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营州,又一路南下,打算去往青琼山附近寻找师父的下落。
但来到洛州之后,碍于自己与慕容秀清的身份,特别师父也是阎罗之人,墨轩到底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打听师父的行踪,就怕会惹得九大正派的注意,落得又被九大正派众人合围的下场。
至于天机阁,或许会知晓师父的行踪,但已是许久没去接阎罗的买卖,墨轩身上的银两也早就已经花费得差不多了,眼下可是没有多余的钱财去向天机阁收买消息,看着自己身上仅剩的数百两银票,这些钱财怕是连天机阁的门槛都迈不进去,那些天机阁之人可是势利得很,若是你没有足够的钱财,他们理都不会理你。
别无他法之下,墨轩只好隐藏着身份,又在洛州附近落脚,时不时地就会去街上转悠一番,目光则是注意着那些江湖武林打扮之人,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看能否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最好是直接能得知师父的行踪。
但如此数日下来,墨轩却是一无所获,兴许是师父也如自己这般隐姓埋名的潜藏起来,便是不希望被九大正派之人给发现,所以这也让墨轩想要打听师父的下落变得更为地困难,除了听说江湖武林之中发生一些大事之外,就再无其他对墨轩有用的消息。
洛州城中,一家茶馆之前,墨轩与慕容秀清坐在此处,在要来了一壶茶水之后,于此一坐便是半日,只希望从周围谈话的武林众人之中听到自己想要得知的一切。
“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可听了许久,还是没能得知什么有用的消息,墨轩低垂着脑袋,让头上斗笠的纱幕落下,将自己的面貌遮掩得严实,不肯叫外人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那边慕容秀清也是一样,只听墨轩低语了一声,手指放在桌上轻敲着,纱幕之下的面容上『露』出了难『色』,又说道“师父究竟还在不在洛州我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之所以要找到师父,一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只要能见到师父平安无事,墨轩自然也不用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悄悄潜入青琼山上去查探一番。毕竟当日离开了青琼山之后,师父留在山上替自己断后,自己后面也不知师父到底有没有从那些青琼山之人的手下逃走,这就带着慕容秀清去了太原,后又去了营州,便是更加无从得知师父的下落。二来的话,则是墨轩心里对青莲剑诀也是有着许多疑『惑』,这就想要找到师父请教一番,这青莲剑诀乃是青琼山的不传剑法,可自己是阎罗之人,自然是不可能从青琼山那边得到答案,这世上唯一能与自己解『惑』之人,便也只有师父一人了。
“墨公子”
但听着墨轩自言自语地问着,慕容秀清也拿不定主意,更是不敢去做墨轩的主,只是与墨轩建议说道“墨公子,我们终日在这里守株待兔也是无用,且不说这些人知不知道凌前辈的下落”
说着一顿,目光瞟向四周,看着那些武林众人并未注意到自己与墨轩的对话之后,慕容秀清压低了声音,这又继续说道“就算我们听到有人说起凌前辈之事,也无法断定那消息的真假,与其这般在此耗费了时日,倒不如想着法子去弄些银钱来,再去向天机阁买来消息,从天机阁得来的消息必然准确,总比在此一直苦等要强”
“嗯”
闻得慕容秀清此言,墨轩沉『吟』一声,手中端起茶杯的同时,心中也开始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
慕容秀清所言倒是不错,自己只是猜想着师父还在洛州,却无法肯定下来,而师父要是不在洛州的话,自己这一趟便算是白来了。与其在此打听着师父的行踪,倒不如趁早去向天机阁买来消息,倘若师父真落在了青琼山的手中,自己也能够尽早的知晓,再想法子去将师父给就出来。
如此想着,茶杯也送到了纱幕之中,墨轩饮了一口,才发现那茶水都已是凉了,入口满是苦涩,但墨轩权当提神解渴,待得将茶杯放下,这才听墨轩嚷道“那好”
思索了一番之后,墨轩心中已是有了主意,便是接受了慕容秀清的提议,这就说道“那我这就去想办法弄银子,再去找天机阁买消息”
“嗯”
见状,一旁慕容秀清也应了一声,便一边从腰间取下一只钱袋向着墨轩递去,又一边说道“墨公子,这是秀清身上所有的银子,虽然不多,但墨公子救了秀清『性』命几次,秀清无以为报,眼下能帮上墨公子多少就算多少吧”
闻言一怔,看了看送到自己面前的钱袋,又看向慕容秀清一眼,墨轩显然没想到慕容秀清会这么做,这可是慕容秀清身上所有的银钱,这下一起都交给了自己,以慕容秀清的本事,想要再弄到这些钱财,还不知要花上多少功夫。
本是想要婉言相拒,但想到慕容秀清的『性』子,如果自己不肯收下这些银子的话,慕容秀清断然不肯罢休,还会寻着法子地来与自己报恩。便是不愿再让慕容秀清为了自己的事儿费心费力,墨轩一番思索之下,只好先接下了那只钱袋,又和慕容秀清说道“慕容姑娘这份恩情,在下铭记在心,只要在下弄够了银子,再一并还给慕容姑娘”
拱手冲慕容秀清说完,墨轩也不打算于此久留,反正这些武林之人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与其听着他们在此处瞎扯,倒不如赶紧想办法去弄来银子,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说完,墨轩这就站起了身来,桌上扔了几个铜板,便是茶水钱。
看着墨轩这边二人起身要走,那边茶馆的小厮撑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也不见他来收钱。这些江湖武林之人白日里闲来无事,总会找上一间茶馆酒楼坐上半天,小厮对此事已是感到习以为常,而且此时也不见有其他客人过来急着要入座,那小厮自然是不会着急。
可就在墨轩起身之时,却是忽闻身后传来了几人的谈话,但听有人说道“堂堂天秦金科状元,居然会明珠暗投去西北投敌,与叛军同流合污地反过来对抗天秦,此事可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了”
“可不是么”
