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谢过众人之后,看着裴玉欲言又止,玉萧子见状对裴玉说道:“你和老朋友叙叙旧,我们先行一步,你随后跟来。”
看到两名道士远去,萧齐好奇问道:“裴大哥,几年不见你为何当了道士?”
裴玉无奈笑了笑说道:“不知二位是否还记得金刀门的事情,我杀了陆踪之后,又借机向金刀门符老爷子讲明事情原委,哪知对方不依不饶,定要我杀人偿命,金刀门弟子众多,我无奈之下只好四处逃亡,后来在武当山被金刀门弟子拦住,将我打成重伤,就要丧命之时,被武当山一位道长出手相救。”
说到此处裴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道长了解事情原委之后,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弟子,然...然后我就做了道士,那金刀门看我成了武当弟子,只好悻悻离去,再也不敢来找我麻烦。”
萧齐心知裴羽最不喜欢门派的约束,但是为了保命,还是加入了武当派,便安慰说道:“大哥好机遇,拜在武当这武林名宿之下,日后行走江湖也多一分保障。”
裴玉笑了笑说道:“命该如此,对了我托你二人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齐叹了口气说道:“在侍剑宗不久,我兄弟二人便将信交给了白堂主,但是白堂主看完信良久只说了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完这句,气氛顿时变得不寻常起来,裴玉面色有些不自然,也没有了叙旧的心思,说道:“我.....道观里还有事,二位保重,后会有期。”说罢,便自顾自远去。
待石羽运功结束,裴玉等人早已离去,只好叹了口气说道:“裴大哥又救了我们一次,这次秦甲应该不会再追过来吧?”
萧齐面色一变说道:“这不好说,快走快走。”说完二人上马向侍剑宗方向而去。
石羽却是不明白,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萧齐,为何听到秦甲的名字,会如此恐慌,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石羽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专心骑马追赶萧齐。
一路上二人小心翼翼,专门挑选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总算没有再遇见秦甲,有惊无险平安回到了侍剑宗。
宗主白溪林得知二人归来连忙召见,石羽和萧齐二人来到朝阳别院议事厅,只见程墨也在此处,只是面色不善,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宗主白溪林开口便说道:“石羽,你可知罪?”
这句话将石羽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弟子不知!”
“哼,我派人去你伏击的地方看过,那周道余的尸首并不在那里,还有两名赤龙寨弟子是在一里外的树林中发现,是中毒而死,你作何解释?”
石羽看到程墨也在此处,知道宗主肯定了解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并不打算说出叶雪卿,毕竟那时自己的救命恩人,石羽并不想叶雪卿惹上任何麻烦。
偷偷看向宗主,发现对方正神色严峻看向自己,石羽大着胆子撒谎说道:“宗主明鉴,弟子确实说了谎,那周道余和徐星涯二人再加上赤龙寨的几名好手,弟子原本是打不过的,先出手打昏了方悬河,杀了一名弟子,然后拼着受伤又刺死一名赤龙寨弟子,便没有了力气。”
这些确实是事情,石羽说起来也十分自然,接着便胡诌说道:“就在弟子要被杀的时候,突然从山林中传出破空之声,只见剩余的两名赤龙寨弟子皆摸向后背,然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二人便倒地不起。
白溪林听闻暗器是在后背位置,这和丁不凡所说确是一致,心中便不再怀疑,打断石羽说道:“你可看清是何暗器,那两名弟子中暗器之后反应如何?”
石羽想了想说道:“当时我已无还手之力,看到情况突变,只好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监视周徐二人,对那两位赤龙寨弟子到没有太过注意,当时也没有想到是暗器,知道对方倒地,这才猜测是有毒的暗器。”
看到白溪林没有再问,石羽接着说到:“两位赤龙寨弟子倒地身亡之后,徐星涯向树林大喊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但山林中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个身影,而弟子体力也已恢复一些,眼看山谷中没有动静,我们三人便又缠斗在一起,只是这周道余和徐星涯似乎是有所估计,并不敢全力出手,似乎是防着那发射暗器之人!”
“哪知周道余竟然在猝不及防之下,将徐星涯推向我,自己则借机向后退去逃走,徐星涯看到周道余逃离,并没有向我动手,只是说了一句没想到最后,会被自己人出卖,便横剑自刎。弟子本欲追赶周道余,但奈何腿上有伤,而那周道余已经不见踪影,因此只好在那方悬河胸口补了一剑,便立即赶回侍剑宗禀报此事,至于那赤龙寨的弟子为何会在一里外的地方,弟子实在不知!
白溪林听闻之后,试探说到:“依照暗器的毒性来看,只有百毒门的透骨针、苗疆圣蛊教的神仙引,以及清和真人的独门暗器极乐刺可以做到,你在事情结束之后,为何不去检查那两名侍剑宗弟子的死状,暗器位置,以及将暗器取出带回来?做事情怎可如此大意?”
