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一个小城里,江融站在天台之上,南方不会下雪,但是夜里真的很冷。
她看着天台之下,脑子里很混乱。
这是过年,但于她而言,算不上新年。
江融托着天台的栏杆,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头好晕,真的好晕好晕。
为什么她是江融?为什么她不能是别人?
江融苦笑一声,哆哆嗦嗦从衣服里拿出来一瓶药,她倒出来一颗,颤抖着手放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她却觉得这也没什么了,小时候吃不得一点苦,现在却觉得这些一点都不苦。
比起该死的现实,她吃的这点苦什么都算不上。
她看着手中这一瓶药,突然拧开瓶盖直接往嘴里倒去,但这动作只持续了一秒,就被江母直接夺下。
愤怒的中年女人伸手直接朝她的嘴里扣去,把所有药都挖了出来,江融呛得眼泪流了出来,她不断地咳嗽,但就在药都吐出来的那一瞬间。
江母打了她一巴掌。
“江融!”
她愤怒的喊了一声,“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去死的吗?!”
中年女人歇斯底里,她就像是疯了一般,又给了江融一巴掌,“我因为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一点出息都没有,还没给老娘养老送终,你就直接想死了?我告诉你,没门!”
“你走!”
江融喊了出来,她往日温柔无比,今天却像是一个泼妇,“我不想看到你!你不是我的妈妈,你根本不懂我,你走!”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疯了一般朝着栏杆跑去,被江母直接推到了地上。
“江融!你是个人吗!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嫁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那些破事,那什么谢长风,你真的觉得一个小少爷能喜欢上你?做梦吧!”
江母掐着她的胳膊,“和我回去,你今年必须嫁人,别在家里混吃等死,别想那谢长风了,他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是井里的泥,别想着能被扶上墙了。”
江融听不清江母后来说的话了,她只觉得南方的冬天怎么那么冷,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她是那么热爱建筑,可是在建筑上一事无成,她知道许岁宴一点都不爱,可是他的天分却让她嫉妒地要死。
江融真的好想笑啊,这世界真奇怪,怪得要死,不喜欢的人却能拿到那么高的成就,喜欢的人到现在一事无成。
她27岁了,她什么都没做到。
江融看着不断谩骂她的江母,突然笑了,“妈,你知道我刚刚吃的是什么药吗?”
“安眠药?你没那胆子真的自杀。”
江母冷笑一声,“你就和你爸一样,永远自私胆小,自杀只是说说而已。”
“是啊,我怎么会想死呢,”江融笑着看向她,“妈,那是治白血病的药,我得了白血病,我不会自杀,因为我就快要死了。”
那一刻江融真的好轻松,她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在别人新年的欢笑中,笑得肆意大声。
那是别人的狂欢,等待她的,只是一块墓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