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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抵在云重紫的脖子上,那人的声音冰冷透凉,“三娘以为我不会杀你?”

云重紫低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天霸,笑容不减,“不只我这么认为,连天霸都知道公主是不会杀我的。”

“那你就错了。”甘娜冷冷道,“做人不要太自信,我想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云重紫稍稍推开脖子上的刀刃,蹲下身摸了摸天霸的脖子,天霸是关安哲驯出来的,他把它交给自己,想来除了给虎子配种,也是为了保护她吧。

她借着月光笑看着蹲在地上的天霸,若是甘娜真的会伤她,它早就不顾一切地撕咬上去了。

天霸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会儿看看云重紫,一会儿又看向甘娜,嗷唔一声蹭了蹭它脖间温柔的手。

云重紫笑了笑,“你认为你杀得了我?”

“你该不会是认为有天霸在就能保护得了你?”甘娜哼笑,“这天霸从出生到养大我都在它身边,除了王爷,它和我最亲了,就算是王爷的命令,它也不会伤我。”

“公主做人真是自信。”云重紫笑笑,“其实杀了我对你又用什么好处?”

“只有杀了你,王爷才会死心。”甘娜的声音低下来。

云重紫失笑一声,“死心?他有心吗?我以为在关王爷眼中,只会对自己有帮助的事情上心,于他而言,我不过是有些利用价值罢了,一如公主你,正是还有些价值,王爷才会忍让罢了。”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甘娜也蹲到云重紫的身边,匕首又抵在她的脖子上,蹭破了她的脖颈。

“公主要杀早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公主认为杀了我,自己就能跑得掉吗?”

甘娜被云重紫的话挑衅,刺入她皮肤里的刀刃又深了一分,“既然你都不害怕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正好我看看在王爷心中到底是在乎你还是我比较重要!”

“有意义吗?”云重紫冷眸里射出冰寒的光,“我是不知道在王爷心中谁重要,但是你这么做只会让王爷失望罢了,他把堵住压在你身上,你却做了些什么报答他?我和你不同,我与王爷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谁若当了真,谁就先输了。”

甘娜要杀云重紫的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不敢说是这世上最了解关安哲,却是最在乎他的人,从小到大她把那个男人奉作自己的天神,敬仰他,爱慕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记在心里,即使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哪怕是献出身体和爱情,只要能帮助那个伟大的男人,她做什么都愿意。

然而当她第一次听到一个叫云重紫的名字,她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关安哲残冷的生活里出现了暖阳,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他明明知道来大元根本是做人质,居然还心甘情愿地来此,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叫云重紫的女人。

她和他曾经靠的那么近,她都不曾感受到关安哲心里的暖,触及到的只有他冰冷无情的心,然而提到云重紫,看到云重紫,这一切就全变了,她从小就仰视他的高度,以至于她比他更早的发现他为云重紫复苏的心。

甘娜的目光阴毒起来,她可以得不到,但也绝对不许别人得到,关安哲可以娶别的女人,可以有许多的女人,但他绝不可以动情!

“输了?”甘娜呵呵的冷笑,“杀了你,我就不会输了。”

她猛然提起匕首向对面的人刺去,云重紫微微挑眉,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声叹息后,就听有人悄无声息地伸出一把利剑放在甘娜的脖子上,那人的声音刻板无请,一如他主子一般。

“公主,把匕首放下来。”

甘娜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思议地责问:“达魁,你居然护着这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达魁冷漠地垂下眼帘,低声道:“公主,我只知道你伤害三娘子,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我不过是杀个汉人而已,能怎么样!我又不是没杀过人!”

甘娜飞快地抓过云重紫的胳膊,匕首朝着她的胸口刺入一寸,刚刚刺透衣裳,甘娜的脖子一痛,立即感受到脖子上流出涓涓鲜血,心中惊怒,“达魁,你敢伤我!”

“我只是保护我该保护的人,任何人伤害三娘子,就是我的失职!”达魁穿着黑色斗篷,微风吹拂,衣袂飞扬,像是披着夜光的冰冷。

“你大胆!你的主子是王爷!”甘娜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双手握着匕首再次故技重施,达魁丝毫不退让,“三娘子是王爷的人,她同样是我的主子。公主还是不再动了,否则休怪我无情。”

“你敢?!”

