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靖尧果然上当,眼见董昌应声势浩大地出击,怎么能容许他抢了头功呢?于是率部倾巢而出。洪王达却暗暗调动潜伏于其它几个诸侯国的本方人马助力璘江,幽岛,梦海这三国的兵马,合助阻抗并偷袭昭天军。孙靖尧于是不仅进攻受挫,反而还被包围。而董昌应的人马在虚晃一枪后就停止了攻击,迅速撤回……这使得孙靖尧处于有可能全军被歼的困境……
而洪王达自率红衣军也一举击败并全歼卿古二氏的团队。
孙靖尧的八万昭天军按说是能够抗衡并击败三国联军的,但因为洪氏军团潜伏于其它诸侯国的分别打着“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旗号的数支队伍的突然加入阻击,,而使昭天军进攻受到重创。昭天军本已算能征善战,作风顽强的队伍了,怎奈洪氏军团的这几支队伍更是如杀人机器般果决,个个奋勇争先,拼着命地冲锋,砍瓜切菜般剁人,毫不停顿,手起刀落,势如闪电,迅若疾风仿佛在展开疯狂的杀人竞赛……昭天军也被这股统一节奏的气势吓傻了,自己们本已经够亡命够疯狂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们更疯狂亡命的……这种战法与璘幽梦三国的军队全然不同,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魔鬼军团?孙靖尧百思而不得其解。见眼大军损失惨重,董昌应在虚晃一枪后又退却了,现在也不来救援,再对抗下去怕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于是决定突围……
洪王达自率本部红衣军借着一举歼灭了卿古二氏团队的时机,准备趁势进一步围堵准备突围的孙靖尧的昭天军。他们更换了其它颜色的服装,打着别的旗号,脸上涂满了让人无法识别真实相貌的古怪的颜色,野兽般凶猛地向突围而出的孙靖尧的残部发动绝命攻击。手段之残忍,杀戮之血腥,实在是比毒狼还毒狼,魔鬼还魔鬼,昭天军进一步损兵折将,损失惨重。这时洪王达才使人通告董昌应说自己已经全歼卿古二氏团队,闻知孙将军前面受阻,情势危急,故来不及向你请命便马不停蹄赶去前往接应和救援孙将军。而事实上,此时突围而出的昭天军残部已大数被洪王达的人马杀灭,剩下的一万多俘虏也被洪王达的手下争先恐后地斩首,以充作领赏晋升的军功。只有孙靖尧率了数百人逃走,然而这并非是他的能耐,而是洪王达故意的有意而为之……
董昌应得到洪王达的通告,又得知前方孙靖尧军损失惨重,几近覆灭的消息,心里也有些慌了神,马上号令全军出击,救援孙靖尧军。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却宁愿孙靖尧此时已阵亡,反正最好不要逃回昭京,否则见死不救的罪名可是足够自己掉几回脑袋的。所以他暗暗使心腹前去通知洪王达,一定要将孙靖尧找到,秘密将其处斩。倘若其已战死,那也一是要找他的尸体或首级。
洪王达得知消息,便安排军中一名长得酷似孙靖尧的汉子,要他假扮孙靖尧去战死,死后定会为他举行隆重厚葬。至于他的亲属及后人,自己自会予以他们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与尊厚对待,奖官加爵,封妻萌子……“你是为我们共富共有的宏大伟业而献身殉义的,你的功绩将载入我们未来的伟业名册,万古不朽,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洪王达对他说道。
这汉子自是知道洪王达一贯的作派和毒辣,答应是死不答应也是死,若不答应,不仅自己保不往,自己的妻儿老小及全家全族也保不住。若答应,虽然牺牲了自己,但是却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及族人。两害相较取其轻,于是领命接受了洪王达的要求。
洪王达将秘密劫下的孙靖尧脱下战衣换上了别的衣裳,然后对他说道:“孙将军勿要怪罪,小人乃是奉董昌应将军之命来取你人头,实在身不由己。然而小人还是觉得董将军做得太过头过份了一点,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置孙将军的危难于不顾,按兵不动不说,还要来取你的人头,心中很是替孙将军鸣不平,故甘愿冒违令放人之杀头的危险自作决断要放孙将军回去。只愿将军回到昭京时不要忘了小人的这份牺牲,能在昭天王面前多替小人美言几句,小人将永世难忘孙将军提携的恩情。”孙靖尧只当他是为了在昭天朝廷谋得一个厚爵官位,自是欣然应允,并连连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洪王达放走孙靖尧,便令那汉子穿上孙靖尧脱下的战服,只等董昌应的心腹赶到时便开始表演早已经事前设计好的剧情……不过只是为了让他们目睹“孙靖尧”的死亡场面,而并不准备让他们得到“孙靖尧”的尸身及首级,于是“孙靖尧”被追杀得带人带马跌进了奔腾咆哮,湍急汹涌,深不可测的仙澜河……
