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沉思片刻说道:“这生生丸乃是贫僧偶然间得到,并非凡品,当时查过令尊伤势,按我的推算,确实服药后应当能够再活三五年才是,除非是心神受到极大激荡,导致气血翻涌旧疾复发,敢问令尊去势之时,可有什么异样?”
秦越听闻此言,顿时想起当时场景,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死因,不过却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本相叹了口气说道:“逝者已矣,施主节哀才是!”
秦越行了一礼,就在此时,白溪林忽然双膝跪地,说道:“大师,弟子当幸得大师点化,现已一心向佛,还望大师能够收留我在寺中修行!”
白秋暝听闻此言忽然站起身来说道:“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接着就要上前去扶,白溪林连忙说道:“女儿不可,我心意已决,感谢你们陪我来这里,这段时间我已经细细想过,以前我确实做了不少罪恶,每每想起都寝食难安,现在乃是真心悔过,如果你想我能多活几年,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白秋暝听闻顿时楞在当地,没想到父亲来这里谢恩是假,想来出家是真,顿时感觉心中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哭着喊了一声爹。
白溪林却是异常平静,跪在地上对本相虔诚说道:“还望师傅能够成全弟子!”
此时秦越并没有说话,白溪林来此行的目的,其实他已经猜到几分,之所以没有告诉白秋暝,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让白溪林自己来说,相信会更好一些。
本相双手合十,说道:“既然施主与佛有缘,我便收你为佛家弟子,从此以后你的法号叫做惠意。”
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柄剃刀,将白溪林的满头白发剃了个干净,白秋暝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哭着走出了屋外。
秦越平静看着眼前一切,并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父亲已死,白宗主也遁入空门,自己可以说了无牵挂,这接下来首先要办的事情就是铲平黄河帮,然后再去金翅岛找龙溟为父报仇,毕竟这黄河帮也是帮凶。
本相一边给白溪林剃发,一边缓缓对秦越说道:“施主,你的心不静,意难平,将来只怕要做出一些后悔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寺中多住些时日,寺里晨钟暮鼓,诵经礼佛,可以消磨心中的杀意,让你回归本心!”
秦越冷冷说道:“大师怎知,这杀意便就不是我的本心?”
话音刚落,本相正好剃光白溪林的最后一缕头发,将剃刀擦干净收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施主杀意如此强烈,练的是天魔三刀诀吧!”
秦越听闻顿时吃了一惊,盯着本相戒备说道:“是又如何?”
本相接着说道:“这天魔三刀诀乃是百前刀神结合东瀛倭刀术所创,刚猛无比,但是却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心法里的逆转经脉,轻者身体受损,重者更会直接丧命,正所谓过刚易折,想必施主是知道的吧!”
这天魔三刀诀秦越已经烂熟于胸,原本以为就该如此,但是听对方的意思,这心法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顿时充满好奇,连忙说道:“还请大师指点!”
本相说道:“这天魔三刀诀的心法乃是激发潜能的秘法,当年刀神就数次使用来制服强敌,最后还活了九十二岁,甚至比普通人还长寿,这是因为天魔三刀还有下半卷,上半卷讲的是招式和心法,下半卷讲的是内功,可以锻炼经脉,使其比常人经脉更加坚韧,这样逆转经脉的时候对自身的损伤就不会那么大。”
“敢问大师,这下半卷叫什么名字?”没想到这家传刀法还有下半卷,秦越心中激动难以自持,就连问话之时语气都有些颤抖。
“这下半卷叫做达摩护体心经,正是清凉寺中之物,当年刀神有一位至交好友乃是佛门中人,叫做因果大师,先是刀神创造出了天魔三刀诀的刀法和心法,后来找因果大师印证的时候,因果大师觉得这招式太过霸道,并且对自身损伤太大,便根据刀法研究了达摩护体心经,后来刀神凭借着上下两卷秘籍神功大成,在江湖上多造杀孽,因果大师为此后悔不已,便带着下半卷来到无相寺中闭门思过,自此这下半卷便一直留在这里!”
听闻此言,秦越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不如借此机会在寺中住上一段时间,找机会看能否找到,毕竟原本不知道还罢了,现在得知自己所仰仗的武功竟然有更好的修补之法,任何习武之人都会心痒难耐。
不过本相大师好像看穿了秦越心中的想法,开口说道:“如果施主愿意在这寺中常住,小僧愿意将这达摩护体心经借阅!”
