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便见慕容秀清轻咦了一声,面上露出不解之色,这就朝着自己师妹看去,不明白任雪岚为何一会儿说着墨轩的不好,又突然要急着替墨轩辩解什么一般,慕容秀清这就打算好好听任雪岚解释解释,倒要看看在旁人的眼里看来,自己与墨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慕容秀清看向自己,任雪岚也不啰嗦,这就替慕容秀清仔细地分析说道:“师姐,其实依雪岚看呢,墨公子的心里一定是有着师姐的,不然墨公子也不会让师姐一直都呆在他的身边不是?这事儿要是换作人的话,可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而且雪岚看墨公子那样,也是历来自由自在地惯了,又如何会让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边呢?”
一听任雪岚如此一说,仿佛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慕容秀清听得一阵颔首,也不吭声,只听任雪岚继续说道:“如果是其他是,是那种贪财好色之徒,身边能有一位像师姐这么貌美的女子相随,想来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师姐心里想必也是清楚得很,墨公子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何况墨公子曾三番两次地救了师姐的命,师姐跟在墨公子身边这么久又一直相安无事,自然是不用担心墨公子会对师姐有什么心怀不轨的念头!”
任雪岚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听得慕容秀清频频点头不已,待得任雪岚说完之后,慕容秀清不禁试探地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来的话,墨公子他…也是喜欢我的?”
“也?”
可慕容秀清此言一出,任雪岚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嘴里不由得呼了一声,旋即神色讶然地朝着自己的师姐看去,见到师姐正在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好似还没有察觉到她刚才说的话已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便见任雪岚捂嘴一笑,也没了心思去回答慕容秀清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笑个不停。
“哎呀!”
见着任雪岚突然笑得这么喜不自禁,慕容秀清不禁嚷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可是说漏了嘴什么,其脸色顿时羞涩得一阵通红不已,只是深深地埋下螓首,也不再说话。
还是头一遭见到自己师姐居然还会有如此娇羞地模样,任雪岚不由得笑得更是大声,直到慕容秀清狠狠地瞪了她两眼,任雪岚这才意犹未尽地敛起了面上的笑容,又故意冲着慕容秀清说道:“原来师姐的心里早就是喜欢上墨公子了,这才会用了一个‘也’字,是也不是?”
“你都知道了,还说?看师姐怎么罚你!?”
被任雪岚揪着这个不放,慕容秀清羞得更是无地自容,玉指捏着任雪岚的软肉便要看她好看,任雪岚被慕容秀清捏得又疼又痒的,登时再也遭罪不住,便急忙呼声求饶道:“好师姐,师妹知道错了!你就…你就饶了雪岚这一次吧!哈哈哈哈哈!”
见任雪岚苦苦求饶,慕容秀清也只是小惩一番而已,于是这就放过任雪岚一马,又说道:“说正经的,师姐可没有闲功夫与你开着玩笑,你刚才说的那些师姐听来好像有些道理,继续说下去,也好让师姐听听!”
闻言,任雪岚这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又和慕容秀清解释说道:“雪岚只是说墨公子的心里应该是有着师姐的,不然也不会让师姐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边,可要说墨公子是不是也喜欢着师姐…”
说到这个“也”字,任雪岚忍不住又是一笑,但瞥见了慕容秀清的目光又瞪了自己一眼,任雪岚不敢再和慕容秀清开着玩笑,就怕慕容秀清今日不肯轻易地饶了自己,于是轻轻地吐了吐香舌,任雪岚这才认真地说道:“要说墨公子是否也喜欢着师姐,雪岚可是不敢妄下定论,但按理来说的话,墨公子应该也是喜欢着师姐的,所以才会在几年之间都一直对师姐相敬如宾,并不曾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听着任雪岚这么一说,慕容秀清心里顿时欣喜若狂,原来墨轩心里也是喜欢着自己。也正如任雪岚所说的那般,要是墨轩心里真没有自己的话,又何必一直答应让自己跟在他左右报还救命之恩,他大可找个机会摆脱了自己独自离去便是,如此也就断然没有了后来还带着自己去幽州隐居之事…
可慕容秀清心里正是这么想着之时,却听到任雪岚话锋一转地这又说道:“不过若是墨公子真的喜欢师姐,又为何迟迟不曾与师姐表露他的心意?师姐都跟在墨公子身边这么久了,墨公子却始终都只将师姐当作是朋友来对待,雪岚是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一点…要是墨公子真的喜欢师姐的话,想来早就应该要与师姐表明心意了才是,又何必一直拖到现在?”
