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俊的孩子?”
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墨忘祖顿时惊喜不已,其一对老目已是瞪得溜圆,激动之间却忘了话。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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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又看向墨轩,并盯着看了许久之后,这才从墨轩的面上看到了自己二儿子时候的影子,心中也是相信了自己儿子之言。
“原来是俊的孩子!”
道了一声,墨忘祖顿时一笑,笑得极为开心,又冲着墨轩不停地招手道:“来,快过来!到爷爷这来!”
这一刻,墨忘祖已是浑然没有了之前久病地模样,只见他面上还泛起了一抹潮红,似是极为兴奋。
见状,墨轩却是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去,他不禁转头看向大伯,想要问问大伯的意思。
察觉到墨轩的目光,墨豪看了一眼,便点头道:“去…爷爷叫你过去呢…”
见此,墨轩这才放下了心,于是心地向着床榻走了过去,最后立在了床榻之边,便不再靠近半分,显得很是拘谨。
可墨忘祖对此似是并不满足,但见他又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前,又道:“来,再近些,坐到爷爷面前来…”
“嗯…”
应了一声,墨轩没有多言,只是为了如爷爷的意,便坐到了床榻之上,而墨忘祖的那只枯手,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触碰到了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孙儿。
“哈哈哈哈哈!”
朗声一笑,浑然没有病态之感,墨忘祖已是笑得合不拢嘴来,又盯着墨轩看个不停,面上全是满意之色,便道:“豪儿给老夫生了个孙子,俊儿竟然也给老夫生了个孙子,想不到老夫卧病在床多年,今日又多出一个孙子来,真是令人高兴…”
“哎哟!看看爷爷的好孙子,都长得这么大了,模样也是像极了你爹娘,方才爷爷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一直没去问你,现在看来,爷爷刚才果然没有猜错…”
“也是,你爹娘都离开这么多年了,你长这么大也是正常,看你模样,似是比非儿还要上两岁,你爹娘倒是没有让这辈分乱咯…”
满面笑意地着,也不顾墨轩听不听得明白,墨忘祖只是想要把这些年心中之话尽数吐出,不吐不快…
“对了…”
待得兴尽,墨忘祖这又看向墨轩,便问道:“方才你大伯,你叫墨轩?”
“嗯…”
冲着爷爷点头应着,也不知是不是被爷爷地样子给吓着,墨轩似还是有些放不开来。
“墨轩…墨轩…”
念着墨轩名字两声,墨忘祖双目微眯,一双手只是抚着墨轩双手,待得几声过后,他便已是明白了墨轩名字之意,这又道:“看来俊儿是极为看重萱那丫头,否则也不会给他儿子取这么一个名字…”
闻言,一旁墨豪也是附和着道:“爹猜得不错,墨轩这名字,正是弟弟取了弟妹的名字而成。”
没有吭声,也不知墨忘祖有没有听进去这话,他只是抬起头来,又环首望了一眼四周,却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身影,其心中疑惑,一对寸长白眉也是一皱,这又冲着儿子问道:“为何不见俊儿的身影?他…难道没有跟你回来?”
尚不知次子早已离世多年的墨忘祖,心中最坏地打算也只是自己次子心中介怀当年之事,这才不远回来面见自己,所以只是让墨轩跟着长子回来。
“呃…”
被父亲如此问起,墨豪顿时一怔,已是呆在了原处,不知如何启齿回答父亲所问。
面色沉重,又抿嘴不语,但如此定是瞒不住父亲,墨豪心中知晓,所以只能长叹了一气,便将目光转向墨轩,示意墨轩来出实情。
瞥见大伯眼色,墨轩心中也是压抑,但见着面前这位想要见到自己儿子的老者、这位想见上自己父亲一面的爷爷,墨轩心里到底是不忍,便在这一会儿地功夫,墨轩已是想好了措词,这才朝爷爷唤道:“爷…爷爷…”
“嗯?”
闻声一咦,墨忘祖转目看来,见着是孙子叫着自己,墨忘祖便问道:“好孙儿,怎么了?”
“爷爷…”
又唤了一声,墨轩却是只觉难以启齿,面对自己爷爷,面对这么一个期盼着儿子能够回来的老者,那些话,试问墨轩又如何得出来?
“有话就,何须遮遮掩掩,徒作儿女态,不是我墨家男儿!”