这人说完,便有另外一人接话说道“天秦第一位状元,那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是被皇上亲自提名为状元的仕途坦『荡』,今后还不知道能做多大的官,说不定刚一入朝为官,皇上就会给他封个大官当了可他居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要,还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非要去西北投靠叛军,还成了那逆贼楚天扬麾下的军师,也不知道那状元郎是怎么想的”
“你管别人怎么想的说不定别人根本就看不上朝廷里的官员,这才想要去跟叛军打天下,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异姓王爷当了,难道你以为一个状元而已,还指望着当今圣上会给他封王”
却是有人故意与前者对着来,但话一说完,立马就被身边的人拍了一下,又将手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低声骂道“慎言你这人不要命了要是被天刀玄卫的听了去,抓你入了大牢,可有你这厮好受的”
经得这人提醒,那人才幡然醒悟,汗水顿时湿透了后辈,又急忙扫着目光看向四周,发现此处并无天刀玄卫与朝廷的官兵,这才放心下来,便是不敢再多言半字,唯恐自己又说错了话。
那人是个口无遮拦的,旁人也不去搭理了他,免得他说话没个轻重,又听有人说道“不过这事还是朝廷的事,也轮不到你我几人来管,你说那状元冒着诛九族的大罪去跟着叛军造反,但我却听说,那状元郎在世上根本就没了亲人,朝廷就是要诛他九族,他找得到人下手么”
“难道还要把那状元郎的爹娘尸骸从坟里挖出来鞭尸不成”
“哈哈哈哈哈”
说起了一句玩笑,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但笑罢过后,又有人说道“那状元造反归造反,可我听说了,那状元好像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朝廷一直有意地封锁着这方面的消息,我们这些人才无从得知”
“这倒也是,那堂堂天秦状元,居然跟着叛军造起了反,可是扇了朝廷老大一个耳光,朝廷为了自己的颜面,又怎么会放任此事不管”
有人跟着附和说道。
“也不知道那状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容易考了一个状元不说,却非要去从了反,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要是能给我多好啊”
“真是美的你”
有人异想天开地说着,换上的却是旁人的笑骂,随后又听有人说道“据说那个状元郎好像姓孟,原本是茂州的一个穷苦书生,名好像叫什么孟齐阳”
“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是让人觉得挺可惜的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挣来了这次一步登天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不说,还要被打得沦为反贼,以后怕是有家也不能回咯”
说着便是摇头一叹,但旁人反而拿着这事说笑道“什么叫有家不能回那孟齐阳的家乡不是在茂州么茂州本来就在西北,要是叛军能够使一把力地破了兰州,再打到茂州去,那状元郎不就可以荣归故里了么”
“哈哈哈哈哈”
这话说出,又引得几人好一阵大笑,可听着这些话传入了耳中,墨轩立在原地不动,心中却是有些微微地震惊
“孟齐阳考上了状元却去西北投了叛军”
几人的谈话交织在一起,便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让墨轩一时半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自己在茂州所认识的那个落魄书生,与自己说着要考上状元之类的话,自己也只是当作玩笑话去听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想时隔许久,竟还真让他高中了状元,这本就是他的毕生所愿,他正是希望能够高中状元,反而再回茂州去迎娶他的心上人,但眼下事态急转而下,墨轩不知孟齐阳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好端端的非要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他就不想去迎娶他苦恋多年的心上人了
无法得知孟齐阳为何会这么决定的原因,但依得墨轩的猜测,便是燕瑶那边出了差错
“唉”
长叹一声,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墨轩虽不愿见到孟齐阳落得如此地步,但奈何事已成定局,墨轩也无法去改变什么,眼下自己还要去寻找师父下落,自是不可能前去兰州劝得孟齐阳回心转意,只希望孟齐阳自己作出的这个决定,不会让他感到后悔才好
不过是与孟齐阳萍水相逢而已,相识也是不深,墨轩就算听说了孟齐阳之事,也不会太过去上心,只待片刻就将心中的心绪抛诸脑后。
“嗯”
但看着墨轩起身之后就突然不动了,慕容秀清不知墨轩发生了何事,这就轻咦一声地看去,那边墨轩却已是回神了过来,也不再多想什么,只是说了一声“走吧”,然后继续转身离去。
见状,慕容秀清连忙跟上,二人不久之后就融入了川流不息的行人之中不见了身影。
而对于这样的二人,就算带着斗笠纱幕看不到容貌,不过江湖之上武林中人如此打扮的可多了去了,二人的离开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在瞟了两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众人又各自聊着各话,说起了自己行走江湖之时的所见所闻
而离开了茶馆,墨轩与慕容秀清走在洛州的街头,看着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街边还有不停叫卖地小贩,但分明记得此路却不是回去客栈的方向,慕容秀清也不知墨轩要去往何处,便问道“墨公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闻言,墨轩转头看来,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慕容秀清,虽然看不见对方面上的表情,墨轩只是平淡地答道
“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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