“啊!?”
任雪岚此言一出,她自己倒是不觉着什么,但慕容秀清在听了她这么说来之后,顿时低呼了一声,脸色也因此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听你说得时好时坏的,忽左忽右地叫人捉摸不定,那么墨公子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的?”
便听慕容秀清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是因为任雪岚所说的这些话而无法确定墨轩的心思,其心里这又开始不禁有些患得患失,面上神情也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但看着师姐如此犯难地模样,任雪岚却是满不在意地问道:“师姐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墨公子到底喜不喜欢师姐,师姐也不用自己来猜,只需去亲口问一问墨公子就是了!”
“要是墨公子真的也喜欢师姐的话,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师姐便可就此与墨公子私定终生,我想就是楼主大人知道了此事,在了解了墨公子的为人之后,也应该是不会反对师姐与墨公子在一起的!”
“可若是墨公子并不喜欢师姐…师姐也大可不必再为此事而费心,大不了雪岚就一直在这里等着,等师姐还完了墨公子的救命之恩以后,便跟雪岚回去师门之中,从此不再踏足中原半步就是!”
被任雪岚摆出来两条路,只待让慕容秀清去选择,如果第一条行不通的话,也无需再有什么顾忌,慕容秀清便只剩下第二条路可走。
“可是…”
但心里想着任雪岚给自己出的主意,慕容秀清却是好一阵犹豫不定,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踟蹰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言道:“可这些话,我又怎么好意思去与墨公子说出口?如是墨公子答应了也就罢了,可要是墨公子不肯答应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墨公子?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那也要等试过了才会知道啊!”
看着慕容秀清因此而犹豫不决,任雪岚却觉得这并不重要,便是说道:“万一墨公子真的不肯答应的话,大不了我们师姐妹二人回去师门就是,反正墨公子心里也没有师姐,倒不如眼不见为净,趁早一了百了的好!”
任雪岚虽是这么说了,可慕容秀清仍是不见认同,不禁问道:“但墨公子与我有恩,我又怎么能对墨公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莫非墨公子不肯迎娶师姐的话,师姐还要在他的身边辜负了大好年华不成?”
见自己师姐到了现在仍在瞻前顾后地不见决定,任雪岚也不愿见到自己师姐这样,这就和慕容秀清好言劝道:“师姐虽是几年不曾回去师门,可也不要忘了我们师门的规矩,虽说我们怜香楼只收这天下间的可怜女子,对这世间的男子也是极为地排斥,但楼主大人也没有不让我们这些弟子终生不得与人成亲的意思,只要我们能够遇到真心待我们好的人就行!”
说完,任雪岚又正色地看向慕容秀清,继续说道:“依照雪岚这些日子对墨公子的了解,如是墨公子真的愿意真心对待师姐、做到始终如一的话,想必楼主大人一定会同意师姐与墨公子二人的婚事。可要是师姐仍然有所迟疑的话,等到师姐日后回去师门的那一天,怕是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墨公子了,难道师姐会甘心在师门当中孤苦伶仃地终了此生么?”
听任雪岚说明了此中利弊,慕容秀清心知任雪岚是在为自着想,不忍心见到自己在师门之中空度了一生。但眼下就要慕容秀清决定下来,按着慕容秀清的性子却是无法做到,只能对任雪岚轻声说道:“雪岚,此事…此事你再容师姐好好想想,等师姐想好了之后,再将决定告诉你…”
不想自己都已是说得这么简单明了了,师姐竟然还是犹豫着无法决定下来,任雪岚的心里虽是有着些许地不甘,但毕竟同门多年,任雪岚对自己这位师姐的性子还是捉摸得十分清楚,心知要慕容秀清马上就作出决定可是有些难为了她,便听慕容秀清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才点头说道:“既然师姐打算好好想想,那么雪岚也不多说了,只不过师姐在做下了决定之后,一定要告诉雪岚一声,也好让雪岚为师姐再出出主意!”
