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第一轮攻城
查理率领骑兵撤回安普雷拉城后，居福耳才终于带领援军姗姗来迟。
他看着那一地的己方士兵的尸体以及大片大片还在燃烧中的帐篷，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阵摇晃，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他身边的副官连忙靠近一步扶住他，才让他身子稳住。
“大人……”
副官担忧地看着居福耳铁青着的脸孔，欲言又止，居福耳没有理会副官的话，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和咒骂声，原来是几个没有撤离的南帝国骑兵被抓了起来，他们被愤怒的北帝国士兵捆绑押着穿过人群，来到居福耳面前。
“大人，我们抓到了几个没有撤离的敌人，严惩他们！”
“对，杀死他们！为惨死的战友报仇！”
“处死他们！处死他们！”
被捆绑着的四个骑兵看着周围用带着仇恨目光盯着自己的敌人，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但他们仍然倔强的昂着头，对着周围的敌人怒目而视。
居福耳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面对周围群情激奋的士兵，他还能保持冷静，沉声说道：“把他们带下去审问，我需要弄清楚城内有多少守军，他们身上还有价值。”
说完，他挥了挥手，那四名骑兵就被强行带走，居福耳再看着围成一圈的士兵们，命令他们返回各自的营地，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战场，并连夜加固营地的工事，防止城内的守军发起第二次突袭。
围观的士兵们虽然对他的处理结果不太满意，但还是只能无奈同意，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散开。
这个夜晚对于北帝国第二军团的上下将士而言，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了。
而在安普雷拉城内，查理率领的帝国骑兵们凯旋如得胜的将军般归来，满身血污的他们昂首挺胸，以胜利者的姿态穿过安普雷拉城门，得到了留守的步兵们的热烈欢迎。
士兵们高呼着查理的名字，他们赞美查理的勇敢与大胆，也称赞骑兵们的骁勇善战，普布利俄斯等人都围在城门后面，见查理安然无恙归来，都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从留在营地内的侍从听说了查理出征之前的两个不祥之兆，心中就好似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充满了不安，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不祥之兆也不过如此。
“副将大人，欢迎您得胜归来。”普布利俄斯几步迎了上去，主动接过查理战马的缰绳，对他说道，自从接受查理的指挥后，他就被查理不断展现出来的战果折服。
准确来说，军中上下没有一个人对查理不服气，他们都被查理折服，对他充满了拥护之情。
查理咧嘴一笑，他并没有参加战斗，因此身上只有尘土没有血迹，他对着在场的所有士兵们高声说道：“看来天上的神灵们还是希望我们能够获胜的，所谓的不祥之兆没有敌过骑兵们对于胜利的渴望，此役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大的战果，全赖骑兵们的齐心协力。”
“呼——”
士兵们见查理如此谦逊，再次发出欢呼声，虽然过于谦卑反而会引起士兵们的轻视，但在获得如此大捷的背景下，查理还能够保持谦逊，反而为他赢得了高贵之人的称呼。
随后，随查理归来的骑兵很快就完成了清点，在这场夜袭战中，跟随查理出击的一共有五百名骑兵，损失了三十一人，又有近百人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查理虽然不清楚城外的北帝国军团遭受了多大的损失，但回想起营地内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就能够大致猜到伤亡一定不会小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根据后世之人查阅此战两军的伤亡报告后，统计出了一个较为精准的数据——北帝国第二军团共阵亡了一千二百多人，失踪近四百人，负伤者不计其数，从密泽亚德带来的投石机、弩炮等正组装的攻城器械几乎被摧毁殆尽。
攻城方要想再打造投石机、弩炮等器械攻城的话，不仅要从密泽亚运来一些稀缺的关键部位零件，还要花费很长时间。
……
接下来几天，城外的北帝国军队都没有做出报复性的举措，他们疯狂砍伐城市周围的树木，加固营地的防御工事，为了防止再次遭到袭击，他们甚至不惜浪费人力在营地外围挖掘出一道壕沟。
查理站在城墙上看着敌人的动作，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第一次袭击已经过去了，守军定然会做好严密的防范，他再发起袭击只会徒增伤亡，他准备固守城市，等敌军发起攻城，再用坚固的城墙消耗敌军。
同时，查理也召集了城内的铁匠，让他们利用仓库内储备的铁打造更多盔甲和军械，为未来的肉搏战做好准备，同时他也让加里托普斯暗中收集一些原材料，准备制作一个守城利器。
就这样时间很快过去，随着温度逐渐回暖，地面上的积雪也开始缓缓融化，将地面浸泡得软烂泥泞起来，居福耳下令在营地外挖掘的壕沟反而成了排污渠，许多融化的雪水顺着地势流入壕沟，形成了一道小型的护城河。
而在这“护城河”后面，北帝国的营地内，一架架云梯车、攻城槌与攻城塔也开始建造起来，守军能够看见攻城塔日益成型，最终变成与城墙齐高的高度。
查理本以为敌人会一直等到投石机和弩炮建造好了再发起攻城，却没想到，在攻城塔建造完成以后，居福耳就迫不及待地下令向安普雷拉发起进攻。
1087年3月20日，安普雷拉城外。
在悠扬的号角声中，北帝国步兵有序从营地内离开，背靠营地组成一个个紧密的方阵，若是从高空向下眺望，能够发现北帝国的方阵就如同棋盘一般星罗棋布，井然有序。
几乎在北帝国军队开始出现动作的同时，安普雷拉城内的守军也进入战备状态，大量士兵踩着杂乱的步伐登上城墙，被征召起来的民兵也扛着各种军械来到前线，在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城防投石机与弩炮开始投入运作。
