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渡的首战告捷使赵裕三及桃源众将领并及其它要臣等都更认识到飞龙太子之于桃源谷的重要性。赵德刚,吴鼎炳等俱皆大为惊讶,暗暗叹道:“飞龙太子爷果然不愧是打过大仗见为大场面大世面的人。我们这点人竟然打败了他们那么多人……倘在平时,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可不?当年青峡十三部除却桃源一部外尽皆遭到屠城和血洗……飞龙太子爷是怎样率军浴血奋战横扫那四国黑教兵马勇救我桃源一部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沙场上那一声怒吼挥戈疾进驰骋草原横扫天下的雄壮英姿多少次令那些凶残无比的对手也吓得闻风丧胆,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以他当时的实力与威武,直捣那些黑教诸国老巢,一举歼灭之完全是有可能……但他却因着不想让更多的无辜生灵卷入战火而作罢……他总是强调他的征战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卫而非侵略与扩张……他太善爱仁义悲悯了……其实如果主动征战是为了帮助和拯救更多受难受苦受魔鬼折磨的生灵的话也未必就叫侵略,而是伟大的正义之举……不过关于这一点飞龙太子爷的看法可能跟我不太一样……我也只能尊重他的看法……总之我就是觉得他才是这桃源谷乃至整个昭碧大岛真正的真命天子。武功高强,才智卓越,心地又善良,人品又真纯,行为又正直……举目这昭碧大岛,哪去找这样的人……?蓝瑰啊就该是他得,他才配得上拥有……所以这桃源应属于他,这灵石渡应属于他,乃至整个昭碧大岛都应属于他……真希望老天能开眼将蓝瑰降于他,让蓝瑰碰上他,为他所有……”赵裕三说。
晚上佩洁把飞龙叫了去,就问他:“你今天怎么又犯错误了……?”“什么错误?”飞龙问。“你今天差点就丧命了你不知道吗?”佩洁说。“什么丧命?”飞龙问。“今天若不是昭熳及时发现你岂不就丧命在那辛慕狄的手上了……?”佩洁说。飞龙这才知道是昭熳向佩洁告了自己的状。“这已经都是第几回了?还有几回可以这样浪费得起?那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大意就足以造成自己丧命……你以为你是神啊,不死吗……?”佩洁责怪道。飞龙还是不语。“你究竟在想什么呢?老是在这战场上爱心荡漾,仁心泛滥的……你这样就能将人感化?就能将这个世界的人都变得从此行善再不作恶了?你以为一个人靠着自己的美好德行就能改变和拯救这个世界吗?先不问这样的人是否存在?便是真的存在也无法做到这种改变和拯救……你先问问自己是这样的人大德大贤之人吗……?”佩洁说。
“我肯定不是,我是一个罪人,每个人都是罪人,先天就是。所以更谈不上要靠着自己的大德大贤去感化别人去改变和拯救这个世界……我只是觉得人是否不该再恶恶相报,冤冤相恨了……?这何时了呢?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呢……?每个人都有先在的裂伤和自私,魔恶……这是毫无疑问的。