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萱第一时间便没有去找那对夫妻,而是先行来到白沙镇,她还想再看看那一幅画。那是在一个画摊上看到的,这一次去,她却没有见到画摊。询问本地人,她们说不认识那人。收他摊费的人告诉夏橙萱,那人只摆了一天,后面就走了。
夏橙萱无可奈何,只好离开白沙古镇,回到巴洛县。
到达丽江巴洛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橙萱拿着从警察局里拿到的地址,走进县城,随意的找到一家正在开门的小吃店坐下,老板热情的走过来,把自制的菜单递到夏橙萱面前,开口问道“美女,吃点什么?”
夏橙萱指着几个菜说道“我要这个和这个。”
“好嘞!您稍等。”
或许已经过了饭点,小店内的人寥寥无几。夏橙萱无聊的敲着桌面,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的行人。
“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老板给夏橙萱倒上一杯茶,问道。
夏橙萱笑笑“来这旅游的人很多吧。”
“现在是淡季,没多少人。不过美女你这个时节来这可是来对了,你从这走个几百米,就能看到格桑花盛开,很漂亮的。”
“是吗?那我可一定会去看看的。”夏橙萱脸上的笑容淡上了几分,“大叔你知道格桑花的故事吗?”
“这你可问对人了。”老板放下茶壶,很有兴致的坐在夏橙萱的另一边,对夏橙萱说道“这个是听我们老一辈人说的,在很久以前,藏族地区暴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人们一批批地死去,当地的部落首领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解决。直到有一天,一位来自遥远国度的活佛途经这里,利用当地的一种植物治愈了大家。”
“但为了给百姓医病,这位高僧积劳成疾,不幸仙逝了。由于语言不通,人们对活佛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嘴里常说到的“格桑”,那是用来治病的一种植物的名字。于是人们就把这位活佛称为‘格桑活佛’。此后一切象征希望和幸福的美好事物也被称作‘格桑’。所以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则被称为‘格桑花’。”
夏橙萱低下头,淡淡的开口道“大叔,你说的这个故事我听过了,我这里却有另外一个关于格桑花的故事,要不要听一下?”
“听,美女你说说看。”老板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那是一个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朝代,在那个时代中,有一位诸侯,他善于治国,将自己封地中的百姓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爱戴他,拥护他。这一切都很美好,直到有一天,一个巫师降临在城邦之中,他告诉世人,信他者可得永生。并无私的将自己的神力赐给他的信徒。”
“然后呢?”老板着急的问道。
“得到神力的信徒,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他们的身体硬的如石头一般,刀枪不入。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永生的象征,直到那位诸侯的夫人带着一位来自异地的大巫出现,才把这个谎言打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力,而是一种药,可以让人慢慢的变成傀儡的药。”
“知道此事的诸侯,下令杀死那位巫师。可是那位巫师的信徒却有上千人,他们都变成了傀儡,听候巫师的命令。人与傀儡的大战从那一刻就没有停下来过,整整打了二十年。整个山河被血水而染红。”
说到这,夏橙萱平息了内心的波动,久久不语。
半天没听到夏橙萱说话的老板,情绪激动的问道“后来呢?他们赢了吗?”
夏橙萱看着远方,继续开口道“二十年后,那位大巫终于发现了能够克制傀儡的克星,那便是琉璃玄火蝶。它的炼制所需要的材料又是珍宝中的珍宝,经过无数人的努力,人们终于集齐了那材料,只是大巫却迟迟没有开始炼制。因为还差一枚至关重要的药引。”
“什么药引?”被故事吸引的厨师着急的问道。
夏橙萱顿了顿,接着说道“那药引便是一个妙龄少女的骨血。将少女进入特制的磨盘之中,将她活生生的碾成骨血,用来滋养琉璃玄火蝶,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毁灭没有灵魂的药。但是想要让琉璃玄火蝶听从主家命令,就必须以嫡亲的血肉来铸造。”
“诸侯家中只有一个嫡女名叫格桑,相传那位小姐美若天仙,上门求取之人多如鸿毛。她在一日间听到了父亲与大巫的谈话,她的父亲极力反对,宁可与傀儡厮杀,也绝不容忍要用至亲的骨血去炼制。格桑怎会不知她的父亲心系天下苍生,如果因为自己而去做无畏的斗争,可谓荒诞至极。”
“那天夜晚,格桑来到大巫的炼制房内,请大巫用自己的骨血去炼制琉璃玄火蝶,大巫不肯,叫他的徒儿去请诸侯夫妇前来。格桑知道只要父亲母亲来到这,自己今后将无法帮到,便奋不顾身的跳进特制的磨盘中。诸侯夫妇赶来之时,格桑已化作血水,浇灌着琉璃玄火蝶。”
“琉璃玄火蝶认诸侯为主,诸侯借着琉璃玄火蝶彻底消灭了傀儡大军,而那位巫师也消失了。琉璃玄火蝶所到之处,便盛开如琉璃玄火蝶一样颜色的花朵,人们为了纪念献身的格桑,便把盛开的花称为格桑花。”
说完故事,夏橙萱早已口干舌燥,抬起茶杯,喝下茶水,脖子才舒服了许多。抬头看着老板以及早已走出来半天的厨师他们还在沉寂于故事之中,重重敲了一下桌子,两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厨师叹了口气,心疼的说道“这闺女怎么就这么傻呢?”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格桑不献身,那灾难可就更大了。”老板立马反驳道,接着对夏橙萱说道“那诸侯和琉璃玄火蝶呢?。”
夏橙萱摇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反而问道“老板,可以上菜了吗?”
