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淡淡道:“若非如此,欧阳先生觉得我有可能一年之间,武功便厉害这么多吗?”
欧阳锋心里计较一会,觉得杨过所言大有道理。
便算不是因为九阴真经,那也肯定是因为有其他奇遇。
总之杨过现在在欧阳锋心目中那就是经验宝宝,稀奇的很。
杨过见了他表情变化,知道他已经信了。
果然,欧阳锋兴奋道:“你快把古墓林朝英教你的九阴真经说出来给我听,若果真是玄奇的上乘武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杨过见鱼已经上钩,不急着收线,先让他扑腾一下子,说道:
“不过,林朝英女侠只是当面教了我些经书里的秘要,却没有真把什么秘籍一类的物事给我,我纯凭记忆,难免偏差。
何况,如今欧阳先生您凶神恶煞般埋伏在旁,我吓了一跳,就更忘掉些。”
欧阳锋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如何会信他这番鬼话,但求秘籍心切,冷哼一声,说道:
“你放心,我在终南山窥伺多日,只为求得九阴真经,又怎么会不利于你?
先前我们便已说定,只要你把经书给我,我自然手把手教你上乘武功心得,保管你受用无穷。”
杨过等的便是他这句话,于是说道:“欧阳先生,你既然还记得先前约定,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
林女侠将九阴真经教我,必定在旁指点我怎么习练,此时我却不用再由您亲自教导。
但年前您教给我的那几招上乘武功,我这一年来反复习练,越练越觉得精妙无比,回味无穷。
您若肯将这门武功尽数教我,我自然也会一物换一物,将我所知的九阴真经告诉你。”
欧阳锋一脸阴郁,森然道:“你是在胁迫我?”
杨过淡淡道:“谈不上胁迫,只想和你做一项生意。”
他一年来屡经大事,又武境大升,气度比起一年前来不可同日而语,虽面对欧阳锋这种武道大宗师,竟隐然有分庭抗礼的势头。
欧阳锋也感觉到了杨过的镇定,心里暗暗称奇,口中则说道:
“我这门蛤蟆功向来是一脉单传,便是我亲儿子,也没有学全,先前教会你几招,已属破例。
你要我将之全授与你,那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若你给我的九阴真经属实,那我可以考虑多传你几招,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欧阳锋虽然性子极为毒辣,号称老毒物,但一向不屑于以谎话诓骗小辈,还算是一诺千金。
所以他明说不会将蛤蟆功全部教给杨过。
杨过也早有心里准备,这时候说道:“我知道欧阳先生心意了。
我也是类似的意思,欧阳先生教我多少蛤蟆功,那我也就用多少九阴真经来交换...买卖总要公道嘛。”
欧阳锋闻言十分恼怒,脸上布满杀意,望向言杨过。
杨过淡然和他对视,毫无俱意。
许久,欧阳锋说道:“你先使几招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来瞧瞧。”
杨过脸上神情不变,脑子却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才能蒙混过关。
他先是想到了新得到的南少林拳、辟邪剑谱的秘籍,想着以之来冒充九阴真经。
但旋即想到,欧阳锋既然是武道大宗师,那么对于天下大部分武功必然大都知道。
南少林寺的拳法他固然一定能认出,辟邪剑法虽然诡奇,可林远图毕竟也多在江湖上用过,可能被他认出。
至于更高级别的神行百变,一方面欧阳锋可能也认识,另一方面,就算欧阳锋看不出来,杨过也不会真教给他。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思来想去,杨过觉得也只有林朝英自创的玉女心经武功,可以用来鱼目混珠,冒充九阴真经了。
这武功因为要两人同使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所以林朝英创下以后,从来没有在和人对敌时用过。
她寄希望于杨过身上,便是希望杨过和小龙女能够练成,双剑合璧,替她一偿夙愿。
想到这里,杨过选出玉女真经里最巧妙的几样武功招式出来,施展给欧阳锋瞧了。
欧阳锋看了,果然觉得精妙,但心痒之余,还是存疑道:“这门武功果然精妙,可也没有到难以理解的地步...莫非你随意使些其他上乘武功,来蒙骗于我?”
杨过没有露出意思惊慌神色,答道:“欧阳先生,你一向绝顶聪明,这话却有些不明其中道理了。
再厉害的武功,从我手中使出,与从你手中,自然大大不一样,要是创下这门武功的黄裳亲自使出,那更加是更加不同。”
欧阳锋虽然将信将疑,但心中想到:‘这小子一年间便功力大进,不能再留着。
不管他是不是真因为九阴真经进步神速,也不管他刚才所使的是不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总之我先将他身上的武功全套出来,再将他杀了便是。
反正我无论如何不会有亏。这小子再狡猾,终究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我难道还能着了他道不成?’
想到这里,欧阳锋说道:“好。你将这门武功说知给我听,我自然也多教你几招蛤蟆功。”
杨过仔细察看他表情,知道他心里起了坏水。
又见他答应得这般爽快,约莫猜到了他的计量。
杨过暗暗冷笑,你这老毒物狠辣,难道我又是好对付的吗?
二人各怀鬼胎,当下杨过将刚才演练的几招玉女心经仔细演练出来,又给欧阳锋讲解其中心法、招式诀窍。
欧阳锋记在心里,反复印证,确认无误后,也将蛤蟆功多说出几招来,让杨过习练熟了。
他既然存心要在事后杀掉杨过,所教的蛤蟆功便也懒得造假,免得被杨过凑巧识破,徒生变故。
就这样,杨过以次充好,欧阳锋心怀杀意,二人以招换招,在终南山下交流起武学来。
不知不觉间三个时辰过去了,冬日落下山去,欧