假如我们认定这点,并认定这种先在根性的欠然,裂伤与不幸是无法追究的,那我们就该对人的为恶使坏有提前的心理准备和预知……人有裂伤就必然会自私,使坏,使恶,毒酷,这几乎是必然的事……就好比人饥渴了就想喝水饮食,人有生理需求了就想满足……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明确了这一点也就明确了它必然会造作的天然性,自然性,先在先定性……明确和预知了这一点就会使我们对这种情形产生一种理解。有了这种理解才可能对这种情形产生宽恕和谅解,包容和宽容,甚至是哀怜和悲悯。这样,仇恨的情绪与报复的恶念就会得到控制和舒缓以及疏导甚至化解……而且这先在先定的人性裂伤是人自身没有能力去克服,战胜与根除的……所以你再怎么谴责它试图消灭它也没有用,它还是依然会存在……不管有没有宗教信仰,有没有文化制度……不管是什么样的宗教信仰,什么样的文化传统,什么样的制度形态……它都一样存在,无法被拔除,无法被根灭,且永远存在,直到上帝不想再让它存在的那一天……我甚至觉得苦难与魔鬼就是上帝用来检验人的方式,通过检验的也就被袘选中,成为被拣选者。假如没有苦难和魔鬼的双重阻碍,人的信心的含金量和纯度又怎样才能得到检验呢……?所以这也许才是魔鬼得以被保留而没有被上帝摧毁灭掉的原因……因此了解这一点后,我们当感谢苦难与魔鬼的双重夹击才是,而不是仇恨和毒怨它。一个人只有在苦难与魔鬼的双重洗礼与关照下才能得到真正的锻炼和成长,那些温室中的花朵,注定要被外面的恶风摧折……我们当做不被任何恶风吹折的人,当做在受苦难的折磨与魔鬼的戕害中仍然去爱去善去哀怜去悲悯的人而不是变得仇恨与报复,变得毒意汹汹恶念满满……这只会加重这个世界的不幸,苦痛和灾难……只会造成恶恶相报,冤冤相恨的恶性循环……”飞龙说。
“那么那些没有通过苦难与魔鬼的双重夹击检验的不幸的人,你又该怎样对他们说这种理解谅解和宽恕其至悲悯呢?谁来理解,悲悯他们呢?你该怎样对他们安慰呢……?难道他们就不该是被哀怜,痛惜和悲悯的人?难道他们的生命就是廉价的?难道那些用自己人性的裂伤,自私与魔恶伤害他们的人就不该被谴责和惩罚?难道这些受害者就不该为自己讨回公道和公正?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该为一切受魔恶毒邪伤害的人们讨回公道和公正……?”佩洁问。
“讨回公道与公正是上帝才能做的事,人哪有能力做到?每个人都是先在裂伤的,一旦仇恨和报复就不可能不使这裂伤要渗杂进去,就不可能不毒意汹汹恶念涌涌,就不可能不失去理智和对那绝对的公平公正的平衡度的把握……”飞龙说。
“你说的固然也是事实,但你不报复不讨回,这个世界就会自动变好吗?反而会造成受害者的奴性,软弱与逆来顺受,以及施害者的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疯狂造作,变态魔恶……人间更会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地狱……我们等不及上帝最后的末日审判了,我们要先就干起,并期待着那最后的末日审判的来临……还有,象你这样的说法,只有一个人理解到那程度了,才能意识到那情形,产生那效果……倘若还没有理解到那程度,也没用……我试问你有多少人理解到你那程度了呢?对于那些还没有理解到那程度人你要怎么对他们说?尤其是那些孩子,不可能每个人都达到了你那样的认识和理解程度了吧……?那么你又要求他们怎么去理解去谅解去宽恕去包容去哀怜和悲悯那些用邪毒和魔恶伤害他们的人呢……?”
