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十七窘迫万分之时,耳畔响起了沐少天的声音:“飞燕,别害怕。专心致志,把丹田里的灵气注在剑上,用你的素女剑法对付他。”
“怎么是你,沐少天?”洛十七环顾四周,看不见他的身影。
“我隐身在你身边,只要你想,我便会出现。所以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这时,一阵凉风拂面,洛十七感应到了沐少天的气息。
紧张的她渐渐冷静下来,想办法将丹田里的灵气,注在玉女剑上。
屈原听闻弟子们的起哄声越来越响亮,抬起右手示意,台下即刻安静下来。“今天我跟洛飞燕洛姑娘在此,只是比试而已,不涉及恩怨,无论是输赢,大家点到为止。”
说罢,转过身抿笑着看向洛十七,心道:她不过是融合期,我只需探探她的修为底子,就算她是冲我而来,以后把她分到其他分堂去,离远点就没事了。
两人面对面,相隔不到五米,屈原右手一伸,横空出现一把碧水剑。青色的剑穗随风飞舞,台下的女弟子开始尖叫:“少馆主,好美啊。”“他真是我的梦中情1人。”“要是能娶他,我死而无憾啦。”
洛十七把灵力全部注入剑上后,一个“紫竹入云”式飞身刺向屈原,屈原一个闪身,从侧面迎上洛十七的软剑,暗惊:一刻钟不到,她竟从融合初期到了融合中期。洛十七嘴角一抿,一个“佛花掠影”伏身下扫屈原膝部,屈原闪身一让,两人回到原处。
上官玉雪惊讶地看着洛十七,转头看向三位夫侍:“没想到,妹妹有两下子,两招便可逼退屈原。我们来打个赌,我赌妹妹赢。”子安和冯浪也点头,“赌十七赢。”屈帆摇头,他不能胳膊肘向外拐,看不起自家兄弟吧?“我赌表弟赢。”
屈原拔出剑,迅速朝着洛十七刺去,两人开始激斗起来。台下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台上剑影纷飞的两个人。众弟子们,从最初的起哄,到现在的惊讶,不禁佩服起洛十七来。融合期对出窍期,竟可不败下风。可是众人却不知,屈原自封灵力的事。要是屈原知道众人的想法,还不气得吐血?
只见洛十七一招“越女追魂”,屈原竟躲闪不及,长长的墨发随剑气而飘落在地,红色的锦带亦飘落在地。乱发遮住了屈原充满血丝的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眼前的女子,而且这断发之辱该如何是好?众所周知,自己一个出窍期高手与一个融合期者比试,怎可一怒杀了她?
上官玉雪与三位夫侍也是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个字来,各怀心事:怎会如此?在古代,男子的头和腰都是摸不得的,更何况是一袭长发?这得如何是好?
台下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太震惊了。难道是扮猪吃虎?这女的真是可怕,少馆主真可怜。一袭墨发被削,这一生算是彻底毁了,要想嫁出去就更难了。
洛十七亦是一惊,语无伦次道:“屈大哥,你、你、你为何不躲闪?”右手一抖,软剑落地。慌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屈原默默地弯下身捡起自己的长发,泪如雨下,往后堂狂奔而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好恨眼前的女子。怎会如此心狠手辣?自己一让再让,她却咄咄逼人。
洛十七忐忑地蹲下身,捡起红锦带放在怀里。把剑放回剑鞘背起,走到上官玉雪面前。
这时,所有屈家弟子一拥而上,拔剑围住了他们。
一带头的男子喝斥道:“混账,哪里逃?”其他众弟子也红着眼,愤怒地大声呵斥:“杀了她。”“是她毁了少馆主。”“这叫少馆主以后怎么见人啊?”“就是,还想跑。”几个女弟子跃跃欲试,毒辣的眼神恨不得将洛十七瞬间撕得粉碎:“看你往哪走?”
洛十七眉头紧蹙,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官玉雪哀怨地看着她:“妹妹可真厉害。”洛十七委屈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姐姐你在取笑我。”
这时,屈帆推开众弟子,高声道:“各位,我们并不想走,事出突然,我们并非有意为之,自会给大家个说法。现在也只有请通传一下老馆主,请她老人家出来主持公道!”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榭水长廊,曲径通幽处,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一边舞剑,一边吟诗。
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位皓首女人和一位中年女子传来一阵的笑声,两人正俯首谈论着。
皓首女人屈梦阳,两眼如鹰,一身华丽的锦服,银白色的梳椎髻里,插满了各种金簪和镶有宝石的步摇。胸前挂着由珍珠和红宝石制成的项链。长满皱纹的枯手拿着一个碧玉茶杯眯笑地看着舞剑的男子:“好诗!”
