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中筹划的黑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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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的语气顿时冷了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达里尔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考虑法律上的阻碍的话,那你大可不用担心。虽然现在凌墨寒是失踪状态,但是,我可以轻易的让人做出一份死亡证明,那你们的婚姻就会被宣布无效。”
苏月立即怔住,喃喃出声,“无效,无效”
她和凌墨寒经历了那么多,才能够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怎么可能让他们的婚姻作废?
他给她的婚礼,让她终身难忘;他们在神父的见证下拥吻的那一刻,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即便凌墨寒真的是再也回不来了,她也想守护着和他有着所有联系的东西,将他们的婚姻一直坚守下去,一辈子都只做他的凌太太。
不行,她无法接受,不管凌墨寒会不会回来,她都无法结束他们的来之不易的婚姻。
未待苏月拒绝,达里尔就抢先说道,“你可以先不要回答我,我给你两周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仔细的考虑清楚之后再给我答复。”
苏月没有说话,微垂下眼睫,陷入了沉默。
半晌,苏月的樱唇缓缓亲启,“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达里尔点了点头,“可以。”
她直直的看向他,“为什么你想要娶我?”她顿了顿,“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她不相信一个只见过她一次的男人会真心的求娶她,所以,她不希望达里尔用一见钟情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搪塞她。
达里尔似乎有些诧异,愣了几秒,而后缓缓勾唇,“兴趣。”
苏月微微垂下了脑袋,“请你诚实的告诉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艰涩起来,“你,真的知道他的消息吗?”
达里尔抿了抿唇,“知道。”他顿了几秒,似乎是在强调,“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
他当然知道的比其他人多,因为凌墨寒并没有被卷入什么黑帮内斗,那不过是他做出的假象而已。
只要苏月答应自己的条件,那他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大半,至于到时候要告诉苏月什么样的消息,告诉她多少,那便全部看他的心情了。
苏月点了点头,“谢谢,我会考虑的。”
说完之后,她便拿起了自己的包包,状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离开了餐厅。
刚坐进车里,她的眼眶就盈满了泪水,似乎即将滑落,她努力的仰着头,保持着45度角,听说这个角度可以让泪水不流下来。
只是泪水越来越多,它们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大有要掉落的趋势,似乎任何角度都无法改变。
她只得硬生生的将泪水憋了回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不能哭,她是个母亲,即便再艰难,再委屈,她不能哭。
她可以不要恺泽,可以不要君帝,但是,她不能不要凌墨寒。
他们都觉得凌墨寒已经不在了,她却坚持认为他仍然活着,坚信着他一定会回来。
周围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充满同情,似乎觉得这只是她的自我麻醉。
她不在乎,她有了孩子,孩子的降临就是在告诉她,一切都还有希望,所以她重拾了信心,再次鼓起了勇气。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知道他的消息,给她带来了真正的希望,她却被要求作废和他的婚姻,嫁给别的男人。
这样子对她来说,比没有机会知道他的消息,更加残忍。
她明明可以有机会去拿到他的消息,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但是她却无法做到那个男人所要求的条件。
如果她答应了达里尔的条件,等到凌墨寒真的回来了,看到了自己取消了与他的婚姻,重新嫁给了别的男人,那他会怎么想自己?那他们之间岂不就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但是,如果她不答应,万一凌墨寒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别人的救援,就因为她而错过了救助时机,那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不仅如此,恺泽、君帝的压力同时都压在她的身上,如果她不答应,君帝和恺泽倘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这一切便都成了她的责任。
是她没有守护好该守护的东西,没有保护好该保护的人。
自从凌墨寒走后,她每天都忙碌到很晚,身体十分疲惫,却还是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
如果她选择君帝,恺泽那边就会被丢下;如果她选择恺泽,君帝则会被夏氏集团打压的更紧。
她只有一个人,她不会分身术,即便是她耗尽自己,她也根本无法照顾到所有,她的能力有限,她最多只能保护好一个公司。
但是,这两家公司对凌家和慕容家都非常重要,如果真的垮了下来,那两家的长辈们一定会崩溃。
这些事情全都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来气,使得她根本就无法轻易地对着达里尔说不。
她说不出口,她真的说不出口。
那么多人的希望都在她的身上,一旦她真的拒绝了达里尔,仿佛就像是背叛了自己身边的亲人一样。
但是,她又很自私,她没法伟大的为了家族利益,舍弃和凌墨寒在一起的机会。
她的脑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相互交织,一个让她答应交易,一个又让她拒绝交易,这些力量在不断的撕扯着她,互相博弈,难分胜负。
她觉得自己快被逼得走投无路,让她彷徨又无助。
如果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可能早就情绪崩溃了。
但是,因为她肚子里不断跳动的生命,每次即将到了崩溃的边缘的时候,她就会告诉自己,她不能崩溃,她必须要更加坚强,坚强的将孩子好好生下来,一起等待着他的归来。
想到这里,苏月不由得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泪意朦胧,哽咽道,“宝宝,你说妈妈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背靠在座椅上,轻仰着小脸,双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微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她的双眸缓缓睁开,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再无一丝湿意。
她拧了拧车钥匙,发动车子,踩下离合,快速离去。
天空缓缓下起了小雨,秋意渐凉。
另一边,高级餐厅的门口。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停下,车里走出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沉稳的男人,自然就是一直跟在达里尔身边的查尔斯。
达里尔不紧不慢的走出了餐厅,查尔斯撑着一把黑伞,很快就迎了上去,微微鞠躬,“boss。”
达里尔嗯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走着。
查尔斯则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帮他撑着伞。
急急密密的雨水顺着伞尖不断滑落,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的水纹,却丝毫没有将达里尔的西装染上一丝湿意。
走到车前,查尔斯十分恭敬的帮达里尔拉开了车门,待他上车后,又优雅的关上了车门。
待查尔斯坐进了车里后,达里尔突然开口,“找到他了吗?”
