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羽看着地上的脚印,口中喃喃说道:“或许你说的不对!”
梅萱蕚看着石羽好奇说道:“你发现了什么了?”
石羽点头说道:“不能说是发现,但如果是高手,在地上没有留下脚印也是可以的,比如我刻意为之,也能做到这样!”说完气沉丹田,内息运至双腿环跳穴,在地上走了几步,果然没有脚印!
梅萱蕚点头说道:“不错,这杀张坛主的人,武功肯定很高,如你所说,刻意为之就能够隐藏脚印,但是按照秦越的推理,此处除了张坛主,还有竹云州和龙岛主,竹云州的功夫你我都清楚,不知龙岛主的轻功,能否一边施展这踏雪无痕,一边击败竹云州?”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张坛主如果同时面对龙岛主和竹云州,又怎么会全身放松毫无戒备,在这种情况下被人一击毙命?”
石羽听着梅萱蕚的推断,想起张坛主的死状,可以说是非常平静,就好像在和人说话之时,猝不及防被人杀死,脸上没有恐惧或者痛苦的表情,就连眼睛都是睁开着的。
看到石羽陷入沉思,梅萱蕚接着说道:“还有这里没有一点遭到破坏的地方,但张坛主是死于兵刃,被极快极薄的兵刃一招毙命,连血都没有来得及流出来,若真是龙岛主所杀,说明当时龙岛主手中应该是有兵刃的!此处没有被破坏,或许可以解释为二人交手便开始比拼内力,但一个人在过度使用内力的时候,很难再保持自己身轻如燕,不知道龙岛主是否有这样的功力?”
听到这些话,石羽心中已然明了,事情一定不是这样,首先自己的父亲虽然有折扇,但也是在危急时刻采用,张坛主显然造不成这样的威胁,其次在右手断掉之后,是和自己一起去姑苏找铁匠,打造了一只铁手装了上去,虽然形状和真的拳头差不多,但并没有太灵活,更不可能用这只铁手来使兵刃。
其次竹云州的武功不差,当时在姑苏一战,龙岛主虽然能够胜过对方,不过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赢的并不轻松,否则也不会被对方逃脱,所以如果此处是竹云州在的话,一定是会用尽全力要胜过对方,自然不会留意自己有没有在现场留下脚印这些细节。
石羽听到梅萱蕚的推理,沉思片刻说道:“那会不会是竹云州杀死了张坛主,然后龙岛主和竹云州打了起来?”
梅萱蕚说道:“石大哥你忘了?这竹云州并不使用兵刃啊,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张坛主应该是被扭断脖子才是!”
听到这里石羽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我明白了,不论是我爹还是竹云州,都不是善使兵刃之人,况且这竹云州在场,也是秦越的推测,所以说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不是我爹也不是竹云州,而是另有其人!”
梅萱蕚沉思片刻说道:“如你所说秦越是个聪明人的话,这些问题肯定不难发现,为什么他会如此简单就得出结论,这很显然是在诱导我们!”
石羽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秦越的推断现在感觉就说不通,想了片刻说道:“秦越是使刀的,他的刀法是否达到这样的境界,我们都不知道,况且之前我们四个人都仔细找过一遍,后来秦越一来,我就发现了这玉佩,也不是在多隐蔽的地方,为什么第一次就没有看到?”
梅萱蕚点头说道:“至少嫌疑很大,但是现在我们又没有证据,只有想办法让他多说话,只有说的越多,漏洞才会越多!”
毕竟有过叶雪卿的前车之鉴,这秦越会不会再欺骗自己,石羽也没有把握,当下说到:“这两次上山,秦越都是急于送我们离开,莫非寨中有什么事情是想瞒着我们!不如我们再去赤龙寨,在那里调查一番,看是否有线索!”
梅萱蕚看到石羽如此冲动,连连摇头说道:“不可,现在秦越心中究竟是何打算,我们都未曾可知,再上赤龙寨只怕会打草惊蛇,让秦越引起警觉,况且赤龙寨都是他的人,如果突然对我们不利,只会让我们身处险地!”
石羽和秦越可以说是从小长大,知道这位兄弟心中藏着很多秘密,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还是不相信秦越会害自己,便说道:“梅姑娘言重了,秦越是我的生死兄弟,就算有事情瞒着我,也决计不会害我,怎么会使我们深处险地?”
梅萱蕚从石羽口中也知道了不少秦越的事情,知道二人感情深厚,但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眼看石羽不信自己所说,只好说道:“即便你这兄弟没有害你之心,但是他有事情瞒着你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们再去赤龙寨引起他的警觉,可能很多线索都会被对方给抹掉,到时候无疑对于我们来讲是更难的处境,难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听闻此言石羽愣了起来,确实梅萱蕚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眼下有没有好的办法,只好说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
梅萱蕚想了想说道:“先按兵不动,想想怎么设法让秦越再说更多的事情,在此等候陌冰姑娘前来汇合再做打算!”