“我敢!”

两个人争执间,云重紫蹙着眉打了个哈欠,“达魁,公主只是和我闹着玩的,她不会伤我。”

“我会!”甘娜恶狠狠地歪过头,“你真是好本事,连达魁都听命于你,是不是有一日你就会把王爷玩弄于鼓掌之间。”

云重紫干笑两声,“公主你可别开玩笑了,王爷不玩弄我们这些人就不错了,我哪有那本事和他较真。”

她双手握着甘娜的手,强硬地推开她,“我知道你不会伤我,你若是伤了我,就没人治好你的病了。”

“今日你不是还说我没病。”甘娜忽然不敢对视云重紫的眼睛。

云重紫和她微微拉开些距离,抬起一只手,虚抚过她的面纱,压低声音笑道:“你的病啊在这里……”

“你!”甘娜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把匕首收起来,紧盯着云重紫,像是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只是诈自己上当。

云重紫抬头冲达魁使了个眼色,达魁见状先是怔了怔,才沉默无语地隐去身子。

云重紫这才拍拍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实出了血,又瞧了一眼甘娜,心道真是倒霉,这女人总是给自己惹麻烦。

既然她挑明了态度,自己也没必要和她虚以为是,不耐道:“别你啊我的。在公主心中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其实你的病并不难治啊……”

“我没病!”甘娜又不承认了。

有时候人就是如此,一旦戳中自己的心思,反倒强硬着自己的身板死也不承认了。

饶是云重紫并不愿意和甘娜计较她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可是人不能把无知当天真,不然别人以为自己会是病猫随意践踏。

云重紫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抬起手猛地撕掉甘娜的面纱,甘娜措手不及,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待发现自己的面纱随风飘落,整个人一惊,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扔掉匕首捂住脸,“混蛋!我的面纱!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云重紫猛地拉住她的衣领,将甘娜拉进自己的面前,“你敢动手杀我,我还有和你客气什么。甘娜,你的确是狠,但是有时候想的太天真,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是狠的是霸气的,我说过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在你还没杀我之前,我一定会有办法让大元还有金国都知道,这所谓的世间第一美女,根本就是骗人的。”

“你敢!”甘娜惊怒,想要推开云重紫的手,可是云重紫却反握住她胳膊,从怀里掏出关安哲的匕首来,紧贴在她的脸上,“我说过了,我敢!”

云重紫眯起眼,眼中迸射出阴狠,“甘娜,你不要天真的以为是我斗不过你,只是我不想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有些人是天生无法做朋友,但也不用做敌人。只要你不要总咬着我不放,你的脸我会帮你想办法!”

甘娜感受到冰凉的刀刃抵在脸上,知道自己只要乱动,刀子就会划破她的脸。

她的脸……她曾经倾国倾城的脸被火灼伤,不得已才天天带着面纱……

那是一道无法磨灭的痛,她为了这个伤疤找过许多大夫都没用,如今听到云重紫说能治好脸上的疤,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你根本就没办法,少在这威胁我也没用!”

“信不信是你的事,至于威胁嘛,公主说对了,我就是威胁你!”云重紫有些无赖地用刀子拍了拍甘娜的脸,“公主还是想清楚些吧。”

她重新抓过面纱替甘娜戴好,“我曾经看过一本医书,上面有换皮术,只是从来没试过,如果公主有足够耐心,就留我一条小命,也算是利人利己。”

甘娜愤恨地推开她,“云重紫,你很好。”

云重紫这才收起匕首,冲她咧嘴一笑,“这话很多人都说过了,我受之有愧呀。”

这一笑不要紧,牵动脖子上的伤口,痛得她直皱眉,就对甘娜也就失去聊下去的兴趣,“时候不早了,公主还是早点回去吧,这府里晚上可不太平,不知道哪里就藏着人偷听呢,希望她们别看到你的脸才好。”

“云重紫,你知道挑衅我的下场。”甘娜听到云重紫的话,难免有些担心自己的脸被人看到。

“也希望甘娜公主记住,我向来说话算话,伤我的人,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甘娜冷哼一声,收起匕首快步离开,脚步有些慌乱,她到不是担心其他什么,只是好像有些明白关安哲为什么会对云重紫另眼相看。

