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兄若是有想作为,大可去考取功名即是!在下看孟兄身为读书人,定然也是满腹经纶,想要取得一个功名在身想必也是不难,孟兄又何不去试上一试?”
墨轩向孟齐阳建议说道。
可孟齐阳听得墨轩这话,非但没有眼前一亮,反而是深叹了一口气,又摇头说道:“墨兄此言,齐阳又如何会不知?齐阳自然也是有曾想过这些,只是齐阳身上还有些许原因,却是让齐阳不能这般去做…”
“哦?”
闻言,墨轩便是一声轻咦,又问道:“孟兄莫非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孟齐阳不答,只是点头不语。
见状,墨轩这又追问道:“不知孟兄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可否与在下一说,或许在下能够为孟兄想得一些办法?”
见着墨轩追问,孟齐阳也不好不去答他,于是只能答道:“不是齐阳不愿意说,只是这些事情说出来,墨兄怕是也无能为力,齐阳有口难言啊!”
孟齐阳已是这般说了,但墨轩仍是不依不饶,这又说道:“愿闻其详!”
见墨轩坚持,孟齐阳便也不再隐瞒,于是答道:“齐阳寒窗苦读十数载,本也是想要赴京考取一份功名,以此来光耀门楣,奈何齐阳家中无人,更是放心不下这祖传的宅院,要是齐阳走了,谁又来替齐阳照看这些?”
说着一顿,便见孟齐阳面上神色一变,这又露出一丝向往与爱慕说道:“还有一方原因,便是因为齐阳的意中人,此事本是有些难以启齿,但齐阳不将墨兄看作外人,这才与墨兄说来…”
虽是与墨轩萍水相逢,这才认识不久,但孟齐阳见着墨轩能够为神兵门出头,想来也是一名行侠仗义的义士,自问墨轩的为人定是不差,这才会与墨轩交心而谈。
而墨轩听得孟齐阳之言,这也是明白了孟齐阳不愿离开茂州的原因,只是他没想到孟齐阳竟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于是又疑声念道:“孟兄的意中人?”
闻言,孟齐阳不禁颇为难为情地一笑,便对墨轩解释说道:“正是齐阳的意中人,她不光是貌美倾城,心性更是极好,而且琴棋诗画皆是精通,有时候齐阳也是自愧弗如…齐阳与她早已是私定了终身,虽说如今还不能长相厮守,但齐阳一直在想着办法,如何也要将她迎娶进门!”
听得这话,墨轩也是一笑,想不到孟齐阳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于是又笑着问道:“不知孟兄的意中人是这茂州城中哪家的小姐,竟能够惹得孟兄如此魂牵梦绕,在下听得兴起,倒是想要见识一番,这世上难道真还有这等才艺双绝地女子?”
墨轩说得无意,此言一出,孟齐阳的神色却是一黯,这又叹声答道:“瑶儿她并非是大家闺秀,而是青楼中的红尘女子…”
闻言,墨轩便是一惊,想不到孟齐阳口中的意中人竟然人一名青楼女子,他不由得也是愣神起来。
“孟兄的意中人竟然是一名青楼女子?”
但似是有些不信,墨轩这又复问一声。
孟齐阳闻声看来,却是急忙解释说道:“瑶儿她并非寻常的青楼女子,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瑶儿委身青楼也只是身不由己而已…齐阳一直在想办法,想要给瑶儿赎身,只是齐阳身无长物,更别说筹得那几千两银子,所以瑶儿只能一直留在青楼之中…”
“原来如此…”
孟齐阳已是说得清楚,墨轩便也面露了然,若是真如孟齐阳所说这般,那瑶儿姑娘才艺双全,屈身青楼也是身不由己,但她洁身自好,倒也算是一个好姑娘。
想到此处,墨轩不知为何,竟是想要见识一下孟齐阳口中的这名意中人。虽说墨轩如今身上银钱不多,不可能把银子给孟齐阳让他去替意中人赎身,但要请孟齐阳去那青楼之中与意中人想见一面,应是不成问题。
打定了主意,墨轩便与孟齐阳问道:“孟兄,不知孟兄可否带在下去见一见孟兄口中的意中人?在下如今囊中羞涩,虽是不能帮到孟兄,但让孟兄与那瑶儿姑娘见上一面应是不难!”