飞龙低头默想……
“你说的那些人人皆有先在的欠然与裂伤我是认同的……诚如你所说它们是必然会造作的必然会使坏使恶的,谁也阻止不了;它们是人没有能力去克服,战胜,根除和超越的。基于这个从根性上无法追究和改变的事实,你无论怎样在受苦中去爱,也无法改变人们这种根性的裂伤……你或者能感动一些人,感化一些人,但不可能扭转整个人的这种根性……因此不幸,痛苦,伤害,残忍,魔恶,苦难和灾难总是会发生,除了上帝,谁也阻止不了……你肯定阻止不了,我也是……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如何才能把伤害更大程度地减小而不是想着要如何才能改变它,干涉它,扭转它,拔除它,根灭它……人都是有性情的,有欲望的,有善意有恶念,有纯净有污秽的……你要如何去干预,扭转,改变以及拔除根灭他们的这些念头呢……?干预不了的,拨除根灭不了的。最多只会是使他们迫于对暴力与强制的恐惧而把自己伪装起来,事实上私下里仍然会发泄,且会因着一种长久压抑的补偿需要还会更加变本加厉……反而对这世界对这世间对这人类社会危害伤害更大……既然干预,拔除和根灭不了莫如顺其自然,顺其真实,让人们的一切性情,欲望,心愿等真实的东西都自然自由地涌现出来……这当中有害的魔恶的一面因着人们的共害互利共识而会自动形成监督约束制衡的防范机制……这样既把它们坦白开来又把它们作好控制,而大家都能理解,对大家相互之间又都有好处,谁还会反对呢?当然那些只想自己自由不想他人自由的人除外……而这当中好的,善的,曼妙的,灵智的一面自然就得到了极大的最大化程度的涌现,闪耀和发挥……既防范制衡了坏恶又彰显激扬了好善……岂不于人是天大之益?又何乐而不为呢……?象你刚才那种似图以个人的大德大贤以及受苦中去爱的牺牲去感化,干预,改变,扭转他人和整个世界人类的做法,恕我直言,跟那些专制者极权者独裁者的做法并差不了多少……极权者专制者独裁者不也很推崇这些东西吗?不也在这样做吗?那就是试图要干预,改变,扭转,拨除,根灭他人的人***望与自由,要把他人改变成自己所期待的所想要看到的样子……你现在的想法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们最多只是去影响人而不是干预人,只是去减少人性罪体裂伤的危害伤害而不是去彻底根本地改变它扭转它。既无法改变,拔除与根灭恶的根性,那就尽量减少它的为害。影响是基于和尊重自愿的原则,而干预干涉拨除根灭则是基于践踏和不尊重自愿的原则,是强迫压制逼使和奴役。受苦的爱的牺牲当然要做,但它不是根本性整体性改变的工作,只能起到局部的小范围的影响和感化作用。理性才是更根本更整体性的改变……而那釆取不干预干涉拔除和根灭人们欲望与自由的无为而治无疑就是这种合乎理性的方法和途径……干涉民众一定会产生专制,而归还自由给民众却未必一定就产生道德虚无主义和道德相对主义。道德完全可以在自然自由自愿自发的状态中建立起来……就算出于互利的共识与需要,监督约束防范制衡也会自动产生……但这只是外在的监督约束。在内在的监督约束防范制衡方面即自律方面,人就要依靠上帝信仰了……但这种信仰也是针对个体性的,个人性的,是一种个人主义个体自由的自愿而非一种集体性的强迫,所以还是一种自由自愿自发自然的真实状态与产生而非强迫……就算你认识到了人的自由是存在边界的,是不能逾越和僭越上帝的,那么这种思想也不能是向人们强制灌输,这样就成一种强迫和专制了。人能认识到便会认识到,人不能认识到强制强迫强逼一阵也没有用……而人若能认识到也只会在一种自然自由自愿自发的状态中才能实现,在强迫中往往是反感。正如一个七十岁老者的人生经验和感悟你非要去强迫强逼和要求一个小孩子能认识和理解到……这有用吗?可能吗?还不得要等他慢慢地长大,自然地去经历,自由地去感悟,自发地去理解,认同,自愿地去接受……否则就并不是他真正的理解,真心的认同……说到底,我并不是反对你那要到受苦中去爱并在那爱中去牺牲的感化和影响行动,正如你信仰的那位神圣者所做过的……我想强调的是除此之外,还要做理性的工作,即裂伤既然无法被人阻止,改变,拔除和根灭,那么就应去尽量减少它对人对这世间对这世界对这社会的危害伤害……而我要想去追求,实践和实现的无为而治正是这样一种途径和方式方法,正是这样一种理性的工作……”佩洁说。
虽然她讲解和阐述得足够细致,清晰,也能令飞龙理解和认同,且最后语气也变得温和似要想弥补前面说飞龙的做法其实跟专制者极权者独裁者的做法差不多的过激说法……但还是令飞龙心里有一丝被刺痛和伤及的难受感觉……他一言不发,也不理睬佩洁,径自转身就走了。佩洁知道他生气了,就是因为自己前头说的那句稍有些过激的话……因而心里也有些丝缕后悔……