旁人看云重紫一味地忍让,就以为她好欺负,任何人都想去踩她,殊不知……云重紫的狠在不正经间,让人防不胜防。

瞧着甘娜走远,云重紫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她低声唤了声:“阿甲。”

她身后悄然地出现一道黑影,云重紫牵起天霸,轻声地吩咐:“麻烦壮士帮我把芍药扛回巧兰园。”

阿甲抽了抽嘴角,就像是提溜小鸡子似的把芍药抗在肩上,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着。

云重紫走了两步忽然道:“阿甲,方才你看见了吧。”

“没有。”

“撒谎。”

云重紫笑着摇头,就再无话。

阿甲是直接把芍药扛回了屋子里,云重紫回到院中是走的正门,小雪已经在门口等着焦急,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又见到她脖子上的伤,吃惊得连连捂嘴,也不敢喊出来,生怕惊动其他人。

刚进屋,小雪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见芍药居然躺在床上,趁四下无人,低声疾呼:“这是怎么回事?”

“芍药自己翻窗子进来的,她喝了点酒,你别惊扰了人。”云重紫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先在外面睡吧,有什么事我就叫你。”

云重紫知道芍药只是昏过去,只给她脱了衣裳盖好被子,自己又从药箱里拿出药膏来擦,刚坐到椅子上,就见案几的砚台上压了一张纸条,上面熟悉的笔迹写着: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她看了看上面的墨迹还未干,连椅子上都还有人坐过的余温,不知何处蹿出一股暖流划过心间,让人心中莫名一热。

想来那个留纸条的人是趁着自己不在,就到屋子里等着了,可是没等到就走了,又不知道是何缘故,所有的话只浓缩成一句话,已经包含着所有的心思和惦念。

云重紫摸了药膏,又在脖颈间缠了层纱布,垂眸掂量这句话,其实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无论关安哲是打的什么心思,她都必须暂时避一避。

敌进我退,敌不动我不动,才是明哲保身的办法。

※※※

又过了几日,云重紫脖子上的伤就好了,她以喝多了过敏为由已经几日不曾出过院门,谁来都闭门谢客,然而她的院子却还是有不少人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自从这院子里又多了只獒犬,两只獒犬像是前世的冤家一般,没日没夜地嘶吼,见面就你追我我咬你,整个院子都鸡犬不宁不说,大晚上吵得旁边的院子也睡不安宁。

就是云秀荷那么害怕獒犬的人,也忍不住来了两次,咒骂獒犬,让云重紫赶紧想办法解决了这事。

云重紫坐在屋里吃糕点,听到小雪汇报,挥了挥手,“去告诉她我没办法,要是二妹妹有办法,我可以随时把獒犬送到她院子里去。”

小雪领了话跑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大笑不止地回来说:“二小姐气得跑开了。”

云重紫拍了拍手上的渣滓,笑道:“行了,这几天这两个小家伙也挺卖命的,想必这府上是烦死我了,不如咱们就出去多清净去。”

就在今个儿清早,云重紫就去祥和苑对云老夫人说起给两只獒犬配种的事,搅得府上的人不得安宁,于是请命回阮如玉那边住段日子,等给虎子配好了种就回来。

云老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不回来,云重紫笑着答应,她心里明白云老夫人心里是打得什么主意,她是怕自己一去不返了。

芍药一早就收拾好行李,她和小雪一人牵着一只獒犬,身后跟着东芝和秋月,两个人拿着两个包袱,她们走在园子里,谁见了一老远就躲得远远的,怕极了那两只獒犬。

她在一旁碰了碰云重紫的胳膊,笑道:“三娘,我怎么觉得有一种横行霸道,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感觉不错?”云重紫揶揄她。

“是不错的,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做恶人呢。”芍药笑了两声。

她们经过云金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夏妈妈被几个婆子挡在门外,夏妈妈没进去,反而还落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出来,见到云重紫也没行礼,自顾自地低头离开。

云重紫和芍药对视一眼,只笑不语,就要路过新苑的时候,她们又看到云裳匆匆走过来。

云裳隔得远远的就唤道:“大姐姐,这是要出府吗?”

