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阿姨是想把袁东风直接带到廖家和廖悦兮见面的。可现在家里那个穷样子,王花不想让外人看到,就推说廖悦兮下班后肯定饿了,于是袁公子就把他们带到酒店来。
袁公子劝酒,廖悦兮推说自己不爱喝酒,父母亲也劝不动她,袁公子就不勉强了,点了果汁给她喝。整个过程,袁公子显得有礼有节,廖悦兮虽然抗拒,但并不反感他。
饭到中途,服务员敲门进来,带进一大捧艳丽的玫瑰花,说:“袁先生,您订的的花送来了。袁公子道了谢,伸手接过花,捧着送给廖悦兮:“悦兮,鲜花送美女,虽说来得有点迟,但感情一分也不减。”
廖悦兮对玫瑰花有强烈过敏,见一大捧艳丽的花到了自己眼前,吓了一跳。正色说:“袁公子,这玫瑰花可不是随便送人的。再说,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没必要送什么花。”
王花打了她一下:“傻女儿,你胡说什么呀?袁公子一番好意,你怎么能不接受呢?”
若是没有经历过朱大湖的纠缠,一来怕失礼,二来不能违背母亲,廖悦兮可能违心地接下来。可朱大湖给她带来的教训太深刻了。她不肯接话,只是淡淡地说:“袁公子坐下吃饭吧,站着太辛苦了。”
王花忙把花接过来,放在她和廖悦兮身边。黄阿姨不失时机地打圆场说:“看悦兮多会关照人,袁公子你就坐下吧。”袁公子微笑一下,坐了下来。
众人随便聊了几句,袁公子又拿出一个礼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闪着光的钻石戒指,捧给廖悦兮:“悦兮,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礼物,你就收下它吧。”廖悦兮又吓了一跳,躲闪了一下,说:“袁公子,这东西,更不能随便拿来当礼物,会让人产生误会的。”
王花就不高兴了:“悦兮你怎么可以这样,袁公子只是表达一下心意,又没有逼着你做什么,你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你不收,妈替你收下。”说着从袁公子手里接过礼盒,拿出戒指准备给廖悦兮戴在手指上。
若是以前的廖悦兮,肯定过不了这一关,但吃一堑长一智,今非昔比了,廖悦兮握紧拳头,躲开王花,不满地说:“妈,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替我做主?你征求过我的同意吗?”
袁公子问:“悦兮,你怎么什么礼物都不肯收我的?”
王花和黄阿姨忙说,悦兮害羞,不好意思收,袁公子不要多心,当母亲的替她收下也是一样的。
廖悦兮却从王花手中夺过戒指,放回到礼盒中,与玫瑰花一起推向袁公子:“袁公子,咱们不熟,你送的礼物又太特殊了,容易引起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谁会误会?”袁公子的口气不好了。
“容易引起我老公的误会。”廖悦兮严肃地说。
“你老公?你哪来的老公?”袁公子把凌厉的目光投向廖悦兮,廖悦兮坦然地与他对视。袁公子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其余三人。
黄阿姨尴尬地说:“王花,这中间是不是真有什么误会?”
王花忙着解释:“袁公子你别误会,我家悦兮,之前她爷爷给他订过一门亲,但没过门,而且,前段时间他们办了离婚手续,悦兮现在是自由的。”
袁公子一脸被欺骗的愤怒,不过,他目光从廖悦兮脸上扫过,还是为她的美丽倾倒,当下如释重负地说:“这么说,你是离婚了,而且也没有过门,只是走了个形式?好吧,这事,我可以不计较。”
王花和廖如华擦了擦额头的汗,瞪了廖悦兮一眼,赔着笑脸说:“袁公子,我家悦兮是怕你误会,说出来考验你的,你别多心。”
黄阿姨也说:“是啊,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好听,可只是那么个形式,悦兮还是个完整的姑娘,没有掉了身份。”
袁公子摆摆手说:“现代社会,哪有没找过对象的姑娘,能够守身如玉就很不错了。”
廖悦兮说:“袁公子谬赞了,其实,我老公赵旭东,曾经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
“住过?”袁公子惊讶得站了起来,“意思是说,你——”
“对!”廖悦兮点头说:“袁公子猜得一点不错,他其实是我实实在在的老公。”
袁公子颓然坐下,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廖悦兮。
王花气得在廖悦兮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你个傻货胡说什么呢?”她忙解释,“袁公子你别听她胡说,她和你开玩笑呢,那个臭要饭的在我们家没住几天,还是住在楼下的杂屋间,连悦兮的房间也没有进过。”
“就是,就是,悦兮逗你玩,袁公子你千万别相信。”廖如华也附和。
袁公子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廖悦兮,廖悦兮一脸严肃,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悦兮,你一定是看不上我袁东风,才编这些谎话骗我的是吧,可我要说不在意呢?”袁东风试探着说。
廖悦兮丝毫不惧地迎着他的目光说:“袁公子的前半句话说对了,可后半句还是说错了。你在意不在意与我无关,赵旭东就是我的老公,这点改变不了。”
廖如华怒了,拍着桌子:“悦兮,你要明白,你已经和他离婚了,还叫他什么老公,你是要气死我和你妈?”