董昌应只道孙靖尧已死,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为了挽回损失,也为了在众兵士和朝廷面前不留下仅为了一己之私就见死不救的印象,他号令全军疯狂地进攻。然而洪王达早已布好口袋就只等他来钻。因此几番交锋下来,不仅未能得突破,反而受创累累,损失较大,董昌应只得号令全军撤退。
“那些打着古怪旗号的队伍究竟是从哪来的?难道是天降奇兵要助那三国吗?”董昌应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洪王达道。
“可能是那三国用重金请来的地下民间神秘组织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洪王达说道。而事实上,洪王达口中的地下民间神秘组织正是自己兄弟洪毅达,洪胜达等人率领的挂着“魔龙”,“黑虎”,“暴熊”,“凶鹰”,“恶豹”等旗号并伪装成别支队伍的洪氏军团。
此后的情势也是如此,董昌应的昭天军总是被敌方牵着鼻子走……就正在他昏头转向,暴跳如雷,万分沮丧的时候,昭天朝廷派来的援兵突然赶到,为首的正是殿前统领蓝庭钧。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孙靖尧逃回昭京后将前线发生的事情俱皆向林九瀚作了汇报,痛斥董昌应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对身陷重围,命悬一线的自己的人马见死不救,而终致自己本部全军覆没的惨剧。林九瀚闻言怒不可遏,心想自己本出于两将互相监督,彼此制衡的,没想到却出现此种情形,自责不已。于是一改前次两将制衡策略,将统军大权皆授予有“玉麟天师”之称的蓝庭钧,同时对其授下密令临阵斩杀董昌应。
蓝庭钧到达之后,手捧国君令符,对董昌应宣读国君诏文旨意,当场剥去其兵权,并秘密处斩。董昌应死后,蓝庭钧按孙靖尧的讲述和林九瀚的授意,特地找到洪王达,予以朝廷奖赏,并让其从此听命于自己,洪王达自是笑脸盈盈,应允不迭。
却说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率领各自所属的“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部协助璘幽梦三国击败并全歼昭天军孙靖尧部后,既让三国国君感到高兴又感到悸恐。高兴的是有了这些突然天降的神兵还惧怕昭天军作甚?悸恐的是这些天降神兵的突然出现对自己们日后的江山统治总似乎是一个威胁性的存在……然而没有他们自己们还真的对付不了昭天军,而且看他们作战时那股可怕的气势,料想也非自己们的军队所能抵挡……所以现在只能让着他们,待到结束这场与昭天国的战事以后一切再从长计议……
而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在接到兄长的密令后,暂时也不急于出头打眼,而是对璘幽梦三国国君礼仪有加,但是暗里却要暗示性地胁迫和威逼他们,把他们象木偶一样牵线掌控在手。洪氏兄弟几人并不出面,只使人去传话,三国国君虽然恼怒,但目下也无良策。倘若得罪他们,他们一撤军,自己们马上就会陷于昭天军之手。就算他们不撤军,自己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与昭天军来个里应外合,自己们同样有全盘被灭的危险……因此莫如暂时顺让着他们,且先击退了昭天军的大兵压境再说。
初来乍到蓝庭钧自是没把璘幽梦三国联军放在眼里,至于那些所谓的挂着唬人旗号,装神弄鬼的地下民间秘密组织及义军等等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董孙二人受锉惨败乃是二人统兵之才能欠缺,今日换得我,带来十万战意正浓,实力强横的精兵,加上接手董昌应的七万余兵士,实力空前,焉还有惧怕尔等鸟辈鼠辈之理?然而他怎么知道洪氏兄弟在这两边是暗中里应外合的?于是休整几日便开始试探性地攻击,讨得几回便宜之后便逐渐放开胆来,进而一步步钻进洪王达为他布好的陷阱与口袋……
洪王达是胆大而极度精明的,他特别能沉得住气,眼见兄弟那边损失已经不小仍然不允许他们放动绝地反击,他要孤注一掷,一击致命。待到蓝庭钧已达信心爆棚的阶段,他成功诱惑其以十万之兵力于翠云山对敌方展开绝灭总歼一战。结果昭天军掉入他早已布好的袋底,被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迅即束紧袋口,来了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经此一战,十万昭天军全军尽灭。蓝庭钧无奈只得率领剩余七万人马退至天王河。而洪王达也不惜以苦肉之计将自己负伤,并使一些手下偷偷跑到自己兄弟阵中,而假称他们已战死阵亡。
