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 纪楷青也获得了不少的新称谓, 但很少有这次这一个条件这么……苛刻？
纪楷青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去描述, 之前的那些都没有这么繁琐的条件, 他打开成就列表的时候专门找到了刚刚完成的那一成就，看了一下下面的描述。要和同一个人组队去到这么多地方不说，还要在对的时间看到对的景象。就比如他之前和宋青书看海上的日出时, 如果天气显示不是晴天而是下雨, 那就不算在这个地方完成了“观看东海日出”的事迹, 自然也就不会有“寄情山水, 坐拥画境”这个成就。
也只能说是他们两个人的运气是真的好, 不过对这一点纪楷青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些肯定完全是宋青书的功劳，就看之前每一次的摇签结果就知道了, 纪楷青现在对自己的运气连一丁点的奢望都没有。反正还有宋青书这个比他运气强好多倍的人在, 有什么需要碰运气的事情以后干脆就让宋青书来就好了。纪楷青边这么胡思『乱』想着，边关掉了成就界面。
随着船的移动，他们所能看到的合虚山的地方越来越少，到最后已经因为距离和那些白气的缘故什么都看不到了。纪楷青动了动, 整个人又转了回来。
宋青书眼里满是笑意的看着纪楷青这一系列的动作, 他并没有站起来换个方向重新坐下，而是直接在木箱上面怎么转过去的又怎么挪着转回来。这个人有时候看起来什么事情都不觉得麻烦, 什么事情都忍不住想管一管, 宋青书有那么一段时间里觉得这个人很喜欢管闲事；也因为武当的弟子有什么小『毛』病或者想要什么东西, 在下山回来之前专门去买一趟。
但有时候在一些事情上面就会能省则省, 比如刚刚不想起身所以来回挪动的小动作，比如在武当的时候不想走那么多路，趁着几个师叔不注意从墙上直接翻过去，甚至会因为懒得伸手拿零嘴糕点干脆就不吃。这种懒散的样子宋青书敢说是他所见过的人里面最懒的一个。
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很多面不同，且完全没有掩饰的必要的时候，就会让人感觉这个人很真实，但也因为这种“很多面”，让人会去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所以其实到现在了宋青书都觉得纪楷青这个人……总会有让他惊奇的一面。一开始他去和纪楷青接触不光是因为纪楷青这个人是一个没有出现在他记忆里的人，也不光因为纪楷青一上来就表现出和他的熟稔，更多的还是跟纪楷青一起的时候，不论做什么都有一种新鲜感。
而且这种新鲜感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减少。
宋青书伸手将纪楷青卷起来的发带抽出来，也学着他刚刚的动作转过了身。
“到海市了之后要不要再去买点什么？”纪楷青早就已经习惯了宋青书在身边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帮他整理一下衣领或者发带的动作，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说一句谢谢，现在连谢谢和眼神都省去了。就好像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就应该是这样，“这两天你净呆在厨房了，说真的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带别人了。”
宋青书点开地图看了看他们现在的位置，口中回应着：“怎么？”
“带别人的话，给你增加了不少的负担，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完全不需要考虑做饭什么的。”纪楷青想到这两天宋青书的活动范围，就忍不住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辛苦了。”
“你吃着开心吗？”宋青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纪楷青秒答：“开心啊，有人做饭不用去想吃什么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宋青书就笑：“那你开心就好啊，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宋青书的回答就好像是纪楷青在偶尔刷微博会刷到的那些秀恩爱的bot里会发出来的投稿内容，让纪楷青慢慢的挑起眉，侧过头看他，开了个玩笑：“你真的很会说，小伙子有前途。”
他顿了顿，有些好奇的又问：“你也没有说你之前有没有成家，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觉得像你这样的，肯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吧？”
“没有。”宋青书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些，语气认真的回答。
