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渊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洛梓韵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洛梓韵显然也没有给莫渊回答的机会，直接从莫渊的桌子上边拿起了一支笔，在莫渊的手掌上画了一笔。
痒痒的，让莫渊差点忍不住抽回去。
洛梓韵画完之后，觉得颇为满意，才将莫渊的手放了回去。
他看见，自己手掌上边那因为驳杂纹路而显得有些断裂的生命线，被洛梓韵用一条优美的弧线给连了起来。
严丝合缝，忽略掉那反射出淡淡油光的痕迹，俨然和手中原本的痕迹一模一样。
“小姨帮你连上了。”
洛梓韵从椅子上坐起来，紧了紧莫渊那略显宽大的外套。
她的行为有时候总是如此，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渊低头，看着手心之中那条黑线。
“好了，今天就暂时聊到这里，我先回去处理后续事务了。”洛梓韵捏着黑笔转了个圈，直接在身边的空间之中敲出了一个裂缝。
“聚神之地试炼，加油。”
洛梓韵对着莫渊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目光又移向了一直乖乖坐在床上的茉茉莉莉。
她走向裂缝的脚步一顿，对着两小只说道：
“你们两个，想和阿渊渊聊的话，聊完就回去。
这里不适合过夜。”
她说完之后，钻入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冰冷的灯光投射下来，瞬间将这个房间变得静谧。
而茉茉莉莉也松了口气，自从知道洛梓韵是莫渊的小姨之后，她们在洛梓韵面前便感觉微微有些害怕。
是那种面对长辈的害怕。
茉茉回味着洛梓韵临走时的话语，有些茫然地望着莫渊，问道：“这里不适合过夜，是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莫渊揉揉两人的脑袋，“你们在这里过夜的话，明天人定部的治安科就有人来正义逮捕我了。
诱拐未成年人......这么说也得判个死刑吧？”
“吾等可不是未成年人！”
莉莉叉着腰，从床上站起来，颇有些威严地反驳道。
莫渊捏捏莉莉的小脸，感受着那如同果冻一般的手感，笑道：“你说的很好，这就是我以后在法庭上的证词了。”
“哼╭(╯^╰)╮”
莉莉微微一扭，直接咬住了莫渊的手指，又怕弄痛他，最后只得轻轻地含住，目光颇有些哀怨，“臭萝莉控！”
“虽然我想说一句好骂，但是这也太不要脸了。”
莫渊一把抄过床上的杏仁，放在怀里，坐在两小只中间，随后搂过她们。
娇小的身躯也不自觉地贴了过来，似乎在贪恋这份温度。
这份之前被洛梓韵独享的温度。
“茉茉，莉莉，跟你们说个事。”
“说。”
莫渊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回圣光岛吧。”
“嗯？！”
两姐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莫渊，大大的红瞳之中满是疑虑，震惊，以及一丝无法接受的委屈。
“主人......汝不需要吾等了吗？”
茉茉从左边抱住莫渊的腰，瘪着一张小嘴，眼泪汪汪地看着莫渊，那张如同洋娃娃一般纯洁可爱的小脸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吾不要离开主人。”
莉莉也扬起头，那张明显比姐姐要调皮不羁的小脸此刻也是一脸委屈乖巧，还不断地摇晃着莫渊的手臂，让莫渊的老父亲之心肆意泛滥。
“哎呀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啦。”
莫渊实在是对两小只的委屈式撒娇没有任何抵抗力，微微仰着头，避免两小只得寸进尺地爬上来。
那小萝莉的脸对着他，仅仅是想想都感觉已经闻到了牢饭的味道。
他继续解释道：
“我是想让你们回去彻底吸收神柄，成为真正的鲜血之神。
你们也看见了，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了，你们早点成为真神，安全也能有更多的保障，不是吗？
而且那鲜血之神的权柄本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也不用想着还给我什么的了。”
莫渊的话语一出，两小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陷入了沉默。
不过她们抓着莫渊的手更加用力。
“不……不要。”
莉莉率先嚅嗫，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满是委屈，“吾不要吸收那片血池。”
“为什么？那血池有什么问题吗？”
莫渊双手搂过莉莉，轻轻地拍打着她以为抽泣而颤抖的后背，满是温柔，“算了，那血池如果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就不去了吧。”
“血池没有问题。”
茉茉那抱着莫渊腰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自顾自地攀上了莫渊的身子，她自己也坐在了莫渊的腿上，把可怜的杏仁猫猫挤了下去，“是吾等的问题。
只要血池还在，吾等就能拥有永久的寿命，如果吸收了的话，吾等如果不在神殿待着，就只能等着寿命耗尽了。”
“你们想在现世永生？”
“不。”
茉茉和莉莉一同反驳，两小只的声音就像是左右声道一般环绕在莫渊的耳朵边，“吾等不想永生。
吾等想和汝一起老去，主人。”
她们说完，目光带着丝丝的悲伤，茉茉继续说道：“汝在神殿没有留名，这注定汝只是一个人间神明。
而且，汝的小姨已经告诉我们了，汝处于一个不断的轮回之中，这一世死去，还会有下一世……
但是吾等死去，只剩枯骨。”
莫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那个负了心意的人。
一个以为死亡就可以将一切重新洗牌的人。
“我……”
莫渊刚张口，就又卡住了。
茉茉和莉莉相视一眼，也看出了莫渊此刻的窘迫，她们俩从床上下来，微微踮起脚，亲在了莫渊两侧的脸上。
“诶？”
“但是主人都这么说了，吾等肯定会去成为真正的鲜血之神的。”
茉茉说道，“毕竟，吾等永远不会拒绝汝的。”
她和莉莉两人笑着，小小的脸蛋上边带着可爱的酒窝，雪白的肌肤像是一片琉璃，光滑夺目，顾盼神飞。
“但是！”
莉莉叉着腰，故作凶悍，伸出了小拇指，“汝必须答应吾等，如果这一世汝要死的话，一点要提前告诉吾等！
等吾等变成大姐姐的时候，还可以去接汝的下一世。”
“我……”
“一百年……一千年不许变！”
两姐妹根本不给莫渊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勾上了莫渊的小拇指甩了甩，脸上满是可爱的微笑。
“好的，吾等就先回去了，等吾等变成真正的鲜血之神，就帮汝揍死那个可恶的悲喜之神。”
话音刚刚落下，两小只就化作一滩鲜血，瞬间消失不见，连带着气息也被一扫而空。
“她们走啦喵。”
杏仁摇动着尾巴，淡淡地拂拭着，虽然是只小猫咪，但是明显看懂了很多，“她们害怕你赶她们走，毕竟你现在是莫渊，有自己的生活喵。
她们太胆小了，明明知道你不会说出这种话，却还是落荒而逃了喵。”
“……唉，这两孩子，一直都这样。”
“不过，莫渊小哥，你为什么想让她们回去喵？”
莫渊揉了揉杏仁的猫猫头，笑了笑，却带着一股疲劳。
一股出自骨子和心的疲劳。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