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片雪山，但张烨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张烨本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些，心性得到成长，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了。
但老祖宗仅仅三言两语，便让他看到了那地狱般的世界。
不过管中窥豹，却已经让他脊背发凉。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那样的绝望，他扛得住吗？
扛不住啊……
会疯的……
难怪……难怪前辈状若疯癫，经历过那样的残酷地狱，谁能不疯？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那样的痛苦那就好像是将你捆绑起来，丢进一个伸不开手脚的棺材之中，封死，埋入地下。
你连蠕动转身都是奢望，眼中只有一片黑暗。
随着沙子的渗入，空间越来越狭小，随着呼吸的继续，空气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热。
不论你如何挣扎，如何嘶吼，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样的绝望，光是想想，他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仿佛只有让空气充满肺腑，才有那么一丁点安全感。
“前辈……”张烨轻轻呼唤着。
很快，一抹黑雾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好像已经恢复了自然，但眼中深藏的悲哀，却挥之不去。
“前辈，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很失望？”张烨问道。
暗烨沉默着，最后摇摇头：【让我失望的是这个绝望的世界，并不是你。】
【你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还不够而已。】
【面对那样的未来，你就是做得再好，也不够。】
【我没有资格对你感到失望，我只不过是一缕战败的残魂而已。】
说着，他摇摇头：【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了……】
【每次有感而发，我的脑中都会闪过一些画面，应该是曾经的记忆。】
【但这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反倒让我愈发暴躁，愈发狂乱。】
【走你自己该走的路，做你想做的事，别被我这个老家伙带偏了。】
【时代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
【你们只要保留有血性就好，不一定要经历我们经历过的那些残酷和痛苦，毕竟那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至于我以后突然发疯，说一些让你不舒服的话……】
他笑了笑：【当个屁放了就好。】
【亦或是把我当成心魔。】
张烨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
【好了，接下来我要沉睡一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脑海中出现的记忆，说不定等我苏醒的时候，能想起一些什么……】
说罢，他便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白有些担忧地望着张烨。
她知道张烨身上扛着的责任，所以她无比在意张烨的精神状态。
见张烨不说话，她便轻轻抱住了他的臂弯，用小脸蹭了蹭他的脖颈。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张烨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在想……”
“既然我不能感同身受，那就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走吧，把所有超级异常解决掉，尽快升到二十级以上！”
见此，白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嗯！”
只要张烨的精神状态没问题就行。
她不在乎那些绝望和残酷，她只在乎张烨。
很快，两人出发了，直奔赤道国家而去，因为赤道附近的异常是最猖獗的。
不多时，张烨便带着白来到了印度尼西亚，这里有两个超级异常。
一个是在陆地上，一个是在海里。
从古灵集团的检测系统来看，海里的那个超级异常是生物异常，好像是一条巨大的鳗鱼，体长超过了一百五十米，一共出现过三次。
三次都对印度尼西亚的沿海城市造成了巨大威胁。
而陆地上那个则是气候异常，超强酸雨。
这酸雨笼罩范围不大，只有半座城市，但固定在一个范围内出现，且酸性极强，连钢铁都能腐蚀。
因此那座城市现在已经变成了空城。
但偏偏那座城市附近有一个巨大的灵境之门。
因为酸雨导致灵境之门失守，现在那座城市和周边大片区域已经成了从那处灵境之门中冲出的兽潮的栖息地了。
情况当来到这里，看到这些残破的城市废墟时候，张烨才真正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别看现在华夏有条不紊的样子，还有专门的异常消除队来消除国内出现的小异常。
可放眼全世界，能保持安定的国家有几个？
就华夏一个。
这还是多亏了那赤金国门，不然华夏绝对要被海量异常重点关注。
其他国家没有这待遇。
部分国家有隐世强者还好，起码隐世强者坐不住了，出山了，可以极大程度上压制肆虐的异常。
而那些没有隐世强者的国家就惨了，面对异常，正常的军队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没有诞生十级以上的强者，更是只能在灭国边缘徘徊。
张烨这次打算先把那条大鳗鱼干掉。
因为他发现小白喜欢吃鳗鱼盖饭。
那么大的鳗鱼，能做多少盖饭啊？
一想到那肥嫩的大鳗鱼在城市中咆哮翻滚，大肆破坏，悲痛的泪水就从嘴角流出。
来到印度尼西亚的邦巴那县，张烨和白落在了海边。
一下来，就看到有不少当地居民跪在村子前，对着海岸的方向跪拜，嘴里不断地吟唱着什么。
翻译一下后，张烨得知，这是在祈福。
祈祷海参……哦不，海神的祝福保佑村庄。
对此张烨感到疑惑。
按理说，这里是那条大鳗鱼的必经之处，那条大鳗鱼喜欢从这里进入海口，往陆地深处进发，所以这里应该是受灾重点地段才对，因此他才选择从这里入手，准备逮住那条大鳗鱼。
可是到来之后张烨发现，这一片区域的沿海村庄，都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甚至张烨还看到了大鳗鱼留下的游动痕迹，绕过了一处村庄。
最靠近海边的村庄毛事没有，往内的大城市反倒受到巨大破坏，这合理吗？
难不成是有什么力量在保护这些村庄？
就在张烨好奇之际，个人终端发出警报，意味着时隔一个半月，大鳗鱼又要登上陆地，大快朵颐了。
大鳗鱼目前所处位置位于太平洋之中，从星链系统的监视轨迹来看，最多两个小时，大鳗鱼就会出现在沿海地段。
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张烨就感受到了周围法则的变化。
这一片沿海地段的法则流动变得活跃起来，其中，有大量法则有意识地环绕在沿海村庄的上空。
张烨的目光，一下就锁定了周边沿海。
因为那些法则的汇聚之处，就在那里。
那里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在掌控这些法则。
是敌是友？
是人是兽？
抱着好奇之心，张烨带着白进入低存在感模式，悄咪咪地摸了过去，准备察看一番。
然后，就看到了一头在玩帆船的大鲸鱼。
张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