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无常兄弟二人原本乃是寻常农户家的孩子,一次贪玩误打误撞来到一个山洞,在洞中发现了一具白骨和一本秘籍,上面讲述了一套棍法和内功心法。
当时这兄弟二人只有七八岁,字还没有认全,知道这本书乃是宝物便偷偷藏了起来,时不时将上面不认识的字记下来去请教村里的先生。
这秘籍上写的是一套棍法,只不过当时二人年幼,不便使用长棍,便都找了短棍来练习,后来家中失火,将藏着的秘籍给烧毁,不过秘籍上的棍法和心法二人都已经习得大半,误打误撞练就了一身功夫,长大后也没用改用长棍,而是用起了短棒。
若能将秘籍上的功夫学全,以这兄弟二人的资质,只怕成为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没有学全秘籍就被毁掉,二人只能相互交流摸索,来对功法进行探索补全。
这兄弟二人入江湖后不久,有一天得罪了几个厉害人物,思量之后便决定装作黑白无常的模样来行走江湖,一来能够掩人耳目,二来能够给人带来一份神秘感,从而壮大自己的声势。
而田岳使的是家传六十四式无极刀法,这套刀法讲究变化,使将出来攻守兼备,对于武学天资要求极高,是武林中的知名刀法之一。
只不过这田岳乃是田家独子,从小受到溺爱,这从小练功苦并没有吃多少,因此在这套刀法上并没有下太多功夫,其威力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此刻这一战可以说是田岳的第一次生死之战,之前作为金刀门掌门人,在江湖上无人不给三分薄面,即便有冲突也不会下死手,而这白无常一直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一上来使用的就是拼命打法,将这田岳攻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无极刀法毕竟是高深武学,慌乱抵挡一阵之后,发现对方并没有伤到自己,田岳的心也慢慢定了下来,不似刚开始那般惊慌,刀法也开始张弛有度,攻中带守,将白无常打的是节节败退。
田岳越打越顺手,一招阴阳破晓朝白无常攻去,这乃是无极刀法中的杀招,异常凶险,而此时白无常把心一横,将左臂伸去抵挡,右手将棒子上前送去,使出一招直捣黄龙,朝田岳咽喉部位而去。
只不过这棍子并不长,略微算计田岳便知道这棍子伤不到自己,于是便放下心来不去防守,只见这白光掠过,白无常的左臂应声抛向空中,但就在此时,白无常右手拇指在哭丧棒的底部使劲按了下去,只见棒头突然冒出一股黑烟。
这哭丧棒原本离田岳还有半尺距离,但是这股黑烟却正好是顺风喷出,直接扑到了田岳的脸上。
这田岳原本看到自己砍断对方左臂,以为胜券在握,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哪知道大意之下竟然出现这种失误,当即连忙闭气,但是这黑雾扑在脸上却是奇痒难耐,口中吸入少许也是瘙痒难忍,打了个喷嚏后忍不住吸了口气,紧接着从咽喉到肚子都出现瘙痒的感觉。
中毒后的田岳反而冷静下来,回想起小时候练功时的不认真,爷爷的溺爱还有父亲无可奈何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若是以前自己能够吃苦练功,只怕此刻也落不到这样的结局。
这白无常的哭丧棒早已不是幼年时的木棒,而是找铁匠专门制成,内部装有机括,当时二人认识一位唐门弟子,这弟子给了他们一瓶断魂砂装在机扩内,若是遇到不能力敌的对手,便可以用手去按底部的机扩,通过撞击将这些断魂砂喷射出去。
这黑白无常二人得到这一小瓶断魂砂十分珍惜,平时根本不舍得用,闯荡江湖多年来兄弟二人一共使用过三次,都是无一例外将对方击杀,因此这哭丧棒的秘密外人根本都不知晓。
在对战中白无常眼看不能胜过对方,再抵挡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便想到了这压箱底的招数,于是一边抵挡一边变换方位,将自己处于顺风的位置,拼着断去一臂,也要让对方中招。
在田岳中招之后,众掌门个个面露怒容,凌烟掌门大喊道:“卑鄙!”
