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民族的劣根性还是人性的悲哀呢……?当年用死人无数建造出来的巨型城堡和宫殿,今天却得到了人们的普遍的交口称赞,歌颂与自豪,好象那流淌人的鲜血和牺牲人的生命的修筑行为是值得我们去肯定,骄傲,自豪和荣耀的……人们总是健忘的,大众总是冷血的……再深的苦难与屈辱的挣扎和悲惨的眼泪所凝成的产物在经历时间流逝的麻木与遗忘之后总难以避免要成为他们纯粹审美,欣赏,消闲,娱乐和戏谑的对象……人们总是轻易就遗忘掉那些在血泪与死亡中挣扎的灵魂,而却又是轻易就转而羡慕起那些获得了这些血泪与死亡所铸就的金银成果和建筑成果的君王,贵族甚至阔官老爷们……羡慕他们什么都有,美妻丽妾成群,国内的国外的都有,真可谓是艳如挑花,绚烂缤纷……还说什么人生能如此,夫复如求?还说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甚至连女人们也这么说……你从这些言语中就可以知道这个民族的根性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可以知道人性的真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周运筹说道。
“那你们还要去为他们卖命和牺牲……?值不值得呢……?还是来学我吧,用皮鞭去严厉地抽打他们,他们的贱性只有在皮鞭下才会得到遏制,才会变得老老实实……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这样即便偶尔给他们一个笑脸他们也会对你感恩戴德热泪垂泣不尽……”洪亦珍说道。
“洪太后,你说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你难道忘了你当初不也是出身于贫困潦倒,饥寒交迫的流民难民的群体中……不也是来自疾苦民众百姓中的一员……?怎么,如今掌了大权,坐了江山就忘了自己的根与本了……?你这样竭尽刻薄恶毒的言语玷污和侮辱他们不就是在玷污和侮辱曾经的你,你的家族,你的亲人,你的兄弟姊妹,你的父母甚至你的祖上吗……?”飞龙说道。
“那是一段耻辱往事,不堪回首的血与泪的耻辱往事……”洪亦珍仿佛是被飞龙的话语所刺伤,突然变得些悲戚和激怒难抑起来,歇斯底里地说道。
“在这点上,我跟你老弟的理解还真是有点不同……其实这真的就是人性的丑陋,大众的恶心……我真的就为它是一个民族的劣根性和人性的悲哀。人性都有可恶和可恨之处,不管他是可怜人还是有钱人,权贵者,谁也逃不出这一点……自己受欺压的时候总是盼望受尊重,自己被奴役的时候总是盼望得到自由,自己受到不公平的伤害时总是振臂高呼要公平竞争,自己受到不公正对待时总是内心热盼要追求公正的理想与未来……然而一旦自己大权独揽后,就开始去欺压和不尊重别人,开始去奴役与强迫别人,就开始去伤害和不公平对待别人,就开始去不公正地打击别人偏袒自己人……这就是普遍普适的人性啊,龌龊不堪,肮脏至极,污秽绝伦,黑暗透顶,令人作呕恶心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以说我们对人性认识最正确的方式就是,能有多坏就把他们想得有多坏……你不是信仰基督的吗?那基督耶稣降生到马槽里的寓意是什么……?不就是预示着人性普遍普适的洁净程度还远远不如这个马槽吗?也就是他们比马槽还脏很多……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对权力进行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就是绝对的必然的必须的无条件的迫切需要……”周运筹说道。
“我可以制衡监督约别人,别人不可以制衡监督约束我,这就是我们洪氏家族利益集团的坚定信条与惯常做法。要搞制衡监督约束可以,但必须是要在这个大原则下来搞,通过我们自己的管辖与治理以及各种改进措施的实行来实现和完成这些制衡监督约束的事务……至于你们俩都提到的什么正反制衡监督约束,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们只能有一个正的方向,不需要也不允许来自与我们相反的方向的力量来对我们进行制衡监督约束……”洪亦珍说道。
“照你那样说,那岂不成了自家人制衡监督约束自家人了……?那样做会有真正的作用与实效吗?最终的纠纷不还得要听家长来仲裁……?那谁又来制衡监督约束家长呢……?所谓阴阳对冲,正反搏弈,互为制肘,说的就是制衡监督约束是相互的,彼此的,并非只能是反方在制衡监督约束你,你作为正方也可以去制衡监督约束对方……唯有这样,权力才能避免恣意妄为,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无孔不入,号令天下,等级森严……而屡致人祸,屡造不幸,屡铸糟糕,屡酿悲楚与苦难……”飞龙说道。