白溪林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知道本相大师是在点化秦越,当下也开口说道:“我知你心中苦闷,怀有报复之心,因此特意要你前来此处,还是听大师的话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就当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要求吧!”
“告辞!”
虽然秦越自己心中便是如此想法,但是本相说的常住,只怕时间不会短,秦越并不愿意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便有了离去之意,毕竟只要知道东西在清凉寺,自己总会有办法弄到手。
走出屋外,秦越来到白秋暝身边,此时白秋暝已经止住哭泣,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早已不是天真单纯的小女孩,秦越说道:“你可还要再进去看看?看完我们就走吧!”
白秋暝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止住身形,转身回去说道:“父亲已经执意如此,我又何必让他再生牵挂!”
当下二人便拉着手下山而去,出了清凉寺,秦越只感觉心情舒畅,不知为何,在这寺中总有些压抑的感觉,让自己很不舒服。
将白溪林的马匹交于寺中僧人,二人便绝尘而去,不过下得山来,秦越心中还是记挂着达摩护体心经,便借口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要在此到处逛逛,便和白秋暝在这山下五台县停下了脚步。
定好客栈寄存了马匹,二人来到大街上,这五台县的大街非常繁华,两边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白秋暝已经从父亲的事情中走了出来,开心的像个孩子,拉着秦越在捏面人的摊前看了好久,又尝了定襄蒸肉和瓦酥等当地美食。
正坐在小摊前,忽然从前方过来一队江湖中人,约有八九个人,个个骑马身负兵刃,还戴着斗笠面纱,看起来十分神秘。
秦越顿时来了兴致,低声对白秋暝说道:“吃完你先回客栈,我跟上去看看,到时候在客栈相会!”
不等白秋暝点头,秦越便站起身来跟在一行人身后,一直来到北边的八方客栈,众人下马进店,小二看到有生意来,连忙出去牵马迎人,秦越看到众人都进去之后,也跟着进去,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叫了一壶茶和两样小吃。
秦越这才看清对方一行共有九人,分坐两桌,摘下斗篷之后全部都是生面孔,其中一人约有三十来岁,面容硬朗,太阳穴高高骨气,显然是个外家高手,应该就是这一行人的首领。
趁着小二上菜之际,一人问道:“店家,次处距离清凉寺还有多远?”
店小二说道:“出了门朝东直行,一直到三里外有一个三岔路口,走最左边的路上山就到了,客官骑马的话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到!”
秦越此时正喝着茶,不过眼睛却闭了起来,运足耳力倾听,倒也听了个大概,原来在藏剑峰闭关之时,耳力目力都得到锻炼,比常人要高出不少。
不知这些人去清凉寺做什么?看样子来者不善!秦越正在心里盘算,又听到对方有人开口说道:“老七老八,吃过饭你们两个先去探路,剩下的人就在这里休息,晚上行动!”
不多时便有两人吃好,戴上斗笠起身便朝屋外走去,秦越并没有去跟上,而是等这些人都吃完上楼休息后,这才结账离去,出了客栈却是往相反方向而去。
楼上那中年人将窗户开了一条缝,看到秦越并不是朝东走,这才将窗户合起,其中一人说道:“二哥你也太小心了,这人虽然带着兵刃,但是身形消瘦,看起来像个痨病鬼,就算听到我们谈话,又怕什么?”
被称作二哥的人冷哼一声说道:“此行我们一定要隐秘,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这样才不会引起寺中僧人怀疑,若是他们有了防备,我们还怎么得手?”
另一人说道:“怕什么,不过是烧了他们寺庙而已,又不是找他们硬碰硬,老四老五,你们随我去弄些桐油,到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前去一把火把寺庙烧了,任他们功夫再高,又能如何?”
说完便起身离去,有两人对视一眼也都跟着起身而去。
却说秦越在镇上绕了一圈,这才朝五台山而去,一路上施展轻功,在这山林之中比马儿还要快不少,很快便找到两人踪迹,一路跟在二人身后,一直来到五台山下,只见两个人藏好马匹,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开始围绕着寺庙打量。
待二人离去后,秦越从树上下来,将两匹马的缰绳解开,在马屁股上分别给了一掌,马儿吃痛便跑了起来,很快便无影无踪。
待到二人回来发现马儿不见,顿时紧张起来,抽出随身兵刃四处观望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其中一人说道:“七哥,我记着马儿已经拴好,怎么会不见了呢,是不是有人来过?”
另一人将兵刃收起说道:“也许是我们太紧张了,这马儿可能是挣脱了缰绳而已!别太紧张,我们还是先下山去报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