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再见故人
于所副做梦都没有想到，朱允熥居然还记得他！
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令他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他那原本还算稳健的双手此刻也微微颤抖着，缓缓地向朱允熥行起礼来。
“臣……参见殿……下。”于所副的声音略带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朱允熥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于所副。再次见到这位昔日的故人，朱允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待将于所副扶起之后，朱允熥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已然是老泪纵横。
于所副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喃喃说道：“没想到啊，臣在有生之年，还能够有幸再见到殿下您一面。”
听到这番话，朱允熥不禁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回想起曾经的岁月，那时的于所副可是自己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正是在于所副等人的帮助之下，自己才得以赚取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然而时光荏苒，世事变迁，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竟然早早地便将于所副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之中。
如今再度重逢，若不是对方先行开口，恐怕自己都无法认出这位曾经的功臣。
“唉……”望着面前满脸沧桑的故人，朱允熥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似乎都汇聚成了这一声叹息。
见朱允熥如此，于所副开始讲起了朱允熥离开后的往事。
……
“自从殿下去了封地后，臣年龄也越来越大了，后来就感觉力不从心了，在洪武三十年便卸任了工业园厂长一职。”
“承蒙太子殿下看重，臣卸任工业园厂长后到了这奇货坊做了个管事。”
……
听着于所副诉说着往事，朱允熥感觉很是愧疚，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是我对不住你啊。”
于所副本是工部一名普通官员，尽管其官职并非高位显爵，但好歹也算踏入了官场之列。
然而，跟随朱允熥这么些年来，不仅仕途未有丝毫长进，就连钱财方面都未能有丰厚的积累。
当听到朱允熥满怀歉意地说出那句“对不住”时，于所副心里已然明白对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
只见他连忙对着朱允熥摆手说道：“殿下万万不可这般自责呀！早在永乐元年，承蒙太子殿下恩典，已将微臣擢升为工部员外郎了。”
“微臣着实感激殿下，若非殿下当年将我调任至工业园，只怕微臣这一辈子至多也就当个小小的营缮所所正罢了。”
朱允熥却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话虽是这样讲没错，但若非当初把你调往工业园，以你的才能和本事，成就定然远远不止于此啊......”
于所副微微一笑，宽慰着朱允熥道：“那些皆已是过往之事了，殿下切莫再为此事耿耿于怀。”
就这样，两人围绕着往昔岁月展开了回忆，从初相识时的点点滴滴，到共同经历过的风风雨雨，话题一个接一个，仿佛永远都说不完一般。
不知不觉间，半天时光匆匆流逝而去。眼看着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朱允熥和于所副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场漫长而温馨的谈话。
在起身离开之前，朱允熥还特意对于所副做出了一些补偿。
虽说这些补偿尚不足以完全弥补他内心深处对于所副的那份愧疚之情，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让于所副感受到些许温暖和慰藉。
最终，二人带着复杂的心情，相互道别后离开了奇货坊。
几日后，朱雄英派人告诉朱允熥，让他赶紧去一趟宫里，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话，朱允熥心想恐怕是开海的事有着落了，连忙动身进宫，同时还没忘了他这几天撰写的计划书。
走到乾清宫门口，朱允熥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乾清宫里面只有朱标和朱雄英二人，见到朱允熥来了，朱雄英连忙将他拉过去。
“老三，开海的事已经有决定了。”
“开吗？”朱允熥面色带着期待，看向两人。
朱雄英看了看朱标，待朱标点头示意后，朱雄英转头回答朱允熥。
“经过与大臣们的商议，朝廷决定开海。”
尽管朱雄英之前有过铺垫，可当听到确切答案后，朱允熥还是忍不住高兴。
还没等朱允熥高兴几秒钟呢，朱雄英的话再次传来。
“不过……”
“？”听到朱雄英如此说，朱允熥心中咯噔一下，“不过什么？”
看朱允熥紧张的模样，朱雄英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开海的事是定下来了。”
“不过关于商税如何收，该收多少，咱爹和大臣们还没定下。”
“所以？”
“所以叫你前来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肯定懂的多一些。”
听到这儿，朱允熥的心也放了下来，于是从怀中掏出他写的那本关于税收的计划书。
“爹，大哥。”将计划放在朱标案前，朱允熥继续说道：“这是我这几日写的关于收取商税的一些建议。”
“哦？”朱标闻言，将那本小册子拿在手中翻看了起来，同时还不忘给朱雄英打招呼一块看。
两人脑袋互相看着，看起了朱允熥写的计划书，一边看一边讨论两句。
半个时辰后，朱标这才将计划书放在桌上。
只见他将脑袋转向朱雄英，“怎么看？”
“爹，我觉得老三这份计划应该可行，看来应该是用心了。”
“恩。”朱标点点头，将目光放在朱允熥身上。
“熥儿，如果将此事交给你，你能做好吗？”
“果然。”朱允熥心想，这件事还得是自己来做。
“能做好。”朱允熥肯定的点点头，“不过这个衙门应该叫什么呢？该划入户部还是像锦衣卫一样，由皇帝亲自掌管呢？”
闻言，朱标与朱雄英二人陷入沉思，随后互相低声讨论了一番。
“这样，名字取名为商税司。”
“先隶属户部吧。”
“至于掌管之人，就让你大哥先管着吧，以后有什么事找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