“你们欺骗谁呀,既然人性的普遍性普适性就是我如今的情形,那么又有谁真心愿意去搞那让自己失去和丢掉好处及优势的什么所谓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呢……?”洪亦珍说道。
“你要说那不是人们的真心所愿,那现在这些力量不是也涌现出来了吗?这又作何解释……?”飞龙说道。
“象你们二位为这事宁可被我杀头,那我可以说你们是另类,是少见的特殊个例,是不图自己私欲私利要真心成就这事的人……但对于普遍的普适的绝大多数人,他们要搞这正反制衡监督约束,恐就非其真愿了,乃是明明竞争不过对方却又不愿自己受劣势,故而提出的这么一个折衷的说法……就是各利益团体都相互打不倒对方,吞并不了对方,久而久之,就干脆来这么个相互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方略,措施与做法,以达成一种暂时的相互对抗平衡状态,从而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倘若自身实力完全一边倒地超过地方,才不会同对方搞这个什么正反的相互制衡监督约束呢,而只会毫不犹豫地吃掉和吞并对方……可见这事在普遍普适的本质上并不是源自谁的真心,而就是源自一个现实的各利益团体彼此之间实力竞争搏弈的僵峙不下,于是只好坐下来共同商议一个对各方都较为有利的做法与规则……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在这世界各国都是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有的国家之所以形成了所谓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做法,乃是因为他们的商业化利益团体成长迅猛,而专制的贵族王权集团又无绝对的实力遏制和打败它们,于是才产生了这么一个相互妥协的结果……可见这完全就是一场源自实力搏弈与决胜的结果,并不是源自什么正义道德之类的官冕堂皇的东西……所以你们与我之间的本质,并不是你们在正义道德上优越于我们,而只不过是你们所代表的利益团体要想向我们发起挑战……既然是如此,那就拿实力来说话……倘若你们这些利益团体能打败我们,那我们无话可说,任凭你们搞什么正反制衡监督约束……那怕就是搞翻天我们也拿你们没辙,也只能任由你们,说不定为了生存,迫于大势所趋,还要加入你们……但现在,倘若你们在实力上无法与我们抗衡,那就别怪我们霸道,蛮横,专制,专权,不讲理……更不要在我们面前显示出你们一副正义优势与道德优势的让人作呕与恶心的嘴脸……”洪亦珍说道。
“你说的固然也有在理之处,但在我看来,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出现绝不仅仅只是各利益团体方的实力搏弈相互僵峙不下的结果,它本身就有一种观念上革命,本身就具有一种相对于专制极权独裁方式在做法上的先进与优势。为什么要实行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因为这是上帝信仰的观念上基于每一个人都是罪人,都是无赖,都是比马槽还脏的事实……这样肮脏,裂伤,悖逆,欠然,残破的人,谁能充当各利益团体纷争的最终的仲裁者呢?谁也不能,谁也充当和担当不了……而所谓明君和圣君的观念,不就是认为有这样的人有能力可以来充当担当这样的最终仲裁者么?你们的道德自信即便到了极致也不过就是这个依据。历史上我们也的确是看到过有这样的感人肺腑的圣君明君,为了大义与苍生而看轻和不顾自己的权位与好处,甚至还有不少名臣重将还为忠于这样的君王而不惜献出自己生命,虽战败而至死不渝,或拔剑自刎,或跳海而亡,或主动赴难,自净自绝,以身殉君……那真是令人感动至潸然泪下,老泪纵横啊……我也同样会为之抽泣,垂泪……但这样的明君圣君历史上究竟有几个?有可持续性吗?不过几代便必然会走向腐化腐坏和堕落……说到底,所谓明君圣君不是没有,而是凤毛麟角,极为少见,罕有。因此也就只能是作为特殊个例现象而非普遍普适现象。但我们的公共生活的治理与管理显然是带有一种普遍性普适性的特征的,属于是普遍性普适性的范围,因此我们就只能动用普遍性普适性的应对方式与措施,而不能把那种特殊个例的现象用到我们的普遍性普适性的工作当中来指导,来规范,来作依据……死去的那些明君圣君和忠君臣子们固然让人泣泪,但我们在朝堂之上看到更多的是无法做到他们那样行为的人,包括那些为他们而痛哭流涕,感动万分的人……而这些芸芸的绝大多数才是普遍性普适性的代表……一个朝堂要好,并不是只看那站在云霄的圣君明君和几个忠于他们的殉节臣子做得怎样,而是要看这芸芸的绝大多数的带有普遍性普适性浓重特征的中间层面和底座层面的人做得怎样……只有当他们也不亵法辱法之时,这个朝堂的好才是真的好。而要让普遍性的人如此就只能通过正反制衡监督约束而不能指望自家人制衡监督约束自家人……况且从基督信仰的观念出发,认为在这世上,人心比万物都诡诈,认为连一个义人也没有。