“墨兄能够让齐阳与瑶儿见面!?”
一听墨轩这话,孟齐阳便是惊喜交加,他想不到墨轩竟会如此,心情也是不由得万分激动。
毕竟去那青楼一趟可是价格不菲,想要见到自己意中人更是难上加难,少说也得好几百两银子才行。孟齐阳自己自然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但如果墨轩愿意出这个钱的话,孟齐阳虽是不好意思接受,可他心中还是万分希望能够见上自己意中人一面。
“不过是去那青楼一趟而已,在下虽是没有去过,但想来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事,这些银钱,在下自问还是拿得出来。”
朝着孟齐阳,墨轩点头答道,丝毫没有说笑之意。
见此,孟齐阳不禁更是欣喜,但一想到墨轩远来是客,自己身为主人,竟然还要墨轩与自己破费,他虽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意中人,但此时也是犹豫了起来。
“墨兄的好意,齐阳还是心领了,可此事乃是齐阳之事,墨兄想要帮到齐阳,齐阳对墨兄自是感激不尽,但仅是为了如此,便让墨兄与齐阳破费,齐阳心中如何也是过意不去…”
摇了摇头,孟齐阳还是如此说道,便算是谢过了墨轩的好意。
见此一愣,墨轩没想到孟齐阳竟然会不答应如此,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那数百两银子在孟齐阳看来是一笔巨款,孟齐阳不愿自己“倾囊相助”,这才婉拒了自己的好意。
一阵苦笑,墨轩心道这孟齐阳为人果然不错,能够看出他十分想要见到他的意中人,但这种时候,他还会与自己考虑,不愿自己破费了钱财,倒也有个难得的赤子之心。
可是墨轩已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帮上孟齐阳一帮,这数百两银子,他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于是他又与孟齐阳说道:“孟兄不必多想,不过是数百两银子而已,在下倒是不甚在意这些,若非是今日在下身上银钱不够,就是拿出数钱两与孟兄的那位意中人赎身也是不无不可!”
见墨轩说得轻松,丝毫没有为难地样子,孟齐阳便已是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这也不是墨轩在骗他,毕竟墨轩身为阎罗的杀手,更是在那阎罗索命榜榜上有名,想要弄到数千两银子的话,墨轩顶多也就是去接下几桩买卖而已,只要能够完成,便是上万两白银,墨轩也能够弄来。
只是眼下时间仓促,墨轩倒不可能再去接下买卖,于是只能打算暂解孟齐阳的相思之苦,便让他二人先见上一面再说。
而孟齐阳听得墨轩这话,其面上已是换上了惊喜之色,这又冲着墨轩呼道:“墨兄此言当真!?”
“自然是当真,在下也没这个必要去骗孟兄不是?”
反问了一声,墨轩面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倒是看得孟齐阳心中更是相信了他。
没有多言,便见孟齐阳起身而立,又冲着墨轩深深拜了下去,口中大声地呼道:“墨兄大恩,孟齐阳铭记于心,但无以为报,唯有在此先向墨兄谢过,等到日后,便是衔枚结草、必将报答!”
言罢,孟齐阳又是拜了几拜,竟还要冲着墨轩跪拜下去,这直看得墨轩连忙起身,将孟齐阳给扶起说道:“孟兄可切勿如此!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即可,在下这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万万当不得孟兄如此大礼!”
说完,墨轩便硬拉着孟齐阳起身,如何也不肯再让他给自己拜礼。
听得墨轩此言,孟齐阳心中也是极为感动,但他心意已表,便也不复多言,只是与墨轩说道:“墨兄如此待齐阳,齐阳便交定墨兄这个朋友了,以后墨兄但凡有需要齐阳帮忙的地方,齐阳一定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见状,墨轩却是摇手含笑说道:“孟兄不必如此,墨轩也是不愿见到孟兄与心上人相思成疾,这才小小帮了一个忙而已!”