石羽本以为自己编的谎言天衣无缝,哪知现在白溪林抓住其中细节来逼问自己,心中慌乱之际,忽然想到白无炎在破庙也中毒后的事情,把心一横说到:“弟子之所以没有前去查看,一是因为不知发射暗器之人是敌是友,二是担心二人尸体毒性,担心染上,便没有胆量上前查看,担心逃了周道余会受到堂主责罚,便谎称说将所有人都杀死,也没有提那神秘人的事情。”
就在石羽和萧齐出发去太白山没几天,丁不凡便回了侍剑宗,对白溪林详细汇报了此事,并且将暗器也起了出来,只是两根看起来寻常的绣花针,而且不知为何,这徐星涯和两名中毒弟子的尸体,都受到虫蚁啃食损毁严重,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白溪林见石羽对答如流,也没有什么破绽,便将此事放在一边,示意萧齐讲述此行经过,萧齐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变故,但是看到几人神色严肃,老老实实讲述了一切,还将之后遇到秦甲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白溪林听闻心中大怒,这丁延投靠了赤龙寨也就罢了,萧齐偏偏还在那里召见许多情报弟子,如此看来这些弟子只怕都会落入赤龙寨手中,多年的经营就这样毁了。
当即便对程墨说道:“程堂主,将这二人带回去关押,等真相查明之后再说!”
......
执法堂的牢房,石羽和萧齐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被关进来。
石羽心情沮丧,从未想过自己回事这样的结局,本想怪萧齐做事大意,犯了这眼中的错误,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便闭口不言。
而萧齐看起来倒还好一些,安慰说道:“大哥放心,秋暝不会坐视不管的,等她知晓之后定会去找宗主求情,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多是受些责罚,以后有机会将功补过便是!”
却说朝阳别院内,白溪林面色寒冷如霜,只不过刚刚关押了石羽和萧齐半天的功夫,刚召集了几位长老前来商议此事,白秋暝就前来吵闹。
白溪林对着宝贝女儿也是毫无办法,只是说道:“此事疑点甚多,依照他二人所说,这情报确实是出现了问题,丁延叛变,但是为何秦云天不利用这人做点更有价值的事情,反而是传回来错误的情报,岂不是故意暴露自己?还有照那萧齐所说,为何到了赤龙寨附近,不去先查丁延,反而是召集了其他弟子,将我们辛苦多年的布局都暴露出来,但凭这两点,这二人便死不足惜!”
白秋暝反驳说道:“爹爹也说此事疑点甚多,若是赤龙寨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爹爹这样做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要知道那秦甲都来追杀这二人,若不是碰巧遇到武当山的道长,这石羽和萧齐哪有命回来,赤龙寨拼命想杀的人,爹爹杀了岂不是正好遂其心愿?”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白溪林一时间也无法反驳,转眼看向几位长老,几人都没有开口,白秋暝见状接着说道:“依我看,说不定就是赤龙寨故意如此,留下诸多疑点,想要让我们侍剑宗内讧,人人自危,从而不战自溃。要知道按照这秦寨主的真实想法,是想要周徐二人重回侍剑宗,伺机窃取情报,这叛逃过的弟子,爹爹又怎可能委以重任,秦寨主怎会如此天真?但是现在的结果,却是宗主要杀我侍剑宗两名得力干将,说不定这才是秦寨主的阴谋,女儿非是要为他二人开脱,只是此事非比寻常,杀人事小,若是着了赤龙寨的道,才是大事!”
这白溪林对于赤龙寨可以说是格外看中,听到女儿白秋暝所说,心中不禁也有些动摇,白溪林想要开口,但是白秋暝却抢先说道:“女儿再多言几句,说完就走!先说石羽,此人秉性如何,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几位长老也可说一句公道话,还有这萧齐,在飞燕堂多年为咱们侍剑宗立下多少功劳,相信自有公论,现在就因为一次失误,在是非不明的情况下,便要将二人处死,如此一来,众弟子谁还敢为侍剑宗卖命?”
白秋暝果然说到做到,说完这些话便退了出去。
温长老和南宫长老希望宗主能够从严处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白溪林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女儿刚刚说过的话,确实不无道理,便说此事还是大意不得,需要自己亲自来查方能放心。
但是查了一月有余,这二人除了办事不力之外,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再加上白秋暝的努力,白青枫此时又不在身边,白溪林无奈之下只好将二人放了出来,只是心疼在赤龙寨布局的棋子,此刻大部分都由于萧齐的失误可以说是损失重大。
在这一个多月里,石羽和小七二人从最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接受现实,甚至以为侍剑宗已经将自己二人忘记,谁知道最后有惊无险,不禁都十分庆幸。
宗主白溪林召见了出狱后的二人,谈话中恩威并施,先是列举的二人的失误,直说得石羽和萧齐大汗淋漓,接着话锋一转又是对二人进行鼓励,表示这一个月只是对欺瞒宗主以及办事不力的惩罚,对二人身份并无怀疑,以后要尽心尽力为宗门做事,石羽和萧齐听闻连忙点头称是。
经此一事之后,萧齐也低调许多,做事也不像之前那样莽撞,而宗主也没有夺去他的副堂主之位,对于二人被关押的事情也不许侍剑宗弟子提起,因此只有很少一部分弟子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