这就是说即便是那凤毛麟角的极为罕见少有的所谓圣君明君忠臣,固然有其人性和道德上的优点和感人的地方,但同样也有其人性和道德上弱点和劣势的地方,同样难以摆脱天使与魔鬼混而含之兼而有之的特征,同样也一样算不得绝对的完全的义人,因而也就同样会有其私心和偏狭,而同样无法做到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与爱……因而也就无法充当担当那自然之律背后的那双看不见的手,那个无偏差的旁观者,那个各方利益纷争的最终的公义公道的仲裁者的角色。显然,只有一个绝对的完全的义人才能来充当和担当这样的角色,那就是基督耶稣,那就是上帝……人要彻底退出这个最终仲裁者的角色,那专制极权独裁的君王的角色就要被取消,取而代之以民选的管理者为民负责,若表现不佳及能力欠缺,则民众就再另选他人……竞争这个位置的管理者平行地来自各个相互平等独立的不同利益团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制衡监督约束的关系。这样,被选上的人即便有权也不敢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无孔不入,无法无天。而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不得不自我律束,否则就丢位和下课……可见我们这种做法并不是要向你显示我们在正义和道德上相对于你们的优势,而恰恰相反,我们是想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显示出我们在正义和道德上无优势,非但是无优势,而且还是让自己更多的人性弱点与丑陋都曝光出来,都随时随刻处于反向制衡力量与公民大众的监督约束制衡之中……”飞龙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只有一个唯一的底线,就是我要保住我现在手中的权力,你们要执意取消我手中的权力,那我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了你们……也许再过两天,我就会把你们送上刑场,并且会邀请到南方各诸侯国君甚至北方的一些诸侯国君莅临现场来观览你们的行刑和慷慨就义。到时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人,甚至有数以万计的民众百姓……你们到时候去唤醒他们吧,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够被你们唤醒……?抑或还是麻木地毫无表情地看着你们被杀死……?或者还会拍手称快,叫好,也说不一定呢……到时候你们可别失望了……或者他们只是带着看热闹,看稀奇的心理与表情,甚至幸灾乐祸也有可能呢……那些可恶的民众大众往往就是这个德性呀,只要灾难和痛苦还没有临到自己,而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们就会格外地显得兴奋,好像他们所有的快乐,从来都是被别人的痛苦所装点起来的……好像他们所有的快乐,从来都离不开别人的痛苦给予他们卑陋心理以滋养……这是一群心里怎样阴暗与可悲的人呵……?可怜你们还要想着去拯救和唤醒他们,为他们而付出与牺牲……我在这里可以跟你们提前打一个赌,那就是几十年过后甚至上百年过后,你们曾经对他们寄予无限希望的民众大众们同样还将是依然的麻木不仁,心理阴暗,自私至极……时间会最终给你们答案的。如果那时你们泉下能够感知,当知道我今天所说并非戏言与虚语……等着看吧。好啦,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洪亦珍说道。
“我在想,也许将来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国家,即便他们的能力与实力能够横扫这个世界,能够统治其他所有的国家,他们也未必一定就会走向专制极权与独裁的道路……因为他们新的的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将不允许他们这样做……那就是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受造个体,都是上帝的杰作,都带有上帝灵气的吹入,都有平等的个体生命的尊严,个体生命的自由与个体生命的天赋权利的享有。他们有权扞卫自己个体生命的独立,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权保护自己的私产不可侵犯……而有的国家,即便他们的实力与能力不能横扫这个世界,不能统治其他所有的国家,他们也照样会实行自己的专制极权与独裁的等级森严的治理方式,因为他们拒斥了上帝的明君圣君以及圣人的信仰传统与观念秩序决定了他们永远也将难以摆脱这样的精神与心灵的樊篱,桎梏与囚禁……”飞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