“是啊,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天天在院子里吵,吵到我就算了,还让你们跟着受连累,真是对不住了。”云重紫疏离得笑笑。

“大姐姐这话就太见外了,只是你这是要去哪里,住多久?”云裳问道。

“我回母亲那住些日子,等虎子怀上崽就回来。”

云裳看了两眼地上伸舌头怒瞪自己的獒犬,有些惊恐地拍了拍胸口,“大姐姐不在府里,我又剩自己一个人了,三姐姐最近常出府,而二姐姐又被关在院子里,据说现在连母亲都不能见呢,大姐姐可是知道什么原因?”

云重紫笑道:“许是正备嫁妆呢,嫁到宫里去,规矩自然是极多的,说不定在学呢。”

“当真吗?”云裳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她,“可是我怎么听说大姐姐给二姐看过病?还弄了一身血腥?”

云重紫听出云裳是在试探自己,不说是她,就是这些日子见到沈怡琳,她都有意无意地向她打听云金钰的近况,老夫人是狠了心不然云金钰见任何人,除了她外,其他人一律不许进云金钰的院子。

云金钰的腿彻底废了,之前不过是割肉留疤,如今一双腿断了好几截,别说她根本没给云金钰接骨,就是接骨了也成了瘸子,这是老夫人要的效果,而皇后太子那边根本不在意云金钰是瘸还是瞎。

他们只要她的血。

云重紫冷漠地垂下眼帘,“她是旧伤复发而已,出嫁那日就会好的。”

“原来是这样,可惜我不能去瞧瞧她,若是大姐姐下次见到二姐姐,请帮我给她带个好。”

“那是自然。”云重紫也不欲和她客套,“三妹妹这是要去忙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云裳手里提着药箱,但她最近并不去巧兰园,云重紫知道她这是去哪里,明知故问而已。

她笑着回答:“公主说要考国子监,我就把自己看的书给她带去几本,我们和大姐姐不同,你不用学闭着眼睛都可以考进去的,哪里像我……”

云重紫全当没听明白她的话,让芍药和小雪牵着獒犬让出路来,“那妹妹先请吧。”

云裳行礼谢过,刚走几步,又转过身嘱咐道:“姐姐,过些日子就要考国子监了,你可别忘了日子。”

“你不提我还真就忘了。”云重紫笑问,“我当真不知道,是哪一日来着?”

“还有十天。”云裳不假思索地回答。

云重紫笑着谢过,“那我就记下了,这些日子有你和公主作伴,也不会太寂寞,代我向公主问好。”

两个人彼此蹲了蹲,错开身子朝不同的方向离开。

芍药在云重紫的耳畔低声道:“云秀荷出府是见她表哥,魏玲文被沈怡琳打了一顿已经剩了半条命,云裳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俨然拿自己当沈怡琳的亲生女儿一般,每天都去伺候着,其余时间就到新苑和甘娜在一处,春梅说两个人只是说些医理上的事,并不说其他,不过云裳很是巴结甘娜公主。”

云重紫挑了挑眉,“雪梅都被你收拢了?”

芍药笑笑:“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甘娜又不会在咱们府上呆一辈子,如今二姑娘要嫁人,三姑娘又订了亲,云裳向来被人瞧不起,三娘有两个弟兄帮扶,连侯爷都对你不敢说重话,这些下人早就看明白了。”

“我看是你点拨的明白才是。”云重紫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早就猜到云裳会去巴结甘娜的,就让她们同流合污互相利用去吧,我以前到是真没把这个小妹妹放在心上,没想到她才是个厉害角色啊,为了保命,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出卖。”

“可不是,魏玲文为她担罪名,如今又是半死不活了,她居然这么狠心不去瞧一眼。”芍药不屑地撇撇嘴。

“你去打点下,别让魏玲文死了,这种心肠软的,就该让她好好地活着,看看自己女儿的心肠都是什么做的,不然她不会醒悟的。”

芍药十分赞同地点头,“我不会让她死的。”

云重紫笑着勾起嘴角,“其实最毒最狠的方法应该是自己不动手,而是掌控局势,隔岸观火,让她们骨肉相残才是。”

