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过来的人影子是一只昆虫,不清楚物种,有长长的口器和触须,眼见马上就要朝容血咬下。
容血冲他扬了扬笑脸,双手上的血肉瞬间消失,露出森森白骨,血雾弥漫,炸裂开来。
【叮咚~恭喜你成功开发出技能三血雾:瞬间的扩散带着窒息的温度,席卷着散开在每一寸空气中,悸动吧,兴奋吧,还有比这更令人欣喜若狂的吗?(温馨小提示:请努力榨干自己吧,毕竟活着本身不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再苦一点?是叭是叭。)
请继续努力,技能全凭您的能力得到提高。】
不是很疼,被溶解的时候感觉类似于用绞肉机压平后泼上酒精,初时难以接受,但随后就好了很多,毕竟肉都没有了,疼也没个地方了。
什么狗屁技能,容血心里骂娘,他唇微微地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上的冷汗瞬间出了一层,浸湿了额前的黑发。
他微微地喘息着,胳膊消融到肘部停滞,他脚步踉跄地后退两步,抵上一个人肩。
容向晚揽了他一下,很快松开。
耳边有一个声音,很熟悉,又陌生,他很久都没有听过了,在现实里等他的那个容血,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笑嘻嘻的愉悦,“放弃你脑子里的念头,你受伤后技能不会支撑到你活下去,你太弱了,你要认清楚这个事实呀,不要再忘记了。”
“哥。”他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那人很开心的回应,“在呢。”
“如果你想,我都可以。”容向晚说。
“......你都知道什么。”容血轻嗤。
容向晚满眼是容血的背影,破碎着微微颤抖的容血,耳边是经历了很多很多很多,他不曾看到的已经扛过来的容血。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容向晚说:“做你想做的吧,你说的,我都听。”
“呵。”容血的声音消失了。
容向晚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从身后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了他。
头顶黑色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发出令人窒息的密集叫声,血色的雾气稀薄在空中,几乎不见。
扑棱着翅膀的乌鸦改变了习性,通红的眼珠子闪动着嗜血的兴奋。
“肉......好香。”被控制的人们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被浸润的美好感触,露出一个幸福满足的笑容,低头撕咬,“真是幸福啊。”
乌鸦落在他们身上,同他们一起享受他们的肉。
“不,不要,你们怎么能不听我的,停下,我让你们停下来。”克里斯惊愕地发现自己失去了控制他们的能力,但下一刻,脑子里便剩下一个念头了,好诱人,好喜欢。
美好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一切的源头,乌鸦焦躁地冲容血叫了几声,残破的人身上滴滴答答地落着血,有细碎的肉沫和长长的一缕红白相间的肌肉挂在身上,他们大多数人的眼珠子被乌鸦啄走叼了吃掉,浓稠的血和着脑浆以及其他积液一滩一滩地往外流。
从某种层次上来说,他们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这个物种了,他们没了眼睛,身体里的血几近干涸,吧嗒吧嗒只剩下几滴往外渗着。
“帮我,帮我一下。”容血说,如果不是容向晚紧紧地挨着他,他是听不到容血的话的。
“当然可以了。”容向晚平静地回答,“如果你想,我都可以。”
容向晚没有犹豫,只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和普通的眨眼没有区别,不到一秒。
他太知道容血了,无论是此刻,还是未来,所以,他坦然地接受着,接受着容血给予他的所有痛苦。
“当然可以。”他又说了一遍,抬手拔出容血腰间刀,快速地在容血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上割下一块肉,粘腻和温热淌了满手。
明明没有什么共感的,只有在致死攻击下才能感受死亡的,他却觉得刀插进他的心脏,剧烈的撕扯让他窒息。
他没什么情绪地把容血的肉扔到克里斯的头上,黑色的乌鸦落在活着的尸骸上,黑色的一团团探着脑袋往里挤,它们被深深吸引着,在咬到肉的一瞬间,将成为容血的傀儡,受他所控。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轻松愉快的音乐营造出舒缓的氛围,播音员带着感情地朗诵,“啊,多么平和的校园生活啊,同学们热情友爱,学校就是你们的家,所有的同学都是一个大家庭的孩子,让我们向着阳光,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我们将永远陪伴着彼此。
校园大门开了,容向晚抱起半昏厥的容血往外走去,阳光穿破云雾,大片大片地撒下,金灿灿地在地面上勾勒出两人的影子。
影子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