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念清透的眼眸里流出一股淡淡的悲伤，喃喃自语：“一个人孤独的躺在手术台上睡了这么多年，他的心一定很苦。为什么会原谅不了自己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救下自己的所有病患。”
他们是人不是神。
顾默辰摸了摸夏璃念脑袋上柔软的头发，语气多了几分感情：“因为秦慕峥是蔚然的主治医生，蔚然的每一根血管都是他亲自动手的，可是，蔚然还是走了。”
说到这，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青春年少，快乐的仿佛没有什么痛苦。
几个大男生陪着一个小姑娘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玩游戏。
他们虽然出身高贵，但是却从来没有看不起蔚然的意思，相反还想方设法的帮助她在学业上进步。
蔚然和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她从来没有香秦慕峥讨要过一件奢侈品，永远都是笑脸迎人。
夏璃念看着顾默辰的眼神，淡淡开口：“你们当时是怎么相处的？蔚然怎么跟秦慕峥在一起了？”
“他们两个有缘分，经常碰面到一起，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擦出爱的火花了。”顾默辰的天籁之音萦绕在夏璃念耳边，让她听到了一个很唯美的故事。
“你知道吗？本来慕峥是打算要带蔚然出国留学的，他们要考同一所学校，然后毕业后就一手结婚照一手毕业证。很美满的一个想法，是不是？”
夏璃念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可是，他们终究没有打败病魔的侵蚀，蔚然死了？”
这真是一个悲剧，她头一次听到秦慕峥竟然还会做这种美好的梦，但是，他心里最美好的梦偏偏就破碎了，而且最爱的女人还死在他的手上。
“蔚然的病来的很突然，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大学都没有上完就走了。”顾默辰开始慢慢回忆，“蔚然的性格挺倔强的，她不想给别人留下自己靠秦家吃软饭的印象，所以没有选择高中后出国留学，而是参加了高考。
她的成绩很好，也在帝都念书，哪知道大二的时候被诊断出了严重的病，秦慕峥就将她带到了国外治病，换了很多家的医院都不行。最开始听说是有希望痊愈的，所有的医生都这么说，秦慕峥不放心，所以要亲自操刀。
哪知道，事情会这样。”
病愈的概率高？
难道是医疗事故？
夏璃念匆忙问道：“难道蔚然的死亡……是秦慕峥的手术失误？”
天啊，这也太悲剧了，他今生唯一的一次失误就痛失所爱，这个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的。
顾默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平静的开口：“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秦慕峥非常痛苦，从那以后，他消极了很多年，后来回来了，还是成为了一名医生，只是……从此以后，手术台就成了他每晚的温床。”
“为了怀念蔚然是吗？那是她……最后待过的地方。”夏璃念不由得试想秦暮铮每晚躺在手术台上的场景。
每一夜，秦暮铮都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入睡，同时又是在失落中醒来，或许，只有在手术台的梦里他才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点的欣喜。
夏璃念喃喃自语：“秦暮铮的心里一定很苦，这么多年他都放不下蔚然，好可惜啊，如果蔚然活着的话，恐怕秦暮铮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两个很相爱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分道扬镳，人世就是这么无常。
夏璃念忽然搂紧了顾默辰，抬头，眼神温柔缱绻：“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对不对？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当然，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顾默辰淡淡的开口，“念念，其实我们真的很幸运，既然没有死别，那么就不要有生离。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伴着你直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
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算是蔚然天天都跟他们一起吃饭放学，他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直到蔚然去世，暮铮颓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才感觉到原来人真的可以痛到无法呼吸。
就算是立志学医早已见惯生离死别的秦暮铮也躲不开这人间定律。
顾默辰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明白真正的爱一定要守护，他必须要有能力给未来到来的那个人一切。
所以从那以后，他就有了动力，而当他遇到夏璃念之后更是加倍的想要珍惜这段缘分。
夏璃念的手指和顾默辰十指相扣，“默辰，我不会离开你。“
“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夏璃念，你这辈子只能在我的怀里，哪儿也不许去。暮铮……他太苦了，你不知道，最开始蔚然走的时候，我去看秦暮铮，发现他整个人都崩溃了，甚至还出现了幻觉。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绝对要照顾好我未来的那个人。”
说着，顾默辰低头看了夏璃念一眼。
夏璃念抿了抿唇：“我们当然不会啦，默辰，等这次事件解决了，我们就订婚了，到时候我还要给自己放个假。你也放假好么？陪我一起去环球世界。”
顾默辰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好啊，我一开始就是想和你环球世界，但是又害怕你要工作，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过。没想到你还主动提出来了，念念，我们到时候一起出去游玩，坐游轮，还可以去南极看极光，很漂亮的。”
夏璃念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笑意敛去：“你要是真的陪我走了，那么……你的工作怎么办？我还好说，大不了就是推掉通告而已。
可是你呢？那么大的顾氏公司就这么放下不管？不可能吧。“
她之前太开心了，没有考虑到顾默辰的身份，他要是不在公司，那得给世界人民造成多大的损失？
“看来环球世界是不可能了，不过，小小的旅行一下还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