“三娘,方才云裳说的日子不对,明明是……”芍药突然想起来。

“我知道!”云裳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她是故意说错的,其实那国子监有什么好去的,我就当卖给她一个人情,不去就不去吧,进宫当女官光耀门楣,我一点也不想去蹚那个浑水。”

芍药知道云重紫心中所想,便不再开口,也许被束缚久了,压迫久了,心中的仇恨深了,就会想着一切快结束,那一日才是真正的解脱,谁又会想着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又去什么宫里。

可是世间的事,最怕的就是那句:身不由己。

只是此时的云重紫没有悟道,连芍药也乐观地以为等一切都结束了,她们就天涯海角的自由飞翔。

然而她们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这断了翅膀。

云重紫再次回到云家小院,祥哥儿也在,他这些日子总在外面过夜,回到家只说和几个同窗聚在一起,实则根本就阳奉阴违地在阮如玉这边歇息。

一家三口再次坐到一处,院子里被挤得满满当当,不仅多了两只獒犬,还有两个亲如一家的姐妹,一个即将成为一家人的男人。

慕知秋搂着阮如玉大声宣布:“过些日子我就娶你们娘亲过门,趁着现在人齐全和你们知会一声。”

阮如玉听到脸色立即大变,本来之前商量好,这事过些日子再和云重紫姐弟说,三娘如今刚回来,总要给她个缓冲的时间,谁知道慕知秋居然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当着这么多人……还有獒犬的面把话说出话来,臊得她的整张脸都涨红,气得她锤了他两下,“慕知秋,你说话不算数!亏你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我是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事我断然不会同意的!”慕知秋一副理直气壮,他见阮如玉真的恼了,又不顾小辈在场,低声下气地哄道:“如玉,打铁要热,我怕我在不说,你哪天又改了主意,我的心忽上忽下好难受的。”

他捂着心哎哟叫了两声,连连道:“三娘,你快来给我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我的心有什么问题啊。”

云重紫看慕知秋耍赖的样子,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严肃道:“恩,慕叔叔这心……确实有些问题。”

“什么?”阮如玉立即着急起来,“什么问题?可否要紧?”

“他的心里有个什么……”

“是什么?”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云重紫,连虎子和天霸都乖觉地趴在地上,看着云重紫闭眸沉思片刻,只听她哎哟一声,忽然笑道:“原来慕叔叔的心里藏了一个人,还藏了十几年呢!”

云重紫的话音一落,所有人哄然大笑,阮如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连自己的女儿也揶揄自己,更是臊得捂脸,嗔道:“三娘,你怎么也和你慕叔叔一样不正经!”

“胡说!”慕知秋板起脸来,“我一向正经,这三娘明明是和祥哥儿学坏的。”

云呈祥早就在一旁乐得捂肚子,听到慕知秋把三娘不正经的话赖到自己头上,哭笑不得:“慕叔叔,我们三娘这是在帮你,你还冤枉到我头上,真真是冤枉啊,三娘你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云重紫摊摊手,“他都要成娘亲的夫君了,以后可是他来罩着咱们,你说是吧慕叔叔?”

“那是自然!”慕知秋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小不点,等我和你娘成了亲后,你们可要改口。”

云重紫和云呈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道:“没问题啊。”

阮如玉这一句话也没插上,这一大两小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她听了既害臊又激动,这双儿女真是太懂事了,而她找的这个男人……此生再唔遗憾。

她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嗔了一句,“祥哥儿就要入朝为官了,三娘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你可不要教坏他们。”

慕知秋十分委屈地看她,“如玉,你可冤枉我,明明是咱们孩子带坏我的。”

“什么你的孩子!”阮如玉脸上通红,不想再和他们胡扯,“我们还没成婚呢!”

她脸红地进屋烧水,一双儿女都回来了,沐浴总是要的,不用云重紫使眼色,芍药就拉着小雪跟着阮如玉进了厨房。

就连多天不爱搭理虎子的天霸,也十分配合地找个地方配种去了。

院子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慕知秋收起玩笑,认真地看向对面的少年少女,十分欣慰地感叹:“老子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云呈祥抽了抽嘴角,“慕叔叔……”

“以后记得叫我爹!”