“原来墨兄之名叫作墨轩!”
终是知晓了墨轩的名字,孟齐阳心中暗自记下,随即又是一笑,其面色尽显红润,似是有些羞涩,便说道:“墨兄如此成人之美,只为一解齐阳心中相思,看来墨兄定也是有着心仪女子,否则又如何会知道这相思之苦?”
听得这话,墨轩却是一愣,又尴尬一笑地答道:“心仪女子?墨轩似是好像没有…”
说着一顿,墨轩脑中不禁闪过一段画面,那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墨轩已是淡忘了许多,若非此刻正好提起,墨轩只怕都难以将其给想起来。
而孟齐阳看到墨轩神色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竟是不再见到吭声,其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于是便冲着墨轩试探问道:“墨兄…墨兄?”
“嗯?”
闻声回神,墨轩定睛看去,见到孟齐阳正盯着自己看个不停,他这才察觉是自己失态,便与孟齐阳告罪说道:“孟兄别见怪,刚才墨轩只是想到了某些事,这才不由得愣了神…”
“墨兄想起了何事?”
孟齐阳好奇问道。
“不过是些许回忆罢了…”
脑中回想着方才的记忆,墨轩也不看向孟齐阳,只是吃声答着,这又笑言道:“或许,这世间倒还真有那么一人吧…”
“啊?”
墨轩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孟齐阳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这便嚷了一声。但墨轩也没有解释之意,只是但笑不语,孟齐阳见着,倒也不好再去过问。
只是墨轩既然已是答应了孟齐阳,要让孟齐阳与其意中人见上一面,二人便也不再留在孟齐阳家中,墨轩这就让孟齐阳与他领路,趁着现在天色未晚,二人一同朝着城中闻名的青楼行去,孟齐阳的那名意中人,便是在那家青楼之中。
一路上,墨轩也听孟齐阳说起了他的那位意中人。
那女子姓燕名瑶,今年年方二十,倒是和墨轩一般年纪。而这燕瑶去到那青楼之中时,却是在数年之前,那时孟齐阳与这燕瑶皆是不大的年纪,燕瑶就这么被人牙子卖到了青楼之中,也可见她命之苦。
只是燕瑶虽是命苦,但她也不知是何出身,竟是有着一手不错才艺,特别是琴艺方面,更是压得青楼之中众多女子一头,于是便被那青楼老鸨奉若瑰宝,这也是燕瑶虽是在青楼之中,却一直守得清白之身到现在的原因。
而孟齐阳与燕瑶相遇,便是在数年之前,那时的孟齐阳还是青春懵懂,与燕瑶在街头相遇之后,便是被燕瑶的容貌给深深迷住,那燕瑶也是倾心于孟齐阳,至于这其中具体缘由,孟齐阳倒是未与墨轩说起,墨轩也不便问得太过详细。
于是就这般,二人相互一见钟情,便不时相邀于城中见面幽会,只是这次数多了,终是被青楼之人给发现,竟是还因此将孟齐阳给痛揍了一顿,并且警告孟齐阳不得再接近燕瑶,否则便要废了孟齐阳的双手双脚,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这也是孟齐阳家中家道中落,要是他孟家如今还能有祖上光辉景象,又如何会被人欺负得这般地步。
只是孟齐阳被那些青楼之人警告之后,燕瑶也是十分担心孟齐阳的安危,便就此再也不肯与孟齐阳相见,唯恐这样会害了孟齐阳的性命。
但如此一来,二人便也是相思疾苦,孟齐阳虽是想要替燕瑶赎身,可他拿不出那么多银钱,便是再想也是无用。而燕瑶也是身不由己,青楼更是需要她来为自己挣钱,又如何肯轻易放她离开?
如此一来,二人便也落得今日这般田地,那燕瑶整日在青楼之中以泪洗面,连青楼的生意都给影响了不少,青楼之人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自然也是警告了她一番,可收效却是甚微。
至于孟齐阳,他见不着燕瑶,更是不愿离开茂州,于是如此一拖就是数年,一直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