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如萱知道瞒不下去了,齐濯那样说,明显是知道了所有。
她冷冷开口道:“是弘哲茂告诉你的?”
齐濯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查的。”
郦如萱不相信:“你明明就相信孩子没了的事实,怎么会突然去调查?”
“因为这个。”齐濯拿出了那张报告单,“我捡到了这个,然后就去医院调查,发现那天的主刀医生是弘哲茂,很多事,我一下子就想通了。你们俩应该是合起来骗了我。”
郦如萱脸色苍白,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语气变得冷冰冰:“是,我的确舍不得这个孩子,他虽然有你的基因,但是也是我的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抚养长大,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听明白了吗?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孩子的存在而有所改变。”
“可我毕竟是他的父亲。”
“他应该不希望有你这样的父亲吧?”郦如萱冷笑。
齐濯脸色一僵,没有回答。
“你走吧,别呆在这里了,没有任何意义。”郦如萱再次下逐客令。
齐濯缓缓往门口走去,一言不发的打开门。
郦如萱还觉得有些惊讶,他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离开。可是一眨眼,齐濯又折返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行李箱。
“你,你想做什么?”
“我的房子被抵押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无家可归,只有你这里可以收留我。”齐濯厚着脸皮说道。
也不管郦如萱眼里的震惊,他兀自将行李搬进了她的卧室。
“你疯了吗,齐濯!”
郦如萱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急忙走过去拦住他。
“你想看我流落街头吗?就算你能忍心,孩子一定不舍得他的爸爸无家可归。”齐濯带着淡笑说。
“不可能,你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样?你不是在国外有公司吗?再不济,你也可以去麻烦你的好基友弘哲茂,到我这里来算什么?”
郦如萱始终无法接受齐濯破产的事实。
他可是B市商界最年轻传奇的人物,完全不靠齐家的扶持,独自在金融圈创下一番天地,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被打倒?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萱,我来这里,是想照顾你们娘俩,重新白手起家,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们创造出一片崭新的天地,让你幸福。”
齐濯看着她,眼睛里是坚定的神色。
“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我跟孩子牵扯进来。”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齐家的桎梏,无论如何也不想跟姓齐的扯上关系。
她之所以成为这样,完全就是被齐濯害的,现在他居然还有脸来跟她住在一起?
齐濯听后没有气恼,他知道从前的种种是他做得不对,他不应该为了对付齐戈,而伤害郦如萱。
今晚他来到这里,就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补偿她。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肯重新接纳我的那天。”
齐濯将行李放下来,从里面拿出枕头和薄被子。
“别担心,我会睡沙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自顾自的在沙发上铺好被子,然后躺下来。
郦如萱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心潮翻涌,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下狠心将他赶出去。
沉默了半晌,她冷冷的说了句:“随便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靠着门板,郦如萱不争气的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这样的局面,她真的应付不来。
说对齐濯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她极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要彻底的摆脱齐濯的纠缠,一定要尽快离开B市。最好明天就走……
郦如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后,她推开门,迷迷糊糊看到厨房有道身影在忙碌。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思考了好半天,才惊觉齐濯在这个屋子里!
这时,就见齐濯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过来,看到她后,他露齿一笑,“如萱,怎么不多睡会儿,我熬了你爱吃的瘦肉粥,尝尝看?”
郦如萱愣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在她的记忆里,齐濯是不会下厨的,她也未见过他做过任何吃食。而此刻,眼前系着围裙,一脸居家的男人就看着自己,她的震惊可想而知。
好半天,郦如萱才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冷冷开口道:“齐濯,不要以为你这么做我就能容忍你留下来,绝对不行。”
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从昨晚到今晨,她的想法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齐濯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般,盛好了粥,递到她面前,笑岑岑的说:“趁热喝,对胎儿好。”
胎儿两个字,无端刺激着郦如萱的大脑。
他是在提醒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这个男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简直了!
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走是不是?”
“我的老婆孩子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齐濯含笑说,眸光柔和。
他这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激怒了郦如萱,她怒瞪着他,愤然道:“齐濯,我们连证都没有领,是你哪门子的老婆?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吗?”
齐濯一怔,随即用严肃认真的口吻说道:“你说得对,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世了,到时候上户口需要咱们的结婚证,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待会儿就去把证给领了。”
郦如萱简直哭笑不得。
无论她说什么,怎么说,总之,齐濯就是不愿意远离她。
她觉得无比气闷,干脆扭头重新走回卧室,眼不见为净。
“如萱,你现在不想吃的话,我先替你热着,你随时都可以出来吃。”
隔着门板,齐濯的声音隐约传来,她背对着门站在那里,忽觉脚步沉重,一步都不想挪动。
不管郦如萱如何逃避,她总不能在自己的卧室里呆一整天。
当她拉开门的时候,看到齐濯站在门口。
他似乎特地打扮了一下,西装革履,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本就俊朗的脸庞,此时更加好看,就像从杂志上走出来的模特。
见她走出来,他立刻含笑说:“先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去民政局。”
民政局……
郦如萱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就在几天前,她才从那里出来,手里多了本离婚证。
如今,齐濯又叫她去领结婚证,她的人生是不是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郦如萱脸色涨红,眼含怒意看了他一眼,随即走进了厨房。
不管心情如何不好,她还是必须要吃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默默的坐在餐桌前吃东西,齐濯就默默的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吃。
他没有觉得有任何无聊,看她吃东西的神情仿佛是在欣赏一幅画,那么津津有味,连眼睛都不眨。
如果这就是和郦如萱的同居生活,他感到很满足。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场景,没有仇恨,没有尔虞我诈,只是安静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吃自己做的饭菜。
如果不是他如今事业失败,一无所有,恐怕他永远也体会不到这样简单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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