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王玉珍又提起一件事，“我记得你参加节目的时候跟抄袭扯上过关系是吧？你发了微博澄清。”
向虞之点头，“是。”
王玉珍轻笑一声，缓缓开口，“从你发微博指出别人抄袭的那一刻说明什么？第一就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认真，否则怎么会让两个舞台这么雷同？”
“第二是你把自己还有队友架在了舆论风口，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队友的承受能力？”
向虞之一怔，一些以前被她忽略的事情，忽然有了眉目。
怪不得陆芷汀当时那么不高兴。
性格不同，的确不能要求别人跟自己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然你当时的方向是正确的，只不过在一众选择中，你恰好选了下下策，你应该庆幸当初你跟对方的粉丝量都不多，泰达也在事态没发酵前及时做出了回应。”
“如果事情放到现在，绝不是之前那种光景，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有多少人盯着，一定要谨言慎行。”王玉珍说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思路，“你跟沈行舟的关系是清白的，但说不定有其他人跟沈行舟是不清白的。”
“我说明白了吗？”王玉珍问。
向虞之听明白了，沈行舟在这里其实就只是有没有后台的代称而已，这意思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要留一线。
说不定哪个人有不一般的际遇，就飞黄腾达了。
再退一万步说，之前抄袭那件事，她也不敢保证一点也没有吃到跟泰达签约的红利。
以前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她是个站姐，习惯站在粉丝的角度想问题，但忘了能在娱乐圈立足，业内也是重要的一环。
“我说的有点多了，以后不会了。”王玉珍笑了笑，“如果你还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我也可以接受。”
向虞之摇头，几秒后才疑惑问：“那如果现在又有人诬陷我，我也什么都不说吗？”
王玉珍挑眉一笑，“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向虞之闻言也跟着一笑，“行，术业有专攻。”
下一秒，她又想到什么，表情赧然，“那个……其实我又澄清了一些东西。”
“什么？”
“就昨天我参加了《非正式访谈》，难得有个机会，就把最近的事都说了个清楚。”向虞之声音越来越低。
“没事。”王玉珍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澄清就澄清了。”
向虞之放下心，又说起账号的事情，“我同意社交平台的审核，但是账号的所有权要在我手上。”
她是真怕了再来一次类似于松这样的背刺行为。
王玉珍显然不太明白她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当然。”
两个人又聊了一下合作的细节，向虞之发现跟于松相比，王玉珍的专业素养真的很高。
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
向虞之想了想不由得问：“我想问一下，您真的是因为沈行舟才愿意带我的吗？”
“不是。”王玉珍想也不想就回答，“沈家这个泥潭我沾都不想沾。”
“那为什么……”
王玉珍端起面前的咖啡，抬眼看她，“我这个人呢，其实有个癖好。”
“？”
“我喜欢集邮。”王玉珍跟她解释，“我之前带了不少的艺人，每个都是不同类型，现在唯独就差音乐类的了，再加上你性格合我胃口。”
向虞之一愣：……这也行？
说完，她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行了，我先走了，下次见面直接签合同？”
“好。”向虞之答应下来。
王玉珍走后向虞之重新坐回沙发里，仔仔细细思考她刚刚说的话。
没几分钟，沈行舟走了过来，“谈的怎么样？”
向虞之抬头盯着面前的男人，忽然问：“沈总，你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其实她早就怀疑了，泰达内里就算再乱，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但沈行舟竟然真的说放手就放手了。
不仅如此，他还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了工作室，并且还拿下了影视制作权。
如果说他只是临时起意，鬼都不信。
沈行舟面不改色，“我能有什么后手？不过是个丧家犬罢了。”
“别装！”向虞之直接戳穿他，“泰达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行舟挑眉：“真想听？”
“废话。”向虞之没好气。
“行，倒也不是不能说。”沈行舟缓缓落座，开口道，“之前我出国不仅是谈并购案，还在谈泰达的投资。”
“泰达上半年的财报已经出来了，目前的经营状况看起来不错，但杠杆加的太多，资金链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
“泰达只是和泰集团的一个子公司，虽然是独立经营，但几个子公司间的关系确实千丝万缕，一旦泰达爆雷，其他的子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宋董几个董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因为不管他们怎么闹，和泰都会给他们兜底。”
向虞之半知半解，“那现在……？”
“不破不立。”沈行舟气定神闲的吐出四个字。
但向虞之却觉察出这背后即将到来的风雨。
她不懂商战，但她很清楚泰达的模式早已经过时了。
老牌的实体企业故步自封也许无所谓，但对于泰达这种媒体行业，不与时俱进就只能淹没在时代的洪流中。
“泰达上半年投资了两部电影，还有两部S+级别的电视剧，全都是在捧自家艺人，原本谈好的编剧也因为各种裙带关系，只保留了五分之一的改编权。”
“电影全是流量明星，圈钱两个字简直昭然若揭，并且电影制作周期长，资金回笼等各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现差错。”
“这些事其实宋董还有老沈董心里都清楚，但在他们眼里，只要有泰达这个老字号在，那不管什么危机都可以过去，但手里的权力一旦放出去就真的丢了。”
“既然如此，那我正好成全他们，我退出，把泰达还回去。”
向虞之听完也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老迂腐，“可是，你不是说泰达出了问题，和泰集团也好不了吗？那你们沈家岂不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