“真的？”纪楷青明显的不相信，“玉面孟尝宋青书怎么可能没有小姑娘喜欢，骗谁呢。”就光之前他们下山在武当的周边呆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向其他人打听宋青书的名字。不然宋青书那个“玉面孟尝”是怎么才被叫出来的，纪楷青算是围观了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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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武当第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宋青书早就已经在其他门派那边挂了号，那些人还是挺关注宋青书的。和宋青书完全相反的是，纪楷青作为经常和宋青书一起出现的人，其他门派的人关注的点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的师门太虚观上。哪怕纪楷青和宋青书年龄相差不大，武功也高于宋青书，但和纪楷青本人相比，太虚这个没什么人听过的门派更加具有吸引力。
宋青书有些无奈：“真的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那另一个呢？”
宋青书装傻：“……什么另一个？”
纪楷青并没有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别装傻，你装傻不就基本上是默认了吗！”他不明白宋青书在这时候装傻有什么意义，非常干脆的就戳穿了他。“是谁啊？我认识吗？现在呢？”
“……你认识，现在没有什么交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拘泥于过去对现在的生活非常不好吗？”宋青书分明是不想对着纪楷青说谎，挑着把能回答的问题都回答了。
但这么些年纪楷青也早就『摸』清楚了经常和武当来往的一些人，所以就宋青书说的话基本上范围已经很小了。现在和宋青书已经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又是他认识的，这两个条件基本上就把范围圈死了。纪楷青能认识几个小姑娘啊，满打满算也就是峨眉派的那些，再还有的就是后来在其他地方认识的，比如赵敏和杨不悔。
纪楷青想到后两个名字一惊，他看着宋青书像是看一个神经病：“你原来喜欢杨不悔？”
宋青书被纪楷青的话弄的有些想打人：“……你有事吗？说什么呢？”
“这不是你说的，确实是和杨不悔没有什么交集啊。”这么多年纪楷青早就不记得本来就很模糊的那些事了，他现在还能从记忆里扒拉出来杨不悔的人名，已经非常厉害了。
宋青书想到以前杨不悔做的那些事儿就觉得牙疼，抬手按了按腮帮子，宋青书盯着纪楷青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想知道？怎么就突然这么好奇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话题是怎么从刚刚的称谓拐到这上面的，只能说这个人聊天的功力真的是一绝，什么事情都能扯的到。
说不准纪楷青以前都是靠嘴皮子赚钱的。
“这不是话赶话就说上了，我也不是突然就问的啊。”纪楷青表示自己有些委屈，这种事情他莫名其妙的问肯定会很奇怪啊，“正好说到这个话了，我就顺口问一下，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你一遮遮掩掩的开始装傻，我就觉得有点什么了。”
至于是不是顺口问的，那也就只有纪楷青自己心里清楚了。
宋青书看着纪楷青半晌，发现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并不是随口一问也不追求回答的那种，宋青书非常认真的开始思考起了回答之后会产生的后果。他知道纪楷青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要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就可以完全掩盖住自己的想法。宋青书认识他这么久了，很少看到他『露』出对某一个人的喜欢或者厌恶。所以他讲完了之后，纪楷青会是什么反应什么想法，他可能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不想说。”宋青书最后还是想选择不讲那些事，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能够面不改『色』的扯谎，但是唯独在面对纪楷青的时候，能不说敷衍和骗人的话就不会说，“我说了的话你也会说吗？”
纪楷青一愣：“我说什么？”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宋青书微微偏了一下头，他紧盯着纪楷青的脸，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反应。
宋青书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放低了不少，声线也压了下来，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问这个话一样。
纪楷青的反应让宋青书很是意外。
他看到眼前的人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样有些诧异，随后就笑了起来，看起来是完全没有想到宋青书会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纪楷青抬手指了指自己，眉眼弯弯的，“我没有啊，因为觉得太浪费我玩儿游戏的时间了，再加上平日里时间本来也就不够用，没有什么机会认识别的人。”纪楷青作为一个工作狗，白天上班晚上打游戏，周末睡个懒觉起来之后就被游戏的活动占得满满的，哪里有别的时间谈恋爱啊。这种问题放在他身上就跟“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普通，所以纪楷青回答的非常快，想都不用想。