查理也全身披挂地来到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城外的敌人，他看着北帝国军团那严密的军阵，也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帝国军团，即便是分裂出去了，也还是采用传统的战术作战。
就在查理感慨的时候，敌人的军阵前却突然被推搡着走出来四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他四个人一边咒骂着，一边被强行摁倒在地。
这一幕被城墙上的守军都看在了眼底，他们都面露疑惑，因为距离的缘故，从他们这边其实只能看到几个细小的人影了。
不过，站在查理身侧的帕得摩斯却眉头一皱，靠近查理，对着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大人，那几个人该不会是上一次袭击没有及时撤离被抓住的骑兵吧。”
查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这都过去了一个月，敌人怎么会把他们留到现在？”
“或许是……”帕得摩斯说到后面，面露迟疑，顿了顿，才说道：“或许是用来祭旗，激励他们的士气的，可能也有想要打击我们士气的目的，但这么远的距离，只怕效果不大。”
查理听了他的话，心情有些沉重，他一想到对面那四个人影很有可能是跟随自己冲锋的部下，心中就有些发堵，但他无能为力，为了四个人率领骑兵再冲一波完全是自寻死路。
而且这么远的距离，敌人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他们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的夜袭，他们全副武装，查理就算率领的全部是具装骑兵也没用。
因此，查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四个人影被一个接一个处决，因为距离的缘故，城墙上的守军都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不过随着最后一人倒在血泊之中，整个第二军团都发出了欢呼声，在士兵们的高声呐喊的背景下，一道激昂的号角声从军阵后方响起，庞大的紫色军团就如同波浪一般向城墙涌来。
“全军进入备战状态，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城墙上下喊声一片，士兵们纷纷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手持战弓的帝国射手们站在墙垛后，将箭矢从箭囊内取出，搭在弓弦上，严阵以待。
“放上去，准备投射！”
城防投石机，军官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将被用绳子捆绑起来的石块放在投囊内，随后，在敌人大致进入射程范围后，他大声怒吼，士兵猛地扳动机关，那投囊在巨大机械动力的驱动下将沉重的石块抛射上空，呼啸着飞向缓缓前进的北帝国军阵。
那石块在半空中发出的尖锐破空声就如同死神狞笑一般，石块在飞到半空后，那绳子突然崩开，被捆绑着的数枚石块顿时分散开来，如天女散花一般砸向底下的军阵！
轰——隆隆隆——
只听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石块从天而降，将原本严密的方阵砸得四分五裂，面对落下的石块，士兵们徒劳地举起盾牌试图保护自己，但石块携带着千斤的重量直接就将护在头顶的盾牌砸碎，又将底下的士兵砸倒在地，石头居然凹陷在胸膛处，士兵口吐鲜血，当场暴毙。
这一轮抛射，顿时就有数十名士兵死亡，北帝国军团步兵安科塔斯看着身旁被石头砸死的战友，顾不上悲痛，在百夫长的喝令下加快了脚下前进的动作。
将领们清楚他们是无法躲过投石机的打击，就算是分散开来也还是会有伤亡，甚至还会因此打乱阵型，倒不如维持方阵，加快速度，尽可能快的抵近城墙。
不断有石块从天而降，落入军阵中杀伤着里面的士兵，安科塔斯和他的战友们一边在心中向神灵祈祷，一边加快脚步跟着军阵一块推进。
随着距离的推进，威胁着这些北帝国士兵的除了不时落下的石块外，还有弩炮射来的巨型弩矢，相较于那些石块外，巨型弩矢带来的视觉冲击和震撼更加可观。
只听一道尖锐的死亡尖啸，一支巨型弩矢从城墙飞来，在士兵反应过来直接就迎面将他的躯体贯穿，随后又去势不减，穿透了他身后的士兵的身躯，就如同串糖葫芦一般接连射杀了数名士兵，最后钉死在地上。
被钉死在巨型弩矢上的士兵痛苦地发出呻吟，他们挣扎着想要让自己的身体爬起来，双手在半空不断比划着，但最终还是力竭，顺着巨型弩矢缓缓滑下。
“弓手准备——”
城墙上，百夫长们高声发令，射手们纷纷拉开弓弦，箭头遥遥瞄准着朝城墙推进的敌人，下一秒，只听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无数箭矢自城墙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的阴影，朝着如洪水般向城墙涌来的北帝国军团飞去。
“箭雨来袭，举盾防御——”
“举盾——举盾——”
在操着北方口音的帝国士兵们的尖叫声中，无数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叮叮当当地打在士兵们举着的盾牌上，最前排的士兵的盾牌几乎被射成了刺猬，许多箭矢擦过盾牌插入泥地，或是射中没有胫甲防护的腿部。
不时有士兵发出惨叫或哀嚎，跪倒在地，身体从盾牌的掩护下露了出来，随后被数支箭矢射中，倒在血泊之中。
“保持意志坚定！你们是帝国的骄傲，为了皇帝和元老院！”
安科塔斯感受着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击打，他的百夫长在他身侧高声呐喊激励着部下，但他话音刚落，一支角度刁钻的流矢穿过盾牌的防护，射中了他没有防护的膝盖，百夫长发出一道哀嚎不受控制地跪倒了下来，手中的盾牌也脱落掉地，好在他身边的士兵反应迅速，用盾牌护住了他和自己，才避免他被数支箭矢射杀。
看着百夫长受伤的位置，安科塔斯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祷告了，通常这种伤到膝盖的士兵都会被强制退伍离开军团，送到所属领主拥有的地产去当做卫兵，也因此经常有卫兵会对和他们搭话的人感慨自己膝盖中箭前的经历。
感谢atree打赏的5000第纳尔军费，感激你为守卫安普雷拉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