见到孙儿欲言又止地模样,墨忘祖不禁面露不悦,于是开口训斥了两声,语气倒是不重,墨忘祖把握了分寸。
闻言,墨轩再是不忍,但还是决定开了这个口,于是沉声道:“爷爷…爹娘他们…早就墨轩时候…就被别人给害死了…”
话音一落,墨轩便是牙关紧咬、不再言语,而墨豪也是闭上双目,似是不敢去看父亲得知了此等噩耗之后地伤心模样…
“什么!?”
一声惊呼传来,正是出自墨忘祖之口,但见他一脸惊骇模样,整个人都被彻底震住,脑中也是如同响起了一道晴霹雳,直劈得墨忘祖脑中空白一片,只余墨轩那一句话还在空荡荡地脑中回响。
“俊儿他…被人给害死了!?”
吃吃地问了一声,墨忘祖心中却是不信,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害死,这叫墨忘祖如何肯信?
但这话却是从自己孙儿口中亲口出,而自己儿子也在一旁,虽是不见出声,但看他模样,显然也是知晓了此事,此时便是默认了。
听得墨忘祖之言,伯侄二人却是皆不出声回答,这话已是出了一次,又如何还敢去第二次?
见此一幕,墨忘祖又哪里还不明白,看来自己儿子之死定是事实,自己已是不能不接受了…
“俊儿怎么会死?俊儿怎么会死啊!?”
失声痛呼一声,墨忘祖不禁伤心欲绝,两行老泪早已夺眶而出,落得衣衫尽湿…
“爹…”
到底不忍见到父亲如此伤心,墨豪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劝住,便道:“爹…弟弟早已离世多年,还请爹爹不要伤心过度,以免伤了身子…爹,你大病未愈,还是身子要紧…”
可对于儿子的安慰,墨忘祖却是听不进去,只是坐在床榻之上兀自流泪,又痛心呼道:“俊儿离世,为父却是到了今日才得知此训,当年俊儿便是因为为父的过错才离了墨家,不想出了墨家,俊儿就被人所害…你娘她在世之时,最疼的便是俊儿,如今俊儿不在,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叫为父死后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对你娘啊…”
“咳…咳咳!”
得悲痛,或是牵动了病情,只见墨忘祖完这话,便是躬身一阵猛咳,咳得煞是激烈。
“爹!”
见此一惊,墨豪不禁一呼,这便飞身扑来,便与父亲拍着后背顺气。
“爹,身子要紧,你可莫要坏了身子!”
又向父亲劝了一声,墨豪神色满是担忧,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可墨忘祖却是抬手一个劲地摇着,直到缓过劲来之后,才极为吃力地道:“比起俊儿之死…为父的身子…又有何重要?咳咳…”
这话完,墨忘祖又开始猛咳,墨豪看得心中大惊,连忙一边替父亲顺气,又转头看向墨轩,便想要墨轩也来劝上几句,父亲不听自己的话,或许会听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孙子之言。
对上大伯目光,墨轩心中已是明白了大伯之意,这也不需墨豪开口,墨轩便扶着爷爷枯瘦身子,又忍痛道:“爷爷…爹娘已是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墨轩也知道,所以比起爹娘,墨轩更希望见到爷爷健康长寿,千万不要太过伤心,相信爹娘在上看着,也不希望爷爷因此使得病情更重的!”
墨轩这话得情真意切,就是墨豪听得也是为之动容,又何况墨忘祖?
听得这话,墨忘祖虽是老泪纵横,但此刻也是停住,便见他转头看向面前孙儿,蠕了蠕双唇,虽是没有话,但心中不禁感动万分。
“好孙儿…爷爷的好孙儿…”
冲着孙儿一唤,墨忘祖的手已是覆上了孙儿的面庞,他细细地摩挲着孙儿面颊,看着孙儿那与儿子颇有几分相似地容貌,就像是儿子就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这又想到了多年之前,儿子尚未离开家中之时,陪伴在自己身边之时地场景,其心中不禁更是难受起来。
可虽是如此,墨忘祖仍是忍住了悲痛之意,或许是因为墨轩之言起了成效。
“好孙儿…”
仔细地看着孙儿,儿子的面容也渐渐地消失,墨忘祖止住了泪意,这又向孙儿问道:“孙儿…你告诉爷爷…你爹娘他们…究竟是如何被人害死的?”