而另一边,按照洪王达的密令,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使手下兵马日日向昭天军叫阵挑衅,突袭骚扰,逼蓝庭钧下令出兵。然而蓝庭钧经此一吓还怎敢出战?于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地始终采取老虎不出洞的坚守策略。这又使得洪王达颇为头痛,心想他毕竟还有七万人马,如果老是这样老虎不出洞,那么如何才能将其进一步摧毁呢?洪王达诡念一闪,又计上心头来……
待到自己伤好复原后,他使人通知洪毅达,洪胜达等人去要求璘幽梦三国国君去准备要与昭天军签定停战等协议。自己则借着与蓝庭钧等人在一处观察地形,布署策略时,使提前设伏于此处的本部手下将蓝庭钧秘密劫持,并将其随从心腹百余人尽皆杀之。然后径直赶到洪毅达他们提前布置好的地方,让蓝氏兄弟与璘幽梦三国国君并洪氏兄弟指派的代表“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地下民间秘密义军的首领的人共同在密会协议上签下大名。洪王达还威逼蓝庭钧另外亲自写一份主动与义军首领勾结意图要谋逆林氏昭天王朝并取而代之的秘密文书,并落上他的大名,并盖上他的印章。
“这并不是一份假的仅仅用作挟持胁迫你的秘密文书,而是我们真实的意图。也就是说你若听从我们的计划布署与安排,待到我们里应外合夺下昭京城以后,新的国君就是你。我们只是一群山野莽夫,对治国之事并无耐心与才学,唯求能过上神仙般逍遥快活的不被外人打搅打扰的日子。这是我今日对你的承诺,信不信由你自己看着办。”洪王达说道。
蓝庭钧心想若不答应他,自己脑袋立时就会搬家,于是连忙应允,并按照洪王达的要求写了。事既如此,他就完全被洪王达操控于手。蓝庭钧暗忖:如今证据与把柄既落洪王达手上,致使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林九瀚以私通敌国敌军之叛国罪以及意图谋害本王及颠覆林氏昭天王朝并取而代之之谋逆罪处死并诛灭十族,要么按照洪胜达的意图与布置安排和计划行事,就算最终只是一个傀儡国君,但毕竟也还是名义上的国君,荣华权势地位身份等级名声等也自是今日所不可比拟的,再不济也可保往子嗣妻妾,全家老小,九族十族啊……两相权衡,自是听从洪王达划算。再说他心里也并非对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过念想,恰恰相反,这种想法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有之,甚至常常驻于心,萦于怀,乃至梦中呈现,魂牵久久……如今突然冒出个洪王达来替他实现这个多年的美梦与夙愿,岂不正合心意?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欣然应允。
接下来洪王达又命蓝庭钧向昭天告急,请求增援最精锐之师以解救自己。林九瀚闻悉名震京都的“玉麟之师”被围,随时有全军尽墨之危,内心震动而且担忧,急命镇国名将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三人各率本部人马共三十余万,火速赶往天王河。
昭熳的回忆暂时打住。
她很纠结,究竟该不该霸占住丹宏的未来?她希望在梦里飞龙能给她一个答案。然而梦中的飞龙却并未对她谈起此事,而是对她说道:
“这是一场真实的人生,我们不应该仅仅活在人与人之间相互的眼光关注与取暖中。”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昭熳问道。
“因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常常是忘记了我们共同的起源者与创生者,而总是活在他人的目光中。这种框架和范式使我们把自己的人生与存在仅仅只当作是了一场表演,在他人目光关注之下的表演。因而作为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在为我们提供相互表演,相互关注的舞台。”飞龙说道。
“可是人类最初不正是天天都生活在总是不能忘记自己的起源者与创生者的情形中么?那时祭天的活动不是人们生活的日常么?但带给人类飞速的进步与发展了吗?后来的进步与发展不正是充分激发了人类自身的能动性与自由性才导致的结果么?所以光知道遵循还是不够的,人也应该大胆地发挥自己的主动创造性。然而,这样一来人就肯定会滋生理性的自负,肯定就会强调自我的感觉,肯定就会以自我为中心,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昭熳说道。