不过学生时代的他还是谈过的，只不过自从发现谈恋爱非常影响他打游戏之后，他就一直跟游戏相亲相爱了。这些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和宋青书说，反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纪楷青别说是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了，就连名字姓氏都想不起来。
宋青书不想说纪楷青也不勉强，他从来都见不得这个人为难的样子，“不说就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到非要等一个答案的问题。”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也不是太重要。
“……周芷若。”宋青书盯着前面的木箱突然说。
纪楷青没有反应过来：“谁？”
“周芷若，峨眉派的那个。”宋青书重复了一遍，第一次说的时候还有些迟疑，但第二次重复的时候就坦然多了，他没有躲避纪楷青的目光，抬起头侧过脸和纪楷青对视。
纪楷青：“……”
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茬来着，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早就忘光了。纪楷青回想了一下周芷若到武当之后还没有被峨眉带走的那几天，表情有些奇怪。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周芷若后来喜欢的是无忌？”纪楷青的反应很快的问了一句，“所以——？”
“还有什么所以？没有所以了。”宋青书更无奈了，往纪楷青手里塞了个茶杯，“都说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
确实——
纪楷青在心里暗暗的赞同，这么久以来他记得他们两个人也就碰到过周芷若一次，就是在江南的芦花坞。结果看上去周芷若跟他比跟宋青书还要熟，宋青书和周芷若讲话的时候冷漠两个字都要在全身写满了。想到这里纪楷青抬手拍了拍宋青书的肩。
“你做的非常对，该放下就要放下，不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没有想要吊死，”宋青书微垂下眼倒茶，“也不准备吊死。”
宋青书没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纪楷青非常快速的勾了勾唇，在他重新抬头的时候又归于平静。仿佛刚刚那个突然笑的人不是他一样，纪楷青咬着茶杯沿一下一下的点头：“挺好的。”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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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算有些尴尬的话题在两个人非常坦然的对话下就这么揭过去了，甚至没有引发任何后遗症。不过纪楷青觉得……以后要是有机会再看到周芷若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直接无视这个小姑娘。
纪楷青表示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恩怨分明而且非常护短的一个人。
两个人随便聊聊，给宋青书答疑解『惑』一下系统界面上的一些功能，四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前面已经能够看到海市，再过一会儿就能直接靠岸。纪楷青关掉了眼前『乱』七八糟的界面，和宋青书一起站了起来。坐在同一个地方太久，纪楷青觉得自己的腰背都僵硬起来了，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纪楷青目测了一下大概的距离。
“青书，你下去跟他们说一下，无忌和赵敏可能有什么东西要收拾，还有……看一下谢逊有没有什么问题，最好不要在这种地方节外生枝浪费时间。”纪楷青指了指海市的方向，“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宋青书“嗯”了一声，端着东西又慢慢悠悠的晃了下去。
快到海市的小渡口的时候，原本在船舱的几个人都走了出来，谢逊因为看不到所以张无忌一直在他身边虚扶着，而赵敏则看起来因为快要回中原而高兴不少。高兴归高兴，眼力见还是有的，赵敏在看到纪楷青从上面下来之后，立马就想到他要做什么了。
帮着宋青书和纪楷青两个人把船帆重新弄好让船能够稳妥的靠岸，赵敏拍了拍手向后退了一步，欣赏了一下自己刚刚弄好的船帆，纪楷青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的和宋青书对视了一眼。
船靠在了当初离开时候的地方，租船给他们的船家正好在渡口卸货，纪楷青等船稳当了之后才将木板放了下去。赵敏一身男装手握着剑非常潇洒的大步走下去，她是第一个下船的，船家好像对赵敏没有什么印象，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纪楷青在赵敏的后面，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之前抵押单递了过去，