云重紫抚了抚额,“那个……慕叔叔,你该不会还没告诉我娘亲你的身份吧。”

慕知秋晚上高兴喝了点酒,听到云重紫的话,忽然觉得被人临头泼了一盆冷水,明明酷夏,他却感到通体冰凉。

他拍了拍额头,露出几分羞愧,讷讷道:“咳咳……我忘了。”

“故意的。”云呈祥不怕死地戳穿他的掩饰。

“臭小子!”慕知秋被戳中心思,抬手弹了他脑门一下,“我是真的……故意忘了的。”

云重紫忍俊不禁,“其实慕叔叔不介意身份我娘亲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我怕她钻牛角尖。”

“我更怕!别看你娘亲平时柔柔弱弱的,但是她是个认死理的人!”慕知秋大吐苦水,“你们是不知道我追你娘亲是费了多大的力气……”

“我瞧着慕叔叔很是享受呢!”云呈祥又一语道破真相。

慕知秋气得瞪眼睛,“你这臭小子,怎么几日没见你还真是长进不少。”

“有你的调教,我哪里敢不上进!”云呈祥嘿嘿一笑。

“不过你说的不错,追你娘亲再苦我也甘之若饴,十几年都等过来了,我还差这些日子。”慕知秋笑道:“你娘亲也是看中我本份,她才同意的。”

云呈祥张了张嘴,但见慕知秋瞪自己,只好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这龙凤胎心有灵犀,云重紫立即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接话道:“祥哥儿是想说他没看出来你本份。”

她笑着又补充一句,“其实我也没看出来。”

若是本份的话,怎么能明目张胆地隐瞒身份搬到对面住,又屈尊降贵天天在个面馆里端盘子洗碗。

慕知秋是真的有心人。

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云家姐弟彼此的心都知道,这一次娘亲是找对了人。

慕知秋无赖地咂咂嘴,“你们这姐弟俩合起火来欺负我是吧,等我当了你们的爹,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们。”

“您还是想想怎么让我娘亲接受你身份吧!”云呈祥奸笑两声。

“这点小事难不住我的!”慕知秋拍了拍胸膛,“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你娘亲答应嫁给我,就是让我跪下认错都没关系,更何况我又不是骗了她,只是她没问,我也没说而已。”

“姜还是老的辣。”云重紫伸出大拇指佩服道:“做人果然还是要厚脸皮才对。”

云呈祥被云重紫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云重紫没被祥哥儿打扰到,忽然皱起眉头问慕知秋,“怪不得慕叔叔会相信关安哲说是我的表哥这话,该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什么预谋?”云呈祥还没反应过来,三娘这话转的太快啊。

慕知秋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云呈祥,“你还是要和三娘学学,姜还是老的辣不假,但我瞧着三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云呈祥被拍了一下,脑子里迅速运转,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慕叔叔要对皇……咳,要对慕大爷交差,以防他不让娘亲嫁给你,所以你当初才会相信关安哲编的那些话,如此一来,娘亲也是金国的皇亲国戚,两国还等于间接联姻了。哦,不止如此……”

云呈祥摸了摸下巴,“该不会当初娘亲施粥,我中武状元,都被慕叔叔算计在内,如此一来娘亲封命妇,身份更为高贵些,也更有胜算娶她。”

“算你小子还不笨,不过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慕知秋拿嘴努向云重紫,“是三娘提醒的我,那日她来铺子上,看到你娘亲施粥,便告诉我的这个法子。”

“厉害,厉害。”云呈祥一把搂住云重紫,“三娘,你真是深谋远虑。”

“那是自然,把娘亲嫁给慕叔叔,他可是答应封给我一个大红包的。”

云重紫笑得狡黠,慕知秋面露无奈,云呈祥见到欣然一笑,他们都心照不宣,其实所有的难题在真爱与真心面前都不是难题,娘亲嫁的不是慕知秋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足以。

云呈祥不死心地推了推慕知秋,“慕叔叔,等我娘亲嫁给你,你可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不仅不会让她受委屈,还让你俩成为我……”慕知秋压低声音,“宝亲王的孩子,你们可以不跟着我姓,但必须要在我的羽翼之下。你们娘亲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俩,我不会让她受累受罪受苦受难,就要替她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只享清福。”

云重紫和云呈祥被他的一番话怔住,他们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慕知秋这是要……让他们成为宝亲王的后代,那就是说……

云重紫望了望天,她真的要和慕君睿成为表兄妹了。

啧……真是世事难料啊。

慕知秋拉着云呈祥小声嘀咕了一阵,见云重紫走神,喊了一声,“三娘,方才你娘亲说你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你可有看上的男子?我慕知秋的女儿那不可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的!”