“我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带给人误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幻觉。我既然是主人,那么它就是冥古就有,恒在就有,是一个永恒的不可更改不可替换的概念。然而矛盾与悖谬的却是,作为我们的我,却并非如此,而是一种突然性的无中生有地冒出来的存在。可见我们的我,是有它的赋予者与创生者的。正是这个创生者赋予了我们以我的自我意识与感觉,使得我们产生了误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错觉。这个创生者才是真正的自我,然而袘却把这个最宝贵的我的感觉赋予了我们,让我们产生了自己同袘是平起平坐是一回事的错觉。人常常是活在感觉的假象之中的,有人被这种假象蒙骗了一生,有人被它迷惑了大半辈子。比如很多时候事物与对象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我们对于它们的感觉却在时常发生变化,我们被自己的感觉骗了,而且骗得很惨。你感觉好的时候就什么都好,你感觉不好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好。假如有一个新娘,顶着盖头站在我身边,其实她长得很丑,但是我感觉她是很美的,有了这种感觉我自己就会高兴和兴奋起来,然而当我看到她真实的模样以后,这个感觉就会突然发生改变,急转直下。同样一个人,当我们感觉她很动人很诱人的时候就会立刻激动兴奋起来,可是,当我们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情绪一下就会低落下去,觉得索然乏味……可见我们完全是在被自己的感觉错谬与假象牵着鼻子在走。这感觉为什么不能由我们所控制而有如此之大的起伏?因为这感觉不是由我们在掌控,因为这感觉不是由我们自己所创造,而是被一个更高的在者所赋予我们。因此掌控权在袘那里,袘设定我们的感觉是怎样就是怎样,所以感觉的真相在袘那儿,我们如果忘了袘,就一定会被我们自己的感觉假象与谬误所欺骗……”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说,我们既要发挥发扬我们身上的主观能动性,同时又不应该忘记我们的起源者和创生者?”昭熳说道。
“是的。这样我们就既给了我们的伦理道德一个终极的依据,又给了我们的智慧理性一个终极的依据,并且把二者很好地结合和统一起来了。”飞龙说道。
“但假如我们想象一下这个世界没有了人类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会是一场生灵与精神的虚无吗?”昭熳说道。
“显然这种过于人本主义的理解是荒谬的。这个世界既然会产生我们,说明它具有创生之源。只要这个创生之源在,即便人类没有了,新的有灵的智慧生命也会继续源源不断地涌现和产生。因此我们要拒绝虚无的唯一途径就是拥抱和回归那创生之源,而不仅仅只是拥抱和沉湎于人与人相互之间的关注与表演。”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人生不是一场虚无虚幻和虚拟的戏剧,而是一场真实的存在,因而有更真实的道路需要去走?”昭熳说道。
“对。这更真实的道路,把我们逼向了那个朝向创生我们的源头,我们的道路就是如何去走向它回到它。这正是《圣经》揭示给我们的道路。这种意识与觉醒使我们的人生之路陡然变得前所未有地真实起来。是的,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的答案就是我从那里来我到那里去,那里就是创生我的源头,那里就是我的灵魂的真正的故乡。”飞龙说道。
“人生,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起点。”昭熳说道。
“对。对于自我与世界的这场存在,我们需要细思极恐,需要颤栗,需要震撼,这绝不仅仅只是我们看到的那些虚浮的现象,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交集,纠葛,相互关注,表演,彼此抱团,取暖……或敏感,或多疑,或欣喜,或恼怒……这是一个深得让我们无法丈量的渊薮,这是一个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深境,我们必须要对它充满好奇,充满难以理解。”飞龙说道。
“这不是我们在演绎,这是创生之源在演绎。是这个意思吗?”昭熳说道。
“是的。既然信仰,我们就不能把它当作一场游戏与表演,我们就不能还对它心存疑虑,我们就不能扔然只是抱着赌博式的心态走入它,这些都会使我们的信仰建立在沙土之上,而非磐石之上,使我们对待信仰的认真度,纯净度,纯粹度大打折扣,使我们只是在把此在的人生仅仅当作一场游戏和表演,而非一场真实的面向创生之源的行走壮举。我们既然相信有地狱,有烈焰火湖,就应该真的要相信有,而不能只是抱着它或许有或许没有的莫须有及子虚乌有的模糊心态和想法。倘若我们一面宣称信仰,一面却并没把地狱火湖真当回事,那说明我们还没有真正跨入相信它的大门。”飞龙说道。
