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着头，安静的给他的手上药。
程愿看着他的头顶，突然感觉有东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温热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程愿身子瞬间僵硬，怎么突然就哭了？
叶辞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紧咬着唇，不敢露出声音。
一只手轻柔的抬起了他的下巴，指腹在他脸上一抹，泪水不停歇的落下，根本擦不干净。
“为什么哭？”
叶辞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程愿的表情明显变得不耐烦了起来，语气有些凶：“问你为什么哭？”
叶辞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道：“不准乱动，还在给你上药呢。”
程愿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消失殆尽，呼吸交缠。
叶辞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手都握紧了几分，手上的动作也没了轻重。
“轻点。”程愿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几分，但不是被疼的，而是看着叶辞的唇。
叶辞刚刚一直在咬着自己的唇，唇色嫣红，带着水色，无比诱人。
程愿轻咳了一下，别扭地挪开了目光，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
“你该回去了。”
叶辞：“寝室已经进不去了。”
“寝室？”
叶辞：“我是京大的新生。”
程愿愣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应该读高中吗？
他微微眯眸：“你是为了程九跳级的？”
“嗯。”叶辞没打算骗他，就直接点头承认了。
程愿握紧了拳，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难受的要命。
“你要赶我走吗？”叶辞已经给他上完药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
程愿随口道：“你可以让程九来接你。”
叶辞的手一顿，放下东西的声音很沉，就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为什么总是要赶我走？”叶辞低声问他。
程愿嗤笑道：“这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叶辞不解地看着他。
程愿道：“不久前你和程九还在卿卿我我，现在又在问我为什么要赶你走，我说过了，我和他是仇人，和他有关的人，我都不喜欢。”
“我说过了，我和他没关系。”
“但你喜欢他不是吗？”
叶辞沉默了，他说的没错，但也不完全对。
“我喜欢的不是他。”
“嗯？那是什么？他的家世？”程愿翘着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房间里只有一把凳子，叶辞搬到了床边，和程愿面对面。
程愿的大长腿更是无处安放了。
“他的名字，他的脸，他的声音。”
程愿懂了，扬眉道：“你就是单纯的馋他身体？”
“那不是他的，那一切都不该是他的。”叶辞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颤声道，“明明该是你的，是我，是我认错了……九哥……”
最后两个字是他无意识说出来的。
“叶辞。”程愿轻抚着他的脸，声音有些沉，“一年前，在教学楼下面，明明我都停下来等你了，明明你就要追上来了，却在听到程九声音的时候回了头，连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了，对吗？”
“所以你知道，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追你，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停下来！”叶辞嘶声大吼着，“如果你那个时候就停下来了，我就不会认错人了。”
“你会的，叶辞。”程愿叹气道，“我没有让你为此停下来的地方，我和程九不一样，名字，样貌还是声音，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感觉不会错。”叶辞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感觉不会错的，我不能也不该认错人，我早该发现的。”
“我们以前并不认识。”程愿想要推开他，但是在手碰到他的时候却狠不下心，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这个拥抱一直持续下去。
“现在认识了。”叶辞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程愿：“还不算认识。”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抬手扶住了少年的腰。
叶辞：“怎么样才算认识？”
程愿：“会很麻烦。”
叶辞：“我叫叶辞，十六岁，现在在京大读大一，经贸三班，寝室是7栋3-3，我的爸爸是京都瀚蓝公司的老板叶扬，我的生日是……”
“三月三。”程愿打断了他的话。
叶辞眼睛一亮：“你知道？”
程愿：“你学生证上看到的。”
叶辞开心道：“所以你一直记得我，对吗？”
“嗯。”程愿见他终于松开了自己，又变成冷漠的样子。
“那你呢？”叶辞期待地看他，“该你自我介绍了，这样我们就算认识了。”
程愿正色道：“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程九一直在针对我，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他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会被他针对的。”
“没关系。”叶辞丝毫不在意这些。
程愿抿着唇，看着他没说话。
叶辞轻哼了一声，习惯性的用警告的语气说：“你说不说？”
“程愿。”
“就这？”
“嗯。”
叶辞有些气鼓鼓地道：“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没有。”程愿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你饿了吗？”
叶辞还在生气，撇头不去看他。
“我送你回学校吧。”程愿拿他没辙了，起身想要拉起他，“在学校附近给你找个酒店。”
“讨厌你……”
程愿的脚步一顿，看着叶辞拉住他的手，耳边是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讨厌你，你又要赶我走。”
“嗯，这不是赶你走。”程愿握住了他的手，轻哄道，“你看到我这里的环境了，不适合你。”
“那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叶辞用水汽朦胧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
程愿：“因为没钱啊。”
他又补充道：“小少爷，我和你不一样。”
叶辞抿紧唇，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突然想起来他没有程愿的联系方式。
“手机！”
程愿看出了他的意图，直接把桌子上的手机塞进了裤兜里，笑道：“没有。”
叶辞：“……你当我瞎吗？”
“小少爷这是打算给我钱？我们还没熟到这种……”
程愿的话被叶辞用嘴堵住了。
少年仰头亲在了他的唇上，还用牙齿咬了一下他的唇瓣，亲完之后，理直气壮地说：“亲过了，我们是熟人了。”
程愿：“……”
他的喉结一滚，声音低哑道：“你这样亲过程九吗？”
“这是我的初吻，你是第一个。”叶辞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兜里开始掏手机，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唯一一个。”
“手，拿出来。”程愿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穿的裤子本来就宽松，裤兜很大很深，叶辞的手……
叶辞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让他解锁，随口道：“我包养你吧，我有钱。”
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