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许久,玉莲突然大笑大哭起来,吓得众人缩成了一团。
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记起来了,相爱的甜蜜、被抛弃的苦闷、孕育生命的艰辛、想不通疯了的岁月,一幕幕在脑海之中流过。
“哈哈哈——”
玉莲大笑,眼中却流出两道血泪,“我真傻,师傅啊,这就是人世间?”
三年来,她尝尽人世间的心酸,看遍了人世百态,这一刻清醒过来,智商、情商直线拔高,一道道感悟如同道韵一样在心中流转,酸甜苦辣,一应俱全。
“吾道成矣!”玉莲喟然长叹,眼神渺茫,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
半晌,玉莲扫视了下方一眼战战兢兢跪着的众人,目光放在了春望身上。
春望汗如雨下,不停地磕头,“仙子饶命!”身后众人跟着磕头,大喊饶命。
玉莲微微一笑,“好了,与‘饶命’相比,我更喜欢‘大肉海鲜,美容天仙’。”下面众人不敢应声。
“春望,如你所愿,我不和你计较。”玉莲已经不同往日,春望那点小心思她能猜到。
“谢仙子!”春望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玉莲起身去了后院回到了房间中,春望犹豫几下跟了上去,让众人散了。
房间中,玉莲将侍女赶了出去,在镜中看着俗不可耐的自己感觉做梦一样,头上那些珠花什么的,纷纷落下成了齑粉,抬手从戒指中取出一套月白『色』衣服穿上,重新挽了发髻,弄着弄着愣住了,想到过去思远亲手帮她挽发,恍如隔世。
看着熟悉的房间,玉莲目光悠悠,仿佛穿透了空间一般,变得深邃莫测。
当院中的春望看到走出门的玉莲愣住了,一个不染尘埃的仙子飘落在了凡间,清尘脱俗、高不可攀,春望心中有点遗憾,他更喜欢她穿着、戴着那堆俗物,因为那样她看上去有一丝烟火气。
“春望,你虽然存了心利用我,但也不能否认你对我的好,”玉莲清冷的声音说道,“一是,你继续当帮主,我答应你三次救命机会,二是,我给你一颗丹『药』,帮你踏入内力境!”
春望扑通一声跪下,“仙子,小人愿效犬马之劳,请收我做个仆人。”
玉莲摇头,“仆人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好,有野心的人根本不适合做仆人,另外,我也没打算收仆人。”
春望咬牙说道:“那好,仙子,我想踏入内力境,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
“如你所愿!”玉莲手中一粒丹『药』『射』入春望口中,春望反应不及一口吞了进去,接着如同油锅里到了水一样,炸裂沸腾起来,忍不住吼叫,而此时,玉莲出手了。
玉莲袖子击打在春望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春望如同一只陀螺被打得团团旋转,越来越快。
啪!
“就是现在,基础拳法!”
玉莲轻叱一声,如同春雷炸响在春望耳边,让本已『迷』了心的春望清醒过来,毫不迟疑地出拳,摆开架势打了起来。
此时他体内『药』力被玉莲拍散在身体各处,疼痛不那么明显了,而且体内浩浩『荡』『荡』的气血源源不绝,他越打越顺,越打越快,最后忍不住长啸一声,体内内力滋生如春雨一样到来,接着骨头一阵噼里啪啦地鸣响。
回过神的春望不及体验,上前一步跪下,“多谢仙子成全!”
“起来吧,也算缘分一场。也不要急着谢我,你资质很差,又加上『药』力激发,虽然滋生了内力,但成就很有限,如果勤加练习,或许还能更近一步,懈怠半分机会也没有。”玉莲淡淡地说:“我走了!”身影模糊,下一秒不见了。
“等等!”
春望大叫,玉莲突然又出现在眼前,“还有事?”
春望大喜,“请问仙子要到哪里?那个你好像不大识路!”
玉莲听了莞尔一笑,“我不是不识路,是路痴。”收起笑容,神『色』落寞地说:“北海郡仙人镇,找我的女儿,还有杀一个人!”
春望说道:“仙子,北海郡路途遥远,让我驾车带你去吧,会少许多麻烦!”他确实有野心,但能给仙子当狗腿子,权势、野心就不算什么了。
玉莲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吧,你的目的我清楚,想跟着我,但这没可能,不是我嫌弃你,过后你就会明白了。”
“绝不后悔!”
春望斩钉截铁地说,心里发誓,他哪怕远远看着她一辈子也好,也想见一见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春望快速地洗涮了一遍,穿好衣服带上钱财,将帮派交给一个战力较高的人,架着一辆马车载着玉莲出发了。
一路行来,春望鞍前马后,做事周到,确实让玉莲省心不已。
“夫人,过了河就进入丰天郡了,出了丰天郡就到达北海郡了。”在外面赶着马车的春望开心地说着,现在他只是一个车夫,却甘之如饴。
这一路上连续换了无数马匹,连城也没进,她归心似箭,特别想她的女儿,但自家事自家知,她虽然快,一瞬千里,但她弄不明白方向,与其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还不如耐着心听春望安排。
这一路走来,思念更如同『潮』水一样涌来,越来越心急,恨不得马上站在女儿面前,想着当初差点杀了女儿,心中愧疚难当,对汪峥的恨意也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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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峥过完年后,第一站先到了仙人镇自己的家,住了一天,去了趟王炳志的家,一家人看见汪峥来,都开心不已,如今汪峥已经大不同,入了他们的眼,特别是王炳志妻子柳氏,看汪峥越来越顺眼,一张水疗符让她痊愈,心中的一切偏见全都消失不见,很亲热地让汪峥留下吃饭,并拿出一枚灵币给了安琪。
只有王朵朵躲着不见人,脸臭臭的。汪峥一问,王炳志的脸一下铁青起来,三角眼冷光直『射』,倒是一旁坐着的柳氏说:“朵朵在昆仑派看上一个男的,那个男的竟然还同她一同回来,还来家拜访。”
汪峥想到年前在符箓店玻璃暖房看见的那一群男子,想必就是其中一个吧,倒是不知道是谁,“能进入昆仑派的,应该都不俗。”
汪峥不好同仇敌忾,只能含糊地说。
柳氏接过话说:“不俗是不俗,但人长得普普通通,还一副阴沉沉的样子,看着渗人,看上谁就看上那么个东西,据他说,他还是咱大齐国四皇子。皇子了不起了,皇帝的儿子没百八十个,也有十来个。”
王炳志咳嗽一声,严肃地说:“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对方是皇子,咱们是修士,两者不能走得太近,皇权天生敌视修士,修士又何尝不无视皇权。”
王炳志给出了问题的关键,这绝不是两个人相爱慕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