中年女子屈婉,梳垂髾髻的墨发上插着两只价值连城碧玉金凤步摇,阳光下,散发出五彩光芒,夺人眼球。屈婉手握碧玉茶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夫袁问心,快二十年过去了,他依旧如初见般这么光彩迷人。
“屈原马上就要到弱冠之年了,早该嫁人了。”屈梦阳一饮而尽。
“母亲,屈原这孩子,从小便性格孤傲,又曾是修真奇才。以前祖师爷把他带到仙界的洞府里修炼,本希望他能早日大乘,只是不知为何,自从他到了出窍期后,就一直停滞不前,很难再有突破,所以去年祖师爷便把他送了回来。”
“看样子......屈原是你的孩子,也不是我偏心,虽然他以前是修真天才,但现在确实是废材了。既然不能为家族做出贡献,那就想办法把他嫁出去拉拢人心,也不妨。”屈梦阳冷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不管怎样,在修真界,不能突破,只能算是废物了。但在晋国,他还算得上是天之娇子,就整个洛城来看,能配的上我们屈家的也只有三公主端木玲悦了。可是这孩子不喜欢阿谀奉承,尔虞我诈,说什么都不愿意嫁给公主。”屈婉叹道。
“三公主为人谦和,聪明伶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啊。”
“而且自从三公主五岁认识屈原以来,便对他一见倾心。至今未娶任何夫侍,并对外承诺此生非屈原不娶。”
“我看玲悦这孩子不错,你们劝劝屈原呗。”
“母亲,不是没劝过,那孩子太倔强了。说着什么一心只系修炼,不谈儿女之情,虽然他已经是大龄待嫁男子了,可我们也没辙。”
屈梦阳重重地叹了口气,望向蓝天:“这年头,怎么会有不想嫁人的男子?或许是缘分未到吧?”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个小厮刚见到两人,便双膝齐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老馆主,您得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屈婉搀扶起屈梦阳,安慰小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静园。
屈原的房间内异常安静,站在门外两旁的侍女、护卫们面色焦急,惴惴不安,额头一直冒汗:少馆主平时待大家犹如亲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但愿不要想不开自缢。都怪那个可恶的女人,就连最起码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不知道。现在毁了少馆主的一生,等今天的事过后,一定要去找她讨回公道。
屈婉和丈夫袁问心焦急地拍打着门:“原儿,快开门,让爹娘看看。”袁问心也安慰道:“你不要想不开,输赢乃兵家常事。”
屈梦阳泪流满脸拍打着门:“原儿,快开门,给奶奶看看。我的好孙子,乖!”屈梦阳充满皱纹的双眼向女儿和女婿暗示着,一手捶胸,一手拍着门嚎啕大哭:“原儿啊,快开门,奶奶快喘不过气来了。啊、啊、”话音未落,便故作姿态向后倒去。
屈婉和袁问心急忙跑过去扶住屈梦阳:“母亲,你快醒醒......”
这时,门开了,屈梦阳眼一睁,与屈婉和袁问心迅速闪入房间。
房间的圆桌旁,屈原面容憔悴,眼光呆呆地盯着桌上被斩断的长发。本来齐腰的长发,变成披肩断发散落在双肩。他也想不通最后那一剑自己为何不闪躲?虽然很快,但至少自己还是可以闪开的。
没想到,融合期的她竟如此厉害,特别是那些诡异行似燕飞,四两拨千斤的剑法。虽然她的内功修为不好,但比起外功武技来说,也算是个绝顶高手。要怪就怪自己太小看对手了,输得心服口服。
最初的时候,心里异常地恨她,但现在平静下来,细细分析后却不恨了。本来自己早已看破红尘,如今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家,免得奶奶和母亲们反对。
“原儿......”三人一进入便一同抱住屈原,“可怜的孩子。”屈梦阳看着桌上屈原被斩断的长发,痛心疾首:“乖孙子,奶奶去给你报仇,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碰我家屈原。”
屈原回神急忙抓住屈梦阳:“奶奶,不要。孙儿,输得心服口服,与她人无关。”屈梦阳看着自己的孙子泪水直流:“我的傻孙子,你没了头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不杀了她,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罢,甩开屈原的手愤愤地走了出去。
屈原转身急忙拉住屈婉,他现在不能出去。即便对她有恨,也不能立即杀了她。她是上官玉雪的义妹,也就是表哥的义妹。要是出了事,表哥也难在上官家立足,不能因为自己挑起两大家族的纷争。屈原急促道:“娘,不要。真的不要杀她。”屈婉呜咽道:“傻孩子,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即便不杀她也一定会让她来给你跪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