“是五毒教害死了爹娘…”
与爷爷如实地答着,墨轩从始至终娓娓道来,墨豪虽是听墨轩了多次,但此时心中仍是气愤难耐,更何况丧子之痛的墨忘祖…
“五毒教…”
咬牙切齿一喝,墨忘祖浑身气势一变,盯着身前空处又道:“图谋我墨家秘术也罢…可却是因此害死了老夫儿子!我墨家…与五毒教不死不休!”
闻言,墨豪并无多大反应,或是他早就料想到了父亲在得知此训之后的反应。而墨轩听得爷爷此言,心中便是大喜过望。爷爷虽是病重,但仍是家主之主,就连爷爷都出了这话,墨轩又何必担心大仇不报?
完一声,墨忘祖这又朝着孙儿看来,其面上露着疼爱与不忍之色,这又道:“可怜我这孙儿,自幼失了爹娘,还要被五毒教追杀多年,幸得你大伯寻着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受多少苦难…”
可墨轩却是摇头道:“爷爷,这不算什么,墨轩可是拜了师父为师,又跟着师父学习了剑法武艺,那些寻常五毒教弟子根本不是墨轩对手,这些年反被墨轩杀了不少五毒教之人,也算是为爹娘之仇收得了一些利息!”
“好!”
听得孙儿之言,墨忘祖双目登时一亮,这又红光满面冲着孙儿赞赏道:“不愧是你爹的儿子,这才有我墨家男儿风范,五毒教胆敢害死你爹娘,你便要将他教中上下杀个精光,以此来报你爹娘大仇!”
“嗯!”
重重地点头,墨轩便是一应,他心中可正也是这个打算。
而就在墨忘祖又要开口再言之时,屋外却是忽地传来一道话声。
“家主,该服药了。”
这话声乃是一道女声,应是之前便退下的几名丫鬟之一,此时又来与墨忘祖服药。
闻声,墨豪不敢怠慢,这便来到门前开门,便见到一名丫鬟正端着瓷碗立于门前。
“大公子!”
一见到开门之人竟是大公子,这丫鬟一吓,连忙蹲身行礼,却被墨豪抬手扶住。没有多言,墨豪只是心地接过了瓷碗,就冲着这丫鬟挥手,示意她退下,这便又转身进了屋子。
“爹,服药了…”
来到屋中,墨豪眼也不抬地了一声,目光只是盯着手中瓷碗,虽是颇为烫手也不顾,只是生怕洒出来了些许,坏了这一碗汤药。
“嗯…”
闻言,墨忘祖轻应一声,这便靠着床榻坐好。
墨轩见状,连忙起身便退到了一边,不敢妨着大伯喂药,两眼只是落在了大伯的身上。
只见墨豪轻身来到床边坐下,又执着汤匙搅了搅汤
汤药、轻吹了吹,待得汤药凉了些许,这才送着一勺到了父亲嘴边。
见到儿子动作,墨忘祖心中一暖,方才还悲伤之心,此时也好转了些许,这便含笑将那汤药服下,尽管药味儿有些发苦难耐,但吞入了口中,又落下了腹,便是一股沁人心脾之香甜。
这一切,本应当是由丫鬟来做,但墨豪念在自己离家数年,一直未归,今日才刚刚回来。想到这几年未在父亲膝前尽孝,反倒让病重父亲留在家中,墨豪心中不是滋味儿,这便想着弥补,所以才接过了丫鬟送来的汤药,打算亲自喂父亲服下。
而墨轩眼看着这些,他虽是并未出声,但其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一幕,其实也是墨轩心中所期盼的,若是父亲还在,等到父亲年迈之后,自己也能如大伯这般,尽心尽力地服侍着父亲,那该有多好…
目中发涩,想必是自己念想着父亲,又触及了伤心之处,墨轩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只静静地等着大伯与爷爷喂药完。
一碗汤药,本是不多,常人不过三两口而已,但墨豪念在药味儿苦涩又烫嘴,这才喂得极慢。
而墨忘祖似是也非常享受这种时光,他只是含笑看着儿子,一点儿也不觉得那汤药发苦,所以他也不去催促儿子,只是一口一口地吞药入腹,直到许久之后,那瓷碗之中最后一滴汤药入口,才算落定。
搁下瓷碗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屋外等候了许久的丫鬟听着那瓷碗汤匙轻碰之声,这便无声地入屋收走了瓷碗,只留得一家三人还在屋中。
但墨忘祖服药过后,便是要好生歇息,墨豪知得这些,所以也不打算久留,只是与父亲又谈了几句,这便照顾着父亲歇下,又带着墨轩离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