『性』格,你若对他一点点好,他会加倍地对你好,可惜了,你们永远不会知道错过了什么。
女人拉着男人转身要走,还是那个木然的男人返回头过去抱了抱小女孩,才和女人离开,风纪队员送走两人。
汪峥走到了在冰棺前跪着的小女孩身旁。半新不旧宽大的衣服,廋骨伶仃,正在无声地哭泣。
“好了,别让你哥哥跟着难过。”汪峥将小女孩扶起,她很顺从,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不发出一点声音,这种无声哭泣让人揪心。
汪峥伸出手指一指融合了冰块,心中不忍,推了推小女孩,“过去,再看他一眼吧。”
“哥哥——”
小女孩粗粝的手指抚『摸』着文暖的面颊,悲痛欲绝,汪峥等着差不多了,才再次扶起她,一个火球扔到文暖的身上,大火汹汹而起,转眼化成了一堆灰烬,汪峥拉着小女孩亲手将骨灰放在一个木盒里,交给了风纪队员。
一块新碑,一抔土,文暖和包量天等人在一起长眠于地下。
这个过程,院长和姬婆子都没干涉,能让他们亲自接待家属的不多,也是看在汪峥面上,两人才亲自出面,在他们的过往岁月中,见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不说麻木,就是习惯了。像包量天等人的后事,内事院自然有专门的执事去处理,他们不用费心。
汪峥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出了山谷,回到宿舍,将小女孩交给圆月梳洗,洗刷完的小女孩焕然一新,只是瘦瘦的一如安琪之前的样子,对于一个小姐姐,安琪很好奇,开始显摆她的玩具,对着文静说个不停,小女孩则一言不发,有点生疏,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如她的名字“文静”。
汪峥叫来万东,两人开始给文静检查资质,汪峥先检查了文静的修士天赋,一段灵力入体,过了一会儿便消散了,下等资质,汪峥并未说破,让万东检查,万东输入一段内力,等啊等,万东激动了,“汪峥,练武天才,这都多长时间了,内力还没消散。昆仑派知道了都要抢的人。”
汪峥松了口气,“先不说出去,等她长大自己决定吧。”
文静不问不说。也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走一步路,看上去非常小心,敷衍着一旁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安琪,汪峥却看出了她和文暖的不同,就是这个小女孩很阴,绝对不是文暖那种含泪可以笑的人。如果有人欺负她一下,这个小女孩绝对会反咬一口回去。
汪峥当下帮文静办了身份牌,和万东领着她送到了启蒙班,安排了宿舍,当然也交了一笔费用,一年两个金币。
算来,汪峥就学费花了不少了,他们村里的有几个孩童被测出了武者天赋也被收录进了学院,这些学费他都出了,只是特别优秀的也没有,又是小孩子,汪峥也没去打搅他们。
汪峥蹲下身看着文静的眼睛,“文静,这几天,你先和圆月住在一起吧,等你熟悉了,可以选择去宿舍住,也可一直住在这里。”
“嗯!”
接下来几天,文静开始进入启蒙班上课,汪峥有空便带着她和安琪在学院转一转,指点哪里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去。
汪峥让文静叫他叔叔,可文静却只叫他大哥哥,她似乎更需要一个哥哥,或者还是在想着文暖吧?汪峥这样想着,也就随她了,反正他也只比她大了十岁,听起来不会觉得怪怪的。
文静一如既往安静,而安琪越来越活泼,两人一静一动相处还算不错,文静又觉得寄人篱下,有时候迁就着安琪,可她毕竟也是小孩子,一次安琪又显摆她的玩具却不给文静玩儿,文静爆发了,过去将她的玩具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安琪大哭,文静没理她,看到圆月进来,在一旁低着头站着。
圆月非常生气,她并不喜欢这个心思深沉的孩子,但她控制住了脾气,找来汪峥来处理,汪峥有点头疼,耐心听了前因后果,汪峥先把安琪叫过来,没有像往日去抱她、安慰她,声音严肃地说:“安琪,你若有好东西,愿意拿出来分享,是你的好,不愿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你分明眼红别人没有而你有,反过来,别人这样对你,你有什么感受,心里会不会难受?”
“爹爹,安琪知道错了!”哭得眼泪汪汪,一旁的圆月心疼坏了,却不敢去抱她。
“知道错,就好!”汪峥依旧没理她,而是转向了文静,声音柔和,“文静,我希望你和安琪像亲姐妹一样亲。你呢,你也做得不对,不理安琪就是了,而且你年龄大,比她更应该懂事,她若不懂,你可以教她。这个世界上,别人拥有的东西,我们未必都能拥有,你应该看见自己拥有的,而不是去羡慕别人的;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忽略自己没有的东西,听懂了吗,文静?”
“嗯!”文静说:“我不该踩烂安琪的玩具,不该想得到更多,不该眼红。”
汪峥总觉得文静说的有点哪里不对味儿,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拍了拍她的头,汪峥将圆月叫了出去,“日后两人闹矛盾,只要不打架,你让她们自己解决,你不能偏向安琪。”
“先生——”圆月有点生气,却被汪峥打断了,“圆月,我是认真的,小孩子的事大人不宜『插』手,另外,文静又不同,你不能给她脸『色』看,更不应该去骂她,她慢慢会好起来。”
汪峥也觉得头大,但也没必要紧张,大人最好闭上嘴迈开腿。汪峥专门跑了一趟仙人镇,买会一堆小孩子的玩具给文静,没有安琪的。
然而,事件过后,文静却提出了要去宿舍住宿的要求,汪峥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