“那么我们对自我的存在的理解,对这个世界的存在的理解与感受,也大抵是建立在表演给别人看的这个范式和框架之中的喽?”昭熳说道。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完全是在靠着别人目光的滋养,才给了我们以自我存在感和价值感。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朽弱虚荣心。因别人的赞扬夸颂而得意和欣喜,因别人讥讽嘲笑而又恼火与难过……同样是写忏悔录,我们是该面向上帝呼告与还是该面向世人证明?这是两种不同内心层面与心境的体现,前者无疑更加纯粹坦荡,心无旁骛,而后者无疑更容易多疑敏感,患得患失……”飞龙说道。
“那么我们昭天大地这艘巨轮究竟要该开向何方呢?”昭熳说道。
“这艘巨轮的航向到底是奔向何方?这是由谁所决定的?表面上看是一群占据统治地位的投机分子和既得利益者,实际乃是这巨轮上的所有人。因为这群投机分子和既得利益者原本就是从这艘巨轮上的人群当中产生的,他们正是来自这样的土壤,来自这样的民情秩序,来自这样的民情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只要这样的民情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不改变,即便是换这艘巨轮上的另一批人去作那导航者把舵者,去作那统治者,去作那统治集团当中的人,也还是难以逃脱是强盗和流氓,也难以逃脱是投机分子是唯利主义者。因而这艘巨轮的航向仍然是不会发生改变,仍然是不公平不公正的,仍然是倾斜和偏离航向的……”飞龙说道。
“可我还是并不太完全认同……”昭熳说道。
“在前的观念秩序是在后的民情秩序的原因和基础,在后的民情秩序是在前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的结果。对于任何一艘巨轮的航向来说,也是如此。它取决这艘巨轮上的人们的整体性的观念秩序,前定认同与民情秩序。如此浩大的观念秩序前定认同的沉淀积淀并非是任何个人英雄主义的影响可以改变的。谁是整个航向偏离与不公平的肇始者?没认清这点如何去扳航向?如何去扭转整体性的不公平不公正?想改变结果之前恐怕得先改变原因,从原因的源头梳理结果的必然,从原因入手,而不是抛开原因不管,单纯从纯粹的结果功利性去展开英雄主义情结的宏大抱负。整体性的观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并不是任何英雄主义,英雄情结的臆想与努力可以改变得了的。每一个人毕竟都是有罪有限之人,又有谁有能力能够扳正得了整个巨轮不再倾斜与偏离呢?又有谁有能力扳正得了整个社会的整体性不公平不公正呢?再说要充当这样的英雄还必须先得要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具有一种殉道的精神,真诚和勇气?倘若连这一点都还完全没有把握,那么这样的想法与要求也着实最终只能是流于一种意淫和幻灭了。而至于这个做法是否妥当以及是否能够成功,那又另当别论了。我觉得与其这样大而无当,不如个人先回归一种具有纠错性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中,然后再做这样的思想传教的工作,再看看这巨轮上的人们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能否有所改变?”飞龙说道。
“巨轮上的人们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如果能有所改变,当然最好,然而,这是需要太多太多太长太长的时间的,人们究竟有没有那个耐心等待那么漫长的时间还是个疑问。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必须要先改变当地民众百姓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才能实施制度的变革的,而往往是先实施了制度的变革再来慢慢同时进行这些东西。要等待所有的现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全都转变过来,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时间漫长的问题,而且甚至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昭熳说道。
“也不说是全部,至少也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压倒性的优势吧。如果不先具有这个前提,那么变革的剧痛,流血,惨烈,反复与阵痛的代价就会非常的巨大,而这一点,又是人们愿意去承受承担的吗?”飞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