“哎呦!你瞧我这个脑子。老岳菜好了吗?快抬上来。真是不好意思哈!美女。”老板歉意的把菜上好,“不打扰您了,您慢用。”
夏橙萱终于心满意足的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看来今天是找不了人了,先找个住处住下再说。
次日中午,夏橙萱在路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大门紧锁。夏橙萱刚想敲门,就被一个老人家叫住“小姑娘,你找刘老二干撒子哟!他们夫妻俩可是个黑心肝的。”
夏橙萱件对门坐着一个老太太,拿着一团毛线正绕成团,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奶奶,您说的是刘汤吗?”
“是啊!他叫刘汤,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我们都叫他刘老二。”老奶奶爽朗的说道。
“他们现在在家吗?”
“他们一大早的出去了,怕是要到晚上才回来。小姑娘,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夏橙萱张口就说道“是这样的奶奶,我是收集各种名族特色建筑的照片,有人跟我说刘汤知道这里的名族特色建筑,所以我想请他带我去。”
“哪个挨千刀的跟你说的,小姑娘你被骗了,那个刘老二可是一个地痞无赖,怎么可能懂这些。你可别被骗了。”老奶奶有些着急的说道。
夏橙萱安抚着老奶奶“奶奶,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可就被骗了,谢谢你。”
老奶奶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告别老奶奶,夏橙萱返回到客栈。看来只能夜探刘汤家,夏橙萱紧紧握住铃铛,站在窗前,等待夜晚的到临。
石砖路上,一群醉汉一个扯着一个,跌跌撞撞的前行着,直到一户人家面前走出一个男子,打着饱嗝朝着大门狠狠拍着“婆娘,给我开门。”
敲了半天不见人来开门,同行的几人纷纷大笑起来,“刘老二,你在一个娘们眼里也是个孬种,哈哈……”
被嘲笑的刘老二,火气蹭蹭往上冒,冲着大门吼道“王翠花,你个死婆娘,赶快给你爷爷我开门,不然我打死你。”咚咚咚的把门敲的直响。
只听见门内顿时响起了砸门声“刘老二,你个老混蛋,骂骂咧咧什么?”门哗的一声打开了,只见王翠花拿着一把棍子,凶神恶煞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人,重重的呸了一声。
“死麻子,是不是你丫的怂恿的,我说呢,我才回来就听见乌鸦叫,你个老东西,自己成不得气,还拉着我家老二。没地方找死啊!”
