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运打电话叫他去医院的时候,他处理完事情跑得比叶灵运还快,他那会儿太累,只想好好休息。
后来在和一堆人周旋间,他并没有那么潇洒,几乎是压着火才没回去吵一架,那个时候他背对着门站着,商以柔从楼梯下快步离开。
原来他们之间错过了那么多次,世界这么大,只是一个转身,就错过了一个人两百多年。
季朝手里握着一大把棒棒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怎么形容,那就像他生病了,有颗很苦的药怎么都咽不下去。
含在嘴里好苦,吃不进去又不治病,双重的折磨,什么苦都在翻倍。
时间和空间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一个不可超越的东西,一切的遗憾再努力弥补都只能是未来的事情。
他走在回忆里,一点点编织一个美丽的梦。
他在便利店外等着幼儿园放学,然后在商以柔回来给她姥姥“帮忙”吃冰棒的时候,递给她一根棒棒糖。
“小姑娘家家的,别吃那么多冰的,以后要多吃点糖。”
“大爷,你不觉得蛀牙比肚子疼难受多了?”
“你不会多刷刷牙吗?”
“……”
车祸的那个冬天,季朝裹着衣服站在一众旁观者里,然后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递了根棒棒糖,“也没什么好伤心的,意外每天都会有。”
“嗯……你这样有点冷漠了吧?”
“这不主要因为死得不是我嘛。”
“……”
秋天的葬礼,季朝有一下没一下扫着地上的落叶,解云城看着他一直叹气,“你大哥九泉之下绝对想一巴掌扇得你找不到北。”
季朝不理他,电话也直接扔出去,然后死盯着解云城的拐杖,“赶紧倒下啊妈的。”
终于,拐杖倒了。
捡起的依旧是那个十几岁小姑娘,季朝从衣服里抓出来一把棒棒糖,“也不要太伤心,生老病死人生常态。”
“你的安慰一点都没有作用。”
“主要我寻思我也安慰不了你。”
“……”
叶灵运出事那天,季朝拿着手机在医院外面等,电话打过来那一刻,他就瞬间接起来,“老子现在就开闪现。”
两秒不到,叶灵运面前站了个人。
“你这是掐指一算算到了?”
“知道什么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么?”
“……”
季朝在缴费处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那好几十岁的大姑娘往椅子上一坐,他也跟着坐下掏出来一把糖,“做人啊,最重要是开心了。”
“你几十年都这样,就他妈和蹲点一样。”
“差不多我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
噩梦游戏公司事情最繁忙的那一天,季朝站在玻璃墙里面时不时看向墙外,就连身边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坐立不安。
“季朝,你这样未免有点太不尊重我们了吧?”
“啊你说的对,我非常赞成,你继续说。”
“……”
一看就是完全不在意他们在谈论什么,直接老话术一套砸了下来。
对方愤然离席,结果看到比她走得还快的季朝,他又是一把糖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