“嗯…”
点头应承下了此事,慕容秀清没有多言,心里这下也不愿再去想起自己与墨轩的事情,就怕自己的脑中会越想越是糊涂…
索性也不再去多想什么,慕容秀清看向任雪岚,这又不禁想到了任雪岚与张铎彪之间的事,便是问道:“对了!师妹,你与那位张公子…”
“师姐!!”
突然听慕容秀清提起了此事,任雪岚顿时就给吓了一跳,虽然不知慕容秀清为何要突然地提起自己与张铎彪来,但任雪岚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所以也不等慕容秀清把话说完,这就见任雪岚忽地嚷了一声,直将慕容秀清到嘴边的话给生生地堵住,又冲慕容秀清问道:“师姐,我们不是在说着墨公子的事么?师姐干嘛突然提起那个人,雪岚与他可是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师、师姐…你…你还是不要多问了!”
遮遮掩掩地说着这话,却是有欲盖弥彰之意,既然慕容秀清与任雪岚同门多年,二人乃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同门师姐妹,任雪岚能够对慕容秀清的性子了如指掌,慕容秀清反过来也是亦然,她也同样清楚自己这个师妹是怎样的性子,所以根本就不相信任雪岚与自己解释的这些话。
见着任雪岚略显窘迫地模样,慕容秀清不由得瞧着一笑,这下总算是明白哦任雪岚之前笑话着自己之时是怎样的心情了。
“既然师妹与那张公子是清清白白的,师妹又何故要这般一惊一乍的,难道是师妹在和我这个师姐说谎不成?”
但见慕容秀清冲着任雪岚似笑非笑地说着,其言中之意已是显而易见,可任雪岚在听了慕容秀清所言之后,却是装傻充愣地当作没有听懂一般,这救急忙辩解说道:“师姐想多了!雪岚…又怎么敢与师姐说谎呢?师姐又不是不知道,雪岚从小…从小就不擅长说谎的…”
本是想要狡辩一番,可任雪岚说到后边就没了底气,话声也因此小了下去,最后竟是无声无息。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与慕容秀清解释了,任雪岚这话说出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这就更不用对自己的脾性知根知底的慕容秀清,只怕自己这个师姐早就看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会明知故问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念及至此,任雪岚的脸色也不由开始羞红了起来,模样与慕容秀清之前那样可是一般无二,显然是被慕容秀清一语给道中了心思,这才会变得如此羞涩不已。
看着任雪岚如此神态,慕容秀清又是轻声一笑,但旋即就敛起了笑意,只是与任雪岚说道:“好了!师姐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么会笑话你呢?只不过你口口声声劝着师姐去与墨公子说个清楚,那么你呢?你又打算什么时候与那位张公子说个明白?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将张公子放在心上?”
慕容秀清问完,可任雪岚却是一阵沉默无言,也不见她点头摇头,分明就是不愿回答慕容秀清的话。
见此一幕,慕容秀清神色微微一愣,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这才会让任雪岚羞于启齿。于是正要安慰任雪岚一番之时,慕容秀清却突然瞥见任雪岚的眼睛正在滴溜地转着,那眉目一眨一眨,眼神之中还能看出些许得意之色,哪里有半分羞涩之意?
心里当下就明白任雪岚这是在和自己装着糊涂,慕容秀清顿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但她也不去拆穿了任雪岚,只是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又转身要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那师姐这就去与张公子说个清楚,也好让张公子知晓你的心意,让他不要再在你的身上浪费心思了,省得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音落下,眼看着慕容秀清就要走出屋门,直让任雪岚见状吓得脸色一变,更是因为慕容秀清说的那些话,可是令得任雪岚无法当作充耳不闻,这就见她倏地起身,又连忙冲着慕容秀清唤道:“师姐、师姐等等!”
“嗯?”