飞龙出去遇见了昭熳,没理她,径直找奕璨去了……
他觉得还是奕璨的观点与自己有些相似,与自己谈得更投契一点……见到奕璨后他说:“我找你想说点事……”“什么事?”奕璨问。他二话没说就把奕璨拉到庭院的一处偏僻角落……
奕璨就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对,直勾勾的燃烧着炽盛的欲求之火……“怎么了飞龙哥……?”奕璨问。他没回答,直接就把奕璨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搂住……“我要你……”飞龙说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突然?”奕璨问。飞龙仍不回答,俯身捧住奕璨的脸就开始在她颊上唇上狂吻……奕璨假意挣扎着却痛快淋漓地任由着他狂风骤雨的热吻和抚摸……捺得住?就在她胴体的各处疯狂热吻并摩娑起来……奕璨心里却暗自满意……心想真是够霸道,狂野,浪漫……这样的飞龙哥,在回去的路上飞龙越反思越觉得是自己不对,堂堂一个顶天立地魁梧雄壮的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不如佩洁一个娇柔女人的心胸开阔,豁达……还肩负着保护她重责呢……于是想:待会见到佩洁后还是跟她道个歉,承认自己的不对和小心眼,请求她谅解和宽恕……然而在见到佩洁后他又觉得主动低不下那个头了……就仍旧摆出一副还在生气的尊傲的样子。佩洁只当他还余怒未消反倒主动低下身段来讨好他:“还在生气啊?对不起,是我不对,一说到激动处语气就过于重了点,就有些跑偏了……你其实不是那种人,不是专制极权独裁的君王,而是一个善良温柔又勇武过人的男子……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请理解谅解宽恕……还有什么……?哦,叫哀怜与悲悯……”飞龙心里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这大鬼头姑娘竟然在模仿我的语言和口气说话,该当何罪……?于是表面仍旧装出一副不领情的余怒未消的样子……佩洁于是想逗乐他,他还是坚忍着傲岸不理……佩洁于是就打来热水给他洗脸洗脚要服侍他这个夫君安寝……他想拒绝和挣扎被佩洁给摁住了。他上床后,佩洁自己也洗了,就伏到他身上想要亲昵……他别过头去不理,佩洁就跟他讲笑话,挠他胳支窝,抠他脚心,他还是不为所动……佩洁终于火了……“你怎么变成这么讨厌和小气的一个人了呢……?你还肩负着重振西明津的重责,肩负着建造桃源国实践无为之治伟大理想的重责,甚至是一统这昭碧大岛的伟业呢……就这点出息,这点气度,这点胸怀……?亏我及众姐妹还指望着你的保护呢,你就这样保护我们?你这样的气度就是上天有意想将蓝瑰降临于你恐怕都会临时改了主意……话说到这里还真刺了飞龙一下……是啊,我这等心胸气度襟怀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已到手的蓝瑰会得而复失……多亏佩洁提醒了我,虽然她并不知道蓝瑰已为我所得……得感谢她才是。就猛地转过身来突然对她一笑,还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这一下反倒把佩洁急哭了……搞半天他跟我一直在装……我还真以为他余怒未消还在生气呢……这把我捉弄得……?还陪上了不少低三下气的好话与讨好……这家伙,非好好惩罚他不行……就擂起雨点般的拳头使劲打他……他心想:你打吧,打吧,打痛快了才好呢……佩洁打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眼眶里还挂着泪。他就转过身来抚慰她,替她拭泪。这一温馨爱怜的举动反而触碰了佩洁内心深处的痛点,她益发眼泪簌簌而出,就好似有好多好多委屈如滔滔江水流不尽似的……并哭出声来……飞龙知道她不容易,带着这一群姐妹,都遭遇了那身世的巨变,惨烈,不幸和巨大痛苦与仇恨……又无处道苦和发泄……如今只有自己这么一个让她们信任的人怎么能这样小肚鸡肠地让她们失望呢?便亲吻吸吮舔拭去她眼眶和脸颊的泪水……佩洁猛然翻身起来压在他身上,带着恨怨与深爱交织的泪眼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