不过秦越这边众人却是个个无动于衷,毕竟比试并没有结束,也没有说比武过程中不能用毒药和暗器。
此刻的田岳已经感觉到四肢发麻,体内瘙痒感也减少许多,但是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长刀掷出,这白无常毕竟刚刚断了一条手臂,失血过多,此刻眼前发黑,行动缓慢,在感觉到身后异样之时已经来不及了,长刀直接贯穿心脏,白无常直接扑倒在地,此刻真的做了鬼。
杀死白无常后,田岳七窍都有黑血流出,几位掌门想上前都被凌烟制止,因为他年轻时和唐门打过交道,知道这些毒物的可怕,稍有不慎沾染上后极有可能传给自己。
田岳用刀鞘杵着站立,凌烟道长见状宣布此战田岳获胜,笑弥勒等人原本还想争辩一番,毕竟这二人都难逃一死,但是在看到田岳那恐怖的面容,笑弥勒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话来,无人提出异议,这一战便是田岳获胜。
听到这个消息,田岳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了下来,凌烟道长见状眼疾手快,撕破衣服包住双手便冲了过去将田岳扶住,其余几位掌门都围了上来。
田岳见状露出惨笑说道:“我...学艺不精...,但...但...总归没有丢脸...,我死后...田...田毅为掌门...切勿...切勿重蹈...覆...”
说到这里,田岳便没有了呼吸。
凌烟掌门知道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勿要重蹈覆辙,要田岳的小儿子田毅能够勤学苦练,振兴无极金刀门。
虽然田岳已经没有了呼吸,不过凌烟掌门仍然郑重说道:“田兄放心,贫道一定不负所托!”
将田岳抱起放在身后一块平地上,起身说道:“此战我来,师兄,我们之间该做个了解了吧!”
说着便轻踏步向前走去,一刹那秦越感觉这凌烟道长似乎和此处天地融为一体,每一步踏出都混含着天道自然,心中不禁有些为独眼道人担心。
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独眼道人便冷哼一声说道:“等你很久了,我们的恩怨今天就在此了解吧!”
二人都在离对方十步的位置停留下来,一阵风吹来,二人的衣襟随风摇摆,但是他们二人却犹如雕塑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曾几何时,这二人乃是亲密无间的同门师兄弟,但是造化弄人,随着年龄增长,二人的理念越来越不合,最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凌烟看着眼前的独眼道人,怎么也和之前的英俊师兄联系不到一起,师兄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就连两鬓都生出这么多白发!
就在胡思乱想,回忆起二人年幼之时的光景,独眼道人看到凌烟眼神空洞,却是瞅准时机,当下刷的一声长剑出窍,随机便朝对方攻去,回过神来的凌烟已经失了先机,顿时也从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中脱离出来,连忙开始抵挡。
好在这独眼道人的剑法自己再也熟悉不过,因此一时间也不至于落败,独眼道人此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刚才抢得先机之后,明明有机会施展出自己自创的几招剑法,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不愿,否则高手之间的胜负只在片刻之间,抓住那一个破绽,刚才能够结束凌烟的性命。
这二人使的都是武当剑法,在外人看来场上二人你来我往,斗的是险象环生,但是在这二人眼中并非如此,他们两个自幼年拜入武当派后,便一直和对方喂招练剑,对于对方的出手习惯还有武当剑法都已经无比纯熟。
数十招过后,独眼道人忽然有种回到了年轻时候,在武当真武观前师兄弟二人喂招的感觉,凌烟道长此刻面色也没有了凝重,反而是一脸轻松,每一招都是行云流水,你来我往斗了个不亦乐乎。
一套剑法下来,凌烟道长已经进入了状态,凭借着浑厚绵长的内力,一点一点将劣势扳回,独眼道人情形反转过来之后,横下心来卖了个破绽,故意将自己的左臂露出,但是这凌烟道长的剑招明显一顿,却没有刺过去,这破绽在场大多数人都已经看到,但是十分不解,神飞鹰教殷阳师焦急说道:“凌烟道长这是做什么,大好的机会不去把握?”
少林僧人说道:“或许是因为破绽吧,凌烟道长向来谨慎,与这人武功同源,想要靠着功夫胜过对方实在是有些难度,只有想一些其他办法了。”
这僧人年纪轻轻,却是云清方丈的师弟,众掌门都有些疑惑,以前也有没有见过此人,自刚才云清方丈身亡,这僧人便在尸体边念往生咒,此刻才过来观战。
独眼道人看到凌烟对这破绽视而不见,不知对方是因为谨慎还是因为不愿,当下又不好开口问个清楚,把心一横接着又露出一个破绽,这破绽在心口位置,没有人会选择这么危险的位置来引诱敌人出手。
看到独眼道人门户大开,就连阴蝠老人都为其捏了一把汗,说道:“这小子在干什么,他的剑法可不是这么差!”
场上二人对众人的交谈充耳不闻,这心口位置露出之后对方果然来攻,只见凌烟道长的长剑飘忽不定,犹如毒蛇吐信一般朝独眼道人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