云重紫没等说话,云呈祥一手指着她,突然道:“三娘她……”

他被云重紫轻轻一瞥,立即乖觉地闭上嘴,嘿嘿笑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去看虎子和天霸配种去。”

云重紫无语地瞪他,对慕知秋道:“慕叔叔还是有空管管祥哥儿吧,他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还是这副样子,怎能让人放心。”

“祥哥儿虽说有些不着调,但行事还是稳妥的,唯一让我放心不下来的是你啊。”慕知秋也认真起来,“我瞧着那侯府实在没什么好呆的,等我和你娘亲大婚后,你就搬过来住,若是不想太早嫁人,就多陪陪你娘亲,反正我慕知秋的女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正好我那有一大堆亲戚,你可以慢慢挑选,我觉着吧,小七那孩子最好了,若是你俩在一起,正好亲上加亲……”

又是亲上加亲!

云重紫听到这四个字就头疼,她忍不住打断慕知秋的话,叹道:“慕叔叔,你该不会为了和娘亲过二人世界想把我撵出去吧?”

“胡说!”慕知秋脸上有些微讪,嘀咕道:“干吗又戳穿我的心思!而且我明明觉得你和小七很配啊。”

云重紫被慕知秋顽童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但也不想反驳些什么,慕知秋是好意,她心里明白,只是有些事必须得由她自己做主。

她是有主意的人,突然被慕知秋的一番好意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起身向阮如玉告辞,说家里住不下那么多人,她正好有些药丸要赶制出来,以后就住在铺子上,芍药和小雪就留下来暂时伺候阮如玉,她那边也不需要人。

芍药和小雪没意见,早再来之前,云重紫就已经说定了此事。

阮如玉有些舍不得,三娘难得回一趟家,到了晚上还要去铺子上住,又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去看慕知秋。

云重紫把他们的眼神互动看在眼里,知道阮如玉确实是动了心,而不是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的后半生交代了,她把自己的身心交给对面的男人,让他来安排她的人生轨迹,而慕知秋也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慕知秋拍了拍阮如玉的手,“放心吧,三娘自己有分寸。”

云重紫冲慕知秋感激地笑笑,芍药和小雪就住祥哥儿的房间,而云呈祥则去了对面慕知秋的院子,她瞧着两个人勾肩搭背,像父子又如兄弟,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慕知秋不像以往她所见过的皇亲贵族,一板一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只知礼仪教化,刻板无趣,他常年奔波在外找自己的心上人,知道和各种人打交道,吃过苦,受过累,才懂得察言观色,体贴人关心人。

他与她和祥哥儿在一起,不端着长辈的架子,可以肆无忌惮,但他们又不能忽略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严,敢放肆不敢造次。

虽像父子,但感情还没到那一步,也许会到那一天的,祥哥儿亦或是她,会和慕知秋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阮如玉亲自把云重紫送到巷子口,就被她制止住再继续送下去,反正铺子离家确实不远,每日阮如玉一早就去开铺子,她有吃有喝没什么发愁的,更何况铺子里还有个老人家在呢。

她这些日子是故意让虎子和天霸闹得鸡犬不宁,一来趁此机会躲开关安哲和甘娜,二来要到铺子上真正闭关学医。

云重紫独自一人背着手走在去铺子的路上,并不曾感到害怕和孤独,她知道暗处必然有人保护自己,只是她总觉得心神不宁,近日左良子对她的要求越来越高,恨不得倾注毕生所学来教她,只一个病灶就要她做出至少五种方案来。

她身为医者,什么是独门秘方,她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在讶异的同时,她只有打起精神来认真钻研,但却不敢多问一句,生怕问了就触及到什么。

这段日子通过和左良子的相处,她终于发现医术的可贵,它的妙处和精髓,她的心从来没像此刻这么坚定过……

今夜夜空中没有星辰,连月亮也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云重紫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方向,正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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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今天有二更吗?

哈哈哈今天是不是很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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