廖悦兮昂然说:“离婚不过是领个证,那才是真正的形式。离婚前,我俩有合法手续,我不认为他是我老公。离婚后,关系解除了,但我认为他就是我老公。需要的话,证随时都可以领到。”
“好——好——好——”袁公子气极,左手拍打着桌子,右手指着面前的四个人:“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以为我袁东风是好欺负的是吧。”
黄阿姨颤抖了一下,忙解释:“袁公子,不是你说的这样,阿姨只是一片好心。谁知道他们家的关系会有那么复杂。”
王花也不停地说着好话:“袁公子息怒,悦兮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她以往很听话的,我回家再劝劝她,她会和你交往的。”
“不需要了!”袁公子恨声道,“你们廖家都破落了,还敢骑到我袁家头上来,拿一个破鞋当宝贝来骗我。说,这事情怎么解决?”
廖如华夫妇缩作一团,一个劲地求袁东风息怒。廖悦兮不卑不亢,针锋相对:“袁公子说错了,我是来赴宴的,没有约过你,你想怎么解决?”
“你狡辩也没有用。”袁东风凶相毕露,“我没那么容易欺骗,你廖家得付出代价!你廖悦兮,根本不配嫁给我,玩玩倒可以。给我做三个月情人,你们——”他一指廖如华夫妇,“跪下来抽自己十个嘴巴,我就放过你廖家,不然,我就收拾廖氏集团,先让你那个破机械公司破产倒闭。”
廖悦兮吓了一跳,她没经历过商战,可听闻过商战的残酷。袁氏集团资产将近两个亿,能够调动的现金肯定超过廖氏集团,且人家人脉很广,真要打起商战来,集团肯定不会为自己助力,机械公司远远不是对手,恐怕连一天也招架不住。但要让自己做他三个月的情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廖如华夫妇就要下跪自抽嘴巴,廖悦兮拦着他们不允许下跪。袁东风冷冷地说:“廖悦兮不答应的话,你们跪下来也没用。”
夫妻俩就转过来求廖悦兮:“悦兮你就答应袁公子吧,不就三个月吗?袁家,咱们家是惹不起的。”
“早知道惹不起,你们还要惹?”这样的父母说出这样的话,廖悦兮一点也不意外,但恨意难消。
“三个月内,每天晚上必须陪我,三个月后,放你自由。”袁东风咬牙切齿地对廖悦兮说,好像她已经成为他砧板上的一条鱼。
“你在做梦!”廖悦兮愤怒地说。
“恐怕由不得你。”袁公子一声口哨,门外闯进来四个保镖。袁东风一指廖悦兮:“这个贱货,给我带回去。”又一指廖如华夫妇,“那一对狗夫妻,踩倒了狠揍,抽出血来。”立刻就有两个保镖冲上来拉廖悦兮。
却见两道身影闪过,扑向对付廖悦兮的两个保镖和冲向廖如华夫妇的两个保镖,四个保镖立刻倒在地上,翻滚呼号。
袁公子惊得亡魂直冒,指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方雅和乔艳:“你们是什么人?”
方雅冷哼一声:“以为你有几个保镖就了不起了?就能为所欲为了?”
袁东风恶狠狠地盯着廖悦兮:“敢打我的人,你这个臭婊子,贱人。”
“啪!”毫无征兆地,廖悦兮把一个狠狠的耳光抽在袁凶东风脸上。“一张臭嘴,该打。”然后转身,首先离开包厢。
王花忙追出去:“女儿啊,你怎么敢打袁公子,他会把你的公司搞破产的。”
“我不打他,他就不会把我公司搞破产了?”廖悦兮不满地质问王花。
王花立刻愁眉苦脸地对廖如华说:“这姑娘,越来越不听话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廖如华也生气地对廖悦兮说:“悦兮,今天你就不应该把事情搞成这样。”
廖悦兮问:“爸,你认为我应该把事情搞成什么样?“
廖如华说:“你就应该答应那袁公子,人家有身份有地位,也很有钱,哪里不好了。”
廖悦兮嘲讽地问:“我要是答应了他,那再有了身份地位更高的,钱更多的,我该怎么办?”
廖如华哑然,和王花对视一眼,原来以为女儿傻,看来,聪明着呢。像袁东风这样的身份地位和钱财,根本就不入她的眼。看来,钓一个金龟婿十拿九稳了。两人高兴了没一分钟,立刻又愁云上脸。那袁公子肯定会说到做到,廖悦兮的公司,危险了。
毕竟是女儿的公司,廖如华一回家,马上给母亲刘氏打电话求援,想不到,刘氏冷冰冰地说:“我们廖家哪里能斗得过人家袁家?你们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处理,要是把机械公司搞破产了,悦兮就卖掉她自己给我赔偿。”
向两个哥哥求救,结果也是一样。夫妇两人顿时陷入绝望中。
王花急中生智,说:“有一个人,应该会救悦兮——”
廖如华立刻会意,拉了王花,冲进廖悦兮的房间:“悦兮,你找一下那个臭要饭的,让他出面,替你解决问题。”
“臭要饭的?”廖悦兮冷笑,“一个要饭的能解决什么问题?”