看着一脸横肉的王翠花,其余人腿有些发颤,叫麻子的男的底气不足的回了句“就你家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还需要怂恿。要不是他请老子们喝酒,我们才不鸟他。”
王翠花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棍子直接朝着他们打来。“我打死你们这些鳖孙。”
其他人见状,一哄而散。王翠花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了眼摊在门口的刘老二。走上去就是一脚,“你个老混蛋,还敢骂我。给老娘滚回去。”拎着刘老二的领子,直接拖进屋内,又是咚的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
夏橙萱从阴影中走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看着刘老二家的灯还在亮着,夏橙萱又等了一会。
灯一关,夏橙萱就找了一个较矮的屋檐,直接翻了进去,查看了四周,这个院子一共有三间屋子,一边是厨房,另外一边摆满了杂物,主室位于正中间。
夏橙萱一点点走进,见厨房的窗子是开着的,心里一动,走上前去查看。还好三间屋子是连通着的。蹑手蹑脚的爬进厨房,就见厨房内随意的堆放着已经用过的碗筷。
经过灶台前,夏橙萱瞥见一个椭圆形的木牌时,顿时愣住了。
捡起木牌,在木牌的凹处上下拨动着,只见木牌的表皮瞬间被吸入凹槽之中,木牌才显现出它原有的光泽。
上面刻有蝴蝶的印记,在木牌的背面刻有云南王的秘案印章。夏橙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木牌上。
不需要再求证什么,夏橙萱非常确信她不是魂穿,她回来的时候一定也带着属于那个时代的东西。
夏橙萱脸色阴沉的看着卧室里睡着的两人,紧紧握住拳头。
冷意一点点袭向床上睡着的两人,刘老二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在自己身上,想伸手去挠后背,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突然间没有知觉。
想着应该是自个睡觉的时候压到手了,邹了邹眉,嘴里嘟囔着“媳妇,帮我闹闹背。”
半天没有听到自家婆娘的动静,刘老二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自家婆娘的性格,就算不挠,肯定也要哼唧几声的,怎么会半天没声。
刘老二哗的一下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瘫软在床上,而自家的婆娘则倒在床边,一动不动。
直觉告诉刘老二该叫救命,可是理智却让他硬生生忍了下来,不行,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大着胆子对门口的说道“不知这位老大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夏橙萱冷笑道“刘老二,亏心事做多了,不怕鬼敲门吗?”
刘老二顿时吓得一个劲的发抖,想要动弹可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姑奶奶饶命呀!我就只倒卖了这一次,得罪了道上,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求求你。”
听这话,看来这家伙还干了另外一件事情。夏橙萱的嘴抽了抽,决定炸一炸这刘老二“说说吧。”
“是,我不该听信这婆娘的话,自个把东西私吞了,全是这婆娘的错,姑奶奶您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呀!”
“你卖的是什么东西?”夏橙萱问道。
这情况不对呀!刘老二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说道“就是一套发钗。我真的知错了,您饶了我吧。”
“其它东西呢?”夏橙萱打断刘老二的求饶,不悦的说道。
这时刘老二才察觉到这个人,不是窑口那群人,张口问道“你不是窑口帮的人,你到底是谁?救。”
没等刘老二喊出声来,夏晨萱冲过去,一只手掐着刘老二的脖子,声音接近冰冷状态“我最后问你一遍,那些东西在哪?否则我送你去陪你媳妇。”
刘老二脸上青筋暴起,窒息感向他袭来,他完全相信眼前的人,敢sha了他,扯着脖子说道“在…….老……槐树…….下的…..那口….枯井里。”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夏橙萱一把将刘老二丢在床的另一边。“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si的。”
拿出铃铛,随意的摇了几下,就见瓶子内的铁线gu异常活跃起来,向蛇一样爬向了刘老二夫妇。
刘老二看着向自己爬来的铁线蛊,顿时吓得想要叫出声来,夏橙萱冲着刘老二的后脑勺劈了一下,刘老二和她媳妇一同昏了过去。
见铁线蛊从他们的鼻子上爬了进去,夏橙gu按照杨雅涵教的方法,将他们夫妻二人的记忆更改。将王翠花也丢到床上去,看着这对夫妻一脸的丑态,夏橙萱拿出为他们夫妻准备的‘chun药’,洒在屋内,冷笑的说道“好好享受吧!此生最后一次。”
冷笑着走出卧室,卧室内立马响起男女的呻吟声。
出了门,左拐右拐的才找到刘老二所说的那口枯井,看了一眼时间,快4点了。得加快时间了,凑上去看了一眼,井估计有6米深,夏橙萱试了试拴在井口打水的绳索,将绳索丢到井底。
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住绳索,双脚踩在井壁内,一点点的下去。越到井底,恶臭味越发浓重,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夏橙萱有种踩在泥地里的错觉感。这天sha的,如果敢骗我,我一定要弄si他。
抱怨归抱怨,夏橙萱还是认真的左翻翻,右翻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被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看来这应该就是刘老二所说的东西了。
不放心的又找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夏橙萱将东西用绳子捆在自己的身上,拉住绳索,一点点的向上爬去。
折腾了整整一夜,夏橙萱才回到客栈。快速的冲了个澡,迫不及待的打开塑料袋。一层又一层,整整拿掉39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才显现出来。
夏橙萱颤抖着双手,轻轻触碰着里面的衣服。那是她在云南最后穿着的罗衫锦裙,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夏橙萱死死将锦裙抱在怀中,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散,每每想起,心口便拉扯似的疼起,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