查尔斯的神色微微一顿,“没有,我们布在俄罗斯那边的人还在搜查着。”他想了想,又问道,“会不会他是真的死了?毕竟爆炸的现场发现了他的西装的边角,周围也有几具他的随行人员的尸体,很可能,他已经尸骨无存。”
达里尔的唇角突然浮起了一抹冷笑,“尸骨无存?你太小看他了。三年前,我策划了那么多,布下那么多人埋伏他,都能让他死里逃生。如今,三年过去,他也变得更加谨慎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玩味,“况且,他若是死了,那这场游戏岂不是变得很无趣了?我倒是很期待,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孑然一身,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玩死凌墨寒,直接让死了,未免太便宜了。
他最想看到的是凌墨寒那个坐拥一切的男人,那个高傲的睥睨天下的男人,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之后,那种生无可恋的样子,那才是他所进行的最大的报复,那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所以,您才会想要娶苏月?”查尔斯不由得问了出来。
达里尔沉默了几秒,“可能吧。”他又缓缓勾起了唇角,“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那他想必会很痛苦吧?如果他会痛苦,那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一想到他失去一切时那种绝望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兴奋起来了。哈哈哈”
他突然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疯狂的情绪,粗犷喑哑的笑声让人不自觉的有些毛骨悚然。
查尔斯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天空中骤然下起的小雨,不消一会就停了下来,除了路面湿润之外,似乎看不出雨水经过的任何痕迹。
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伴随着阵阵凉爽的秋风,很容易便让人的脑袋冷静下来。
苏月驱车在宽阔的道路上疾驰,车窗摇下半扇,她的情绪再一次被压抑到了心底,思绪再次回归。
她仔细的回想着夏雨霏所说的话,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在说,即便凌墨寒没有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从俄罗斯到中国,这一路上,他注定不会太平。
苏月的脑中瞬间想起了三年前初见凌墨寒的模样,双眸不由得睁大,所以,那场爆炸并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谋杀。
即便凌墨寒从那场爆炸中逃了出来,也会有人在后面不断追杀,阻止他回到中国。
阻止他回到中国,为什么要阻止他回到中国?
她突然又想起来,自从凌墨寒走后,很多事情似乎都变了样。
君帝被夏氏集团打压,慕容家旁支倒卖股份,她还没有把君帝的事情解决,恺泽就出了事情,使得她顾首不顾尾。
为什么一切的时机都是这么凑巧?两家大公司的难题都凑到了一起?
难道是因为有人在暗中掌控着这一切?
如果凌墨寒在,这就会完全不一样了,或许现在她就不会陷入两难的局面。
对,正因为这样,所以,那个幕后的人不能让凌墨寒回来。
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暗中操控,私下交易,将这商界的水搅得越来越浑浊。
夏雨霏很明显没有这个能力成为那背后的人,她的智商还没有到那么深沉的程度,她充其量只是一个棋子。
苏月突然愣了愣,棋子?
她皱眉思索着与夏雨霏有接触的人,脑中突然浮现了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庞,想起上次自己与夏雨霏争夺达里尔的投资的事情,有什么答案好像渐渐浮出了水面。
她当时还有些奇怪,夏氏集团本身实力就不错,没有太大的必要去讨好一个投资商。
她忽而又想起了那些股份转让书,想起了达里尔提出的三个筹码,他说过,他可以让夏氏集团停止对君帝的攻击,也可以直接毁灭夏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