当下也没有好的办法,石羽只好照做,原本来此已经是下午,经过这一番推论,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二人腹中感觉到饥饿,石羽想起小时候和云陌冰在山林中玩耍的情景,便找到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将一端折断为尖刺状,开始在溪水中捕鱼!
夜色降临,火苗在欢快地跳动,上面架着几条手掌般大小的鱼,此时的鱼已经被烤至金黄色,鱼皮上传来滋滋声,梅萱蕚看着正在忙活的石羽,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一下午的成果?”
石羽反驳说道:“我捕鱼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好不好,再说这溪水中没有大鱼,并非是我的捕鱼技术不行!”
一边说话,一边将鱼翻面,将烤好的鱼递给梅萱蕚。
梅萱蕚用手接过去便迫不及待用手去撕鱼肉,结果刚碰到便连忙缩了回去,连声喊道:“好烫!”
石羽看到对方的窘态不禁笑了起来,看到梅萱蕚小心翼翼用手撕掉一块鱼肉放入口腔,石羽心中觉得非常满足,就连手中的鱼都望了翻面,眼神呆呆注视着梅萱蕚!
正在享用手中的美食,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梅萱蕚一看,石羽手中的烤鱼已经伸入火苗中,此时鱼已经变得通体漆黑,连忙说道:“石大哥,你的鱼...着火了...!”
听到对方说话,石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鱼从火中抽出,只见这鱼通体漆黑,身上还有些许火苗,犹如一节黑炭,将火吹灭后,看着手里的“烧鱼”,石羽有些无从下口,为了掩盖自己的窘态,连忙说道:“我...我是在想白天的事情,一...一不小心给忘了!”
梅萱蕚笑着说道:“我又没问你刚才在想什么,你看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
看到石羽手中木棍上叉着的黑鱼,梅萱蕚将手里的烤鱼递过去说道:“吃我这条吧!”
石羽连忙说不碍事,可以吃,接着将手中烤鱼拨开,此时这并不大的鱼已经有大部分肉质被烧黑,只有少部分还呈现鱼肉的白色,不过石羽挑出来一点放入口中,只觉得比草药还要苦,装作若无其事咽了下去,石羽是再也没有勇气去尝第二口。
梅萱蕚品尝着烤鱼说道:“我在家也吃过不少鱼,像什么松江鲈鱼、松鼠鳜鱼、酒酿蒸鲥鱼、糖醋鱼...都没有今天这条鱼好吃!”
石羽听闻不禁有些脸红,说道:“那...那可能是这里的水质好,鱼肉鲜美吧!”
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样子,梅萱蕚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又有种满足感,当下说道:“石大哥,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石羽脱口而出说道:“当然是弄清楚杀害张坛主的真凶,还有找到龙岛主,去抓竹云州!”
话音刚落,石羽忽然想起,从绍兴回来的路上,梅萱蕚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当即沉默了片刻,石羽说道:“很早以前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那时觉得归隐是一件离我很近的事情,但是后来发现,不断有事情会找上我,不论我是自愿还是不愿意,都会被牵扯进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一件又一件根本解决不完,我也偶尔想过当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该干什么,但是想了很久,也都没有答案!”
梅萱蕚看石羽又开始答非所问,顿时有些伤心,想起之前自己主动过一次,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么不开窍。
不过旋即梅萱蕚那不服输的劲头又涌上来,鼓起勇气再次说道:“那...真到了那一刻,你不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指的不是一天或者一段时间...”
突然的沉默,就连火苗都不怎么跳动,似乎已经要燃烧殆尽,石羽一面向地上的火堆加入树枝,一边说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语气却异常坚定,地上的火堆由于树枝的加入,火苗又开始重新跳动起来!
石羽对梅萱蕚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一直藏在心里,在上次梅萱蕚主动表白之后,石羽几乎都要答应,此次梅萱蕚再次问起,石羽再也隐藏不住内心的想法,只感觉内心涌出一股冲动,脱口而出就说出来了那三个字!
梅萱蕚此时内心激动异常,但是总还有些女儿家的娇羞,故作平静说道:“那好,我记着你今天的回答,你可不许反悔,我先去睡了!”
说着便来到一旁的大树下,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但此时心中欢快,哪里睡得着?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迎着火光看到梅萱蕚的脸庞,石羽看的有些呆了!
树林深处,此时有两个黑影,其中一人向前踏出一步,另一人却伸手拦住对方的身子,接着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这被拦的黑衣人停顿片刻,转身也消失在黑暗中,二人来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石羽也没有发觉异样。
绕了一圈走出树林,其中一名黑衣人低沉着声音说道:“为什么阻拦我,你明知道你的谎言拖延不了多久,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就会陷入被动!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说完将脸上的面巾扯掉,露出一张石羽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这人竟然是竹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