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血微笑着蛊惑,“一切全凭你心意不是吗?你愿意他是谁?他便是谁,与你相恋的曾经那个人,他身上或许有你喜欢的点,但时间变化人心,你怎么确定他会对你始终如一,这样也好,日日夜夜都不变,一个全心全意的人。”
他落在一旁的手已经有了皮肉,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空隙,实现瞬息间修复,但他没有那么做,他看着容向晚亲吻他的样子,对这样的温存十分受用。
“你,你的意思是,我的杜郎是假的?”林小姐声音尖利,眼眶里流出鲜红的液体,顺着眼窝滑过,像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在娇媚的脸上剜了两刀。
“呀。”容血轻轻掩唇,“我有这么说吗?没有吧。”
林小姐仓皇地回头看,男人笑容和煦,温柔地看着林小姐,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对林小姐生起什么芥蒂。
林小姐的心沉了下去,怎么会有人听见这种怀疑他是否为人,生命受到损害的时刻,依旧毫无破绽?
那要是,要是这么多年来她自诩着获得了真正的幸福,杜郎的魂魄会不会在半空中看着她与另外一个怪物恩爱?
不行,不行不行。
林小姐心里惶恐,“杜郎,你抱抱我。”
男人走过去抬手抱住了她,“不用深究不放,哪种结果都不重要,我会陪着你的,永远,我……”
喉咙里涌出大量的血,呛咳着让他说不出来话,他缓缓低头,看见了一只插进腹腔的手。
“怎么会不重要?你到底是我的杜郎还是怪物?怎么会不重要!怎么会!”林小姐撕碎了她爱的人,温热的液体浇灌满身时她不动了。
“没办法知道了,没有办法了,是应我心中所想爱的投影?还是我真正的爱人?”林小姐的身体骤然破碎,血肉横飞。
她应爱而生,因爱而存,一但受到了怀疑,这点支撑她的气消散,她便活不下去了。
远处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天崩地裂,眼前景物在眼前撕开,竟又是一幅画卷!
从头到尾都是骗局,若是不戳破一开始的一层,便无法到达夜晚的那场林小姐过往的戏,如看不到那线索,时间只会在最后时刻推动着前进。
三重戏中戏,完美的时间枷锁。
容血确定,这要是跟文渊卓那两人无关,那可不是一般巧了。
枯坟乱葬,不过一场幻象,不远处枝丫挂着一缕鲜红烂布,艳色不褪。
面皮成精的怪物们扑拥在坟头,呜呜噫噫地叫着妈妈,一个个生命被制造出来,似乎除了繁衍这两个字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纸面哭嚎着凝结成枯死一团,拥簇起来像一片枯死的花。
【叮咚,游戏时间结束,恭喜在场的每一个人,又活了一天哦。】
【结算中……】
【结算完毕:剩余生命体九条。】
【游戏背景补充:大山里有秘密,每一个住在山边的人都知道。
大人们恐吓小孩,“千万不要靠近大山,看见那一个个坟包了没?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小孩们深信不疑,因为梦里时常有一群怪物哭着叫妈妈,吓人的很。
游走人间的画鬼师路过此地,进了大山,人人都言他有去无回,谁曾想三天后的夜里他踏着夜色回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卷,他留下画便离去。
村里人好奇上前,只见画卷展开,一女子毒杀全镇,后痴笑癫傻,抱着一尸骸恩恩爱爱,亲密无间。
女人疯了,笑的幸福。
村民不知何意,在落款处发现一行小字——情爱轻薄,林氏不知,以命为引,困于凡俗。
鬼入画,此后林小姐便活在画里,若有画外之人进入,便会发现这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系统提示:林小姐到底杀了谁?选择不重要,无论是她未死的爱人,还是应她心意投影出现的爱人,都是她所喜欢的,都是她所爱的。】
回到现实,地面一片狼藉,血和肉依旧在地上,只少了那三人。
容血抬抬手召唤出几只黑色长蟒,盘旋着不过片刻,地面上只剩下被腐蚀的粘液。
“去,收拾一下,有什么想带走的都拿着,我们不回来了。”容血回到客厅,随意地坐在沙发侧面,指使着容向晚去收拾东西。
容向晚左右看看,没有犹豫,一个猛扑兜住容血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手在容血腰身逡巡片刻,他喘着粗气顺着容血脖颈往下,含弄着凸起的喉结,轻轻地撕咬,眼瞧着他手不规矩的乱摸,容血拽着他的头发把人扯远了些,“叫你收拾东西,没听到吗?”
容向晚疼的轻轻抽气,觉得再来两下他头发肯定都要被薅秃了,他小小声提醒,“游戏结束了。”
容血松开手,点了点头,伸手往他身下摸去。
“诶!诶诶!”容向晚连蹦带跳往后退两步,避开了容血的动作,嗓子都嚎亮了,“错了,错了,我错了。”
容血目光落在他红透的耳朵上,略感好笑,扑上来的是他,被他回应后害羞成一团的也是他。
这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容向晚心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随时都会有人闯入,他还是不闹了,敢紧收拾东西离开的好。
他转身进屋,屋外容血斜靠在沙发上,衣服凌乱,唇殷红,脖子上有一点痕迹,正在消失,满头黑丝随意散着,缠绕在苍白的颈子上,他眼中有故作无辜的单纯,口中的话却带着与之相反的直白。
带着小勾子,明显的引诱。
“按理来说也是应该的,我回忆一下,你好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的空间了,更别说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应该很想要了,刚刚跟吃了药似的,你要哥哥帮你吗?我对你很了解,一定能够让你舒服……”
容向晚打开门,直接窜了出来,抬手捂住了容血的唇,脑袋却往他怀里扎。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热度,要烧起来了。
“你,别说了。”容向晚闷声说。
容血在他手心亲了亲,容向晚只觉得一阵麻,松了力。
“小软包子。”容血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耳朵揉了揉,“什么时候才硬气点?”
容向晚:“……”
他不说话,但容血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乐得不行,“呀呀呀,原来硬气已经做到一半了吗?”
容向晚忿忿地咬住容血的唇,“你还是闭嘴吧。”
容血一阵笑,身体抖得不行,容向晚卸力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间。
“干嘛去?”容血抬脚勾住了他的衣服,在他后腰碰了碰,觉得这样的逗弄非常有意思。
容向晚反手握住了他的脚腕,回眸的时候眼神里有被逼得狠的凶意,“别惹我了。”
容血听到了里屋卫生间关门的声音。
他咂摸了一下小狗凶巴巴的样子,可爱中带着点性感。
容血觉得他作为一个好哥哥,在这个时候应该挺身而出,他摸出一根铁丝,准备出其不意地撬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