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诸葛望到了雨中愁的家,等他下了毛驴后,优哉游哉地去敲雨中愁的门,发现雨中愁的门是锁着的。
“这是去哪里了?”诸葛望心想,“有可能是去买什么东西去了吧,或许是酒,这小子太爱喝酒。不过这些日子因为资金紧张,导致他无法喝酒。”
诸葛望猜测是喝酒,于是就蹲在雨中愁门口的地上等着。
雨中愁的家是在农村里,所以时不时地会有一两条大黑狗走过来,朝诸葛望那边嗅嗅,然后抬头看一眼诸葛望。那条狗盯着诸葛望看了半天,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后来这条狗大概没有看出它想看的东西,就掉转头走了。
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家的猪跑出来了,带着两个朝天的鼻孔,哼哼唧唧地赶到他这里来,吓得诸葛望猛地站起来,正要找个棍子把它打走,这个时候猪的主人来了,把猪一阵轰,轰走了。
诸葛望抬头看看日头,发现日头在北边的房顶上移动了几寸,虽然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但是他感觉的确等了很久了,仍然不见雨中愁来。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啊。
要不然,问问?这么一想,诸葛望精神地站起来,走到对门,敲了敲门上的门环,梆梆梆,敲了几声。也不知道敲了几声,有人来开门了,门板转动门轴发出了木头和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
门一开,出来一个瘦得干干巴巴的老头,脸上的皱纹像被雨浸泡了的土路,到处是深沟,到处是粗粗的纹路,已经无所谓皱纹不皱纹了。
“你找谁?”老头发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远方发出来的。
“老伯,您对门的雨中愁去哪里了?”诸葛望问道。
“张小仇?”老头说道,“张小仇去找他媳妇去了。这几天张小仇媳妇又闹脾气,又回娘家了。”
“老伯,我不是问张小仇,我是问雨中愁,您对门的。”
“哦,你是问刘大牛吧?他在,你只要往东走……”
诸葛望知道这个老头是个聋子,也没听他说完,就要走开。这个时候从老头背后出来一个人,问道:“你是谁啊?要找谁?”这个人是个庄稼汉,长得五大三粗的。
诸葛望正要走,见到出来一个明白人,于是转身过来,问道:“我找雨中愁,你对门的。”
“哦。”这个庄稼汉一脸的不屑,“这小子把他的十几亩地卖了,然后拿着得来的钱去了京城。”
“去京城,去京城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或许是找他哥哥吧,他哥哥在京城做生意,听说富得很,没准姓雨的小子去找他哥哥去了。”
“哦,那谢谢你了。”
“没事儿,您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打扰。”
诸葛望犯愁了,心想这雨中愁也不打声招呼,就去了京城。从这里到京城,骑马也要四五天才能到,这一来一回,要耽搁十几天呢——至少是十几天,万一这小子找他哥哥有事儿,耽搁几十天都有可能。
那这《追杀皇上》这本小说还如何讲下去呢?诸葛望想想,第二天就去他在说书的地方挂了一块儿牌子,上面写着:休息五天,五天后再讲。
诸葛望给自己限定了十天,这么写并不是他有把握雨中愁能在十天后回来,而是他不能因为雨中愁把这事儿给耽误下去。如果雨中愁不来,他有两个对策,一个是他另开一本小说,一个是他续写《追杀皇上》后来的故事。后面这个对策风险太大,因为雨中愁回来,拿他的稿件一对,两个人写得完全不对,那以后还如何讲下去?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按照第一个对策来,就是另开一本小说来讲。
话说《追杀皇上》的作者雨中愁,确实把十几亩地卖了,然后去了京城。他去京城打算去找他哥哥借钱,借钱的目的当然是出书。他写的《追杀皇上》这本小说,虽然写完了,但是却没钱出版,本打算在某家报纸上刊登,人家觉得他写得不好,就把他的稿件给退回来了。
他觉得那些编辑不识货,而且还打听到,这家报纸的编辑在受到作者的一些贿赂后,才会刊登他的作品,这就更增加他的不满了。
因为他对自己作品的信心(这些信心主要来自于诸葛望的反馈,以及其他朋友借他书的情况来看,他觉得自己写得还是很不错的),他觉得他的书值得出版。所以他就找他的哥哥去借钱了。
当然,他卖地得来的钱,其实也能自费出版自己的作品,但是他知道钱这个东西,一旦花出去就没有了,所以即便手头上有钱,也得节省着花。还有,他也知道,凡事都有意外,尽管他自信地觉得自己的作品好,但是读者是否识货,万一不识货,他就挣不了钱啊。所以,他打算做生意,他不想种地,种地那玩意儿太累,他的身体又不好。
雨中愁的哥哥雨小石在京城做生意,开始的时候只是做布匹生意,因为做得好,他的布匹甚至能被采购到皇宫里去。后来他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开始拓展业务,除了布匹生意,他还把生意的触角延伸到了酒楼、赌坊以及杂货店等事情上来。
因为生意越做越大,雨小石就招聘了管理型人才,然后他把很多生意上的具体事务交给别人来打理,他只做战略上的决策。一般情况下,他悠闲的时间比较多,平日里没事去就逛逛青楼,或者溜溜花鸟虫鱼市场。雨小石今年有四十岁了,比雨中愁大十一二岁,有老婆,老婆年轻貌美。还有两个小妾,其中一个小妾曾经是某青楼的花魁。
雨小石十五岁的时候就出来打拼,先是给人当下学徒,后来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自己开了家门店,中途赔了钱,后来在老婆丈人的帮助下东山再起。他这个老丈人,其实也就是当学徒时候的师父。
他的老婆,自然也就是师父的女儿。不过他女儿是个受苦的命,享不了福,二十五岁时就死了。后来他自然是又续娶了,续娶的媳妇比他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