后面宋青书拿着纪楷青临时用的[紫霄]和他的[长鲸]，正回头跟谢逊和张无忌说着什么。只见张无忌点了点头，放下了扶着谢逊的手，然后小跑着往海市的中心区去了，宋青书站在谢逊的旁边和他讲着什么。赵敏站在花坛旁离他们有些距离，只能听到宋青书给谢逊描述海市的只言片语。
纪楷青很快就把该弄的弄好了，他想了想回身冲着宋青书招了招手：“青书，来一下。”
“前辈您站着别动，楷青叫我，我去去就来。”宋青书应了一声后还不忘低声叮嘱了一下谢逊。
谢逊手中的屠龙刀已经用布条包了起来，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出来是一把刀，只要没有人认出谢逊，那就不会联想到他们这群人带着屠龙刀到处跑。布条是把谢逊的旧衣服撕开了得到的，因为没有洗所以上面还有些污渍，不过谁都不是很在意这种小事，反正有点小洁癖的纪楷青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碰谢逊怀里的屠龙刀。
“怎么了？”宋青书走过来之后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纪楷青招了招手示意宋青书凑近一点，他靠近宋青书的耳边：“你去问船家现在有没有直接去中原的船。”
宋青书被纪楷青这种动作神神秘秘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普通的举动给弄的有些无语，他看了一眼纪楷青，心里虽然知道为什么纪楷青会这么说，但还是想吐槽一下。宋青书按照纪楷青所说的问了一下那船家，船家想了想，伸手指了旁边那个建在水上延伸出去的靠船口：“看到那边那条船了吗？正装货的那条，他们是中原商人来运货的，你们去问问就行了。”
在旁边听到了想要答案的纪楷青满意的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很好，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你来。下次要是还有的话——”
话头被宋青书非常上道的截过：“我来。”
纪楷青更加满意，看着宋青书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优秀的儿子。
他们两个都太了解对方了，所以这个眼神一出来，宋青书就抬手按上纪楷青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往下压了压：“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然我是要拔剑的。”说完他就移开了手。
纪楷青伸手接过了自己的那把[紫霄]，先一步往船家指的那条船走，边走边叫了一下赵敏。而宋青书则走回了谢逊的身边，带着他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张无忌买好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宋青书正在渡口等他，宋青书看了看张无忌手中提着东西，只是点了点头，连手都没伸出去。张无忌还以为他青书师兄会看在他拿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搭把手呢，结果对方完全没有想要替他分担一点的样子。小师弟也只好自己一个人继续提着跟着小师兄上了船。
习武之人耳力都会比普通人强一些，纪楷青原本就没想在这里瞒着赵敏，而且他们和船家讲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别人。他以为赵敏应该听到了一些话，也应该知道了他们这次回去并不经过江南的流云渡，结果现在赵敏说了什么？
赵敏看着纪楷青明显是在走神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到流云渡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去买点东西。”
——她完全不知道啊。
纪楷青看着赵敏眼神有些复杂，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别是个傻子吧。和不熟的人出来也就算了，竟然什么事都不上心，连去哪里都不管不问的。正常人应该干不出这种事吧？
不过有一说一，就算赵敏问了纪楷青也不会说实话的。
“不行。”纪楷青回答的非常无情，“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冲着赵敏『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点掩饰都没有的威胁道，“不然的话我担心我会直接把你这个不安定的提前处理掉。”
赵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纪楷青手中的剑：“……不同意就不同意，那么凶做什么！”
说完就快速的转身，脑袋的幅度特别大，像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样。
完全没有预料到赵敏会这么幼稚的报复，没有这种经历的纪楷青被赵敏的长发甩了一脸：“……”
他凶了吗？他不是很正常的在威胁人吗？
啊威胁人不这样威胁，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