“能,肯定能。”廖如华说,“他不是能借到枪吗?”
“是啊,让他借把枪,把那个袁公子毙了,你不就没事了吗?”
“要是他借来枪,不去毙袁公子,反而冲咱们家来,怎么办?”廖悦兮问。
夫妻俩吓了一大跳,王花说, “他那么喜欢你,什么事情也愿意替你做,怎么会冲咱们来?”她越想越激动,如果赵旭东真能拿枪打死袁东风,那他就是死罪。这样,一石二鸟,既解除了机械公司的危机,又能让廖悦兮彻底摆脱赵旭东。
王花一句“什么事情也愿意替你去做”差点让廖悦兮落下泪来。她冷冷地说:“他为什么愿意替我做事,你还不知道吗?要是他知道你们是替我找对象,他的枪会冲着谁?”
王花夫妻张大了嘴,真要让赵旭东知道了,枪口肯定会对着自己。夫妻俩没辙了,回房间睡下,但一会儿嘀咕几句,一晚上没睡安稳觉。
曾经有过多少麻烦和困难,自己认为是过不去的坎,都被赵旭东轻松解决,反而能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收获。不知不觉中,廖悦兮甚至认为赵旭东能够替自己扛下一切。虽然她自信赵旭东不会坐视不理,但这回,恐怕是暴风骤雨般的商战,赵旭东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对抗一个两亿市值的集团。该来的就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廖悦兮反而睡得很踏实。
袁东风狼狈不堪地离开包间,本想抱得美人归,结果挨了一顿揍。
“咦——这不是袁公子吗?”一道声音传来。袁东风转身,看到一脸惊喜的廖介武。
廖介武看到袁东风的面目,吓了一跳:“袁公子——你这是——”
袁东风怒火攻心,一把拉住廖介武的衣领:“廖介武,你说,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设计的?”
“什么啊?袁公子,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刚刚和朋友吃过饭出来——”廖介武不知道袁东风发什么火,一个劲地解释。
“真的不是你?”袁东风想到,每次见廖介武,他都对他自己毕恭毕敬,像一条狗一样一个劲地巴结。他没有理由设计自己,会不会不知情?他放开了抓住廖介武的手。
“袁公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冒犯袁公子,我一定——”
“好了,好了。”袁东风放缓语气,拉廖介武坐下,把事情的经过全告诉了廖介武。
“这——这-——廖悦兮太大胆了,我一定告诉奶奶,好好收拾她——”廖介武吓得差点丢了魂,这袁公子若是真的对廖家展开商战,廖家还怎么生存下来?
“告诉你家老太有个屁用!”袁东风怒火难消地说,“你家就是杀了那个贱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袁公子如何才肯放过我们廖家?”廖介武胆战心惊地问。
“那个贱人竟敢骗我——”袁东风抚着脸上的伤,恨恨地说,“你也是个男人,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能嫁给袁公子,是她廖悦兮几辈子也修不到的福,我们廖家肯定同意。可是——”廖介武为难地说,“那贱人背后有人撑腰,不用说我,奶奶的命令,她也敢反抗——”
“我才不管你们廖家怎么样——”袁东风不耐烦地说,“我只要那贱人,我要报复!”他阴冷地看着廖介武,“你们廖家要是能把她绑来,送到我的床上,我就不对付你们廖家了,还会给你们大订单。另外,给你个人一百万——”
廖介武一听,高兴起来,忙抓着袁东风的手,激动地说:“袁公子放心,不出三天,这事,我一定能够办成。”
廖悦兮掌握了他父亲廖如山在矿山机械公司当经理时经济犯罪的证据,他必须把那些证据抢到手。但他很了解廖悦兮,哄骗和威胁都没有用。于是,他想到了绑架,通过地下势力,把廖悦兮绑到一个地方,逼迫她交出证据来,实在不行,下点狠手,干掉廖悦兮也行。但他与地下组织没有关系,不像弟弟廖介斌,能够混黑社会。思来想去,恨廖悦兮,又手下有人的,他只知道朱大湖,就想到把朱大湖约出来,一起吃饭。
说朱大湖不恨廖悦兮,绝对是假的,绑架廖悦兮的想法,他比廖介武更急迫。只是,先前被抓的事情,吓破了他的胆子,赵旭东手中掌握的犯罪证据,枪毙他都足足有余。解决不了赵旭东,不能动廖悦兮,他才蛰伏着没有动。
巧的是,廖介武发现了龙家父女也在这个饭店,和朱大湖分开后,他就一直留在大厅,等着龙霞出现。袁东风愿意出一百万绑架廖悦兮,他就想利用朱大湖,一百万,把龙霞也绑了。谁让她不给自己面子,屡次拒绝爱意,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