听着任雪岚叫着自己,慕容秀清停下脚步转身看来,便见任雪岚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自己面前,又冲着自己嬉笑着说道:“师姐坐、师姐你坐!不过是些小事而已,雪岚怎么好意思让师姐亲自为雪岚跑上一趟呢?这件事就不劳烦师姐为雪岚费心了,雪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一边说着,任雪岚一边将慕容秀清拉到屋中桌旁重新坐下,看着慕容秀清没有执意要去找张铎彪说起此事的意思,任雪岚这才放心了下来,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可被任雪岚拉回桌旁坐下之后,慕容秀清的脸上仍是带着笑意地看着任雪岚,也不见她开口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直盯得任雪岚心里一阵发毛,心知此事可是藏不过去了,索性便与慕容秀清坦白了说…
“其实我与张公子他真的没有什么,张公子只是平常会找我来练剑而已,除了练剑之外我们也没有做别的事了,不信师姐可以去找张公子问问,一问就知道了!”
这就见任雪岚有些忸怩地说着,其神色看起来虽然有些不太自然,但慕容秀清看着她的模样,心知任雪岚不是在说着假话,便也相信了任雪岚所言。但仅是如此却是不够,且不说张铎彪身为东海逍遥岛的少岛主,又是从何学来他们怜香楼的《越女剑法》,就说张铎彪平日里总是会来找任雪岚练剑,此事就算在别人看来也能猜出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故事,何况还是与任雪岚朝夕相处在同一处院中的慕容秀清?
“难道张公子除了来找你练剑之外,就没有提起其他的事情?比如你们两个之间的…”
便见慕容秀清同任雪岚小声问起,可还不等慕容秀清把话说完,这就见任雪岚呼地嚷道:“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
似是有些不信自己师妹这话,慕容秀清不禁疑惑了一声,又狐疑地朝着任雪岚看去,好像想从任雪岚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被慕容秀清一直这么盯着在看,饶是任雪岚还在憋着呼吸故作镇定,但被慕容秀清盯得久了之后,任雪岚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只能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这才不得不承认着说道:“好吧…其实张公子之所以来找我练剑的用意,我已是猜得个七七八八了,只是他丝毫都没有与我提起此事之意,我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没有去问…”
听任雪岚说起这些,慕容秀清的心中这就想起了墨轩与自己之间,两人也是谁也都没有提起过,任雪岚与张铎彪之间倒是与自己和墨轩有些相似。不过将自己与师妹稍作比对的话,慕容秀清便大概地猜测出了张铎彪之所以不与任雪岚提起的原因,就见慕容秀清略一思忖之后便说道:“或许是因为张公子与你相识不久的缘故吧…你们两个虽然在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可当时并不认识对方,之后也一直没有来往。直到不久之后你来寻师姐,张公子还特意地找师姐打听了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情,师姐当时也没有多想,况且张公子也是避重就轻地问着,师姐也没有往心里去…”
说着一顿,慕容秀清又在心里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又继续说道:“现在看来的话,莫非是张公子他早就中意于你,这才会想方设法地要与你亲近?”
“啊!?不会吧?”
一听慕容秀清这么说来,任雪岚却是还有些不信,便是呼了一声。
可看着任雪岚不信自己所说,慕容秀清顿时掩嘴一笑,又反问道:“怎么不会?那你倒是说说看,张公子他所练的《越女剑法》,又究竟是从何学来的?”
“他与我说,是当初无意之间从…”
闻言,任雪岚尚且没有回神过来,下意识地就要将张铎彪曾经与自己说过的话给说出来。可嘴里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硬生生地被任雪岚给停住没了声音,顺着慕容秀清的目光看去,只见任雪岚有些不可置信地张着小嘴,这才好似恍然明了了什么一般,但心里却无法确信,便与慕容秀清问道:“师姐,你的意思是说,张公子他是故意先学会了《越女剑法》,再来找我一起练剑的!?”
见任雪岚终是明白过来,但慕容秀清也不接她的话,其心里无法确定张铎彪所练的《越女剑法》是从何处学来的,只能猜测着说道:“我这几年跟着墨公子在益州隐居之时,墨公子闲来无事便会指点我的剑法,不过我并没有违背师门规矩,将《越女剑法》给墨公子去看,墨公子只是看着我每日里所练的那些剑法,这就将一整套《越女剑法》给记在心中,还能以此指点出我剑法里边的不足之处…”
“看来应该是张公子去找墨公子学来了《越女剑法》,待学有小成之后,就来找你一起练剑,只是并没有说是墨公子教给他的剑法罢了!”
不想慕容秀清仅凭着只言片语就能够一猜便中,要是她这一番话被墨轩与张铎彪给听见了去,一定会将二人的下巴都给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