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融知道,她不该觉得女性那么卑微,但是,她真的会是谢长风的拖累。
江融相信,如果他们那个时候在一起了,也未必会长久,没有人受得了她的母亲,没有人。
谢长风的父母都是社会名流,他们的教养眼见绝不能和江母一起相处,那时候,江融只会难堪和丢脸。
所以,他们的感情都没有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至少这样,她或许还能当一当他心中的白月光。
江融真的好羡慕最后能嫁给谢长风的女人,到底是多么幸运啊,能和他在一起,完成她想都不敢想的婚礼。
她慢慢画着图,最后竟然抽出一张白纸,画起了谢长风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的衣着,记得他离开时那个淡然的样子。
那时候她也是零基础学画画,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去画,因为真的没有钱报绘画班给自己开个小灶,所幸那个时候运气好,竟然没怎么花钱,就在专业课的作图里拿了高分。
所以江融画画真的很好,只是用铅笔,几笔之后,也能画得很好看。
可惜了,她不知道画了多少幅谢长风,他是一幅都看不到了。
江融心里很乱,但她依旧笔下不停,现在她还有点力气,还能好好画,之后,她恐怕连一支笔都拿不稳了。
房间外,江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她疯狂拍打着她的房间门,不知道在大吼大叫什么话,江融也不想开门,她就静静听着江母大喊大叫,慢慢的她开始哭泣,但是哭泣一会儿又开始笑。
她这次是真的疯了。
江融毫不在意,外面那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现在只想画图,只想把那些完不成的梦想,都记录进她的画里。
高中那么拼死拼活考上了首都大学的建筑系,全国最优秀的大学,最王牌的专业,她以为那是她梦开始的地方,没想到只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罢了。
可能她不适合学建筑,她没有天分,她理当只应该人间走一遭,当个别人生命中的过客。
江融看着纸上谢长风的模样,她笑着,很小声道:“长风,不论怎么样,你一定要比我过得快乐,我这一辈子真的过得好艰难啊,下辈子就让我当只小鹿吧,生活在自由的草原上。”
“长风,我留学留了几年,我从研究生读到了博士,但是那么多年里我没有见到过你一次,看来我不该去我喜欢的外国城市碰运气。”
“长风,我不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但我知道你并不想见我,自那以后见过你的,恐怕也只有许岁宴了,可惜啊,他性子太弯弯绕绕,总是关于你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江融拿起橡皮,擦掉了画中谢长风的眼睛,“以后别看我了,我就要变得很丑了,完全不会是你记忆中的江融了。”
她又擦掉画中谢长风的耳朵,“这些话你也不该听,都是我的抱怨,听着就不是那么积极向上啊,所以,你一句都别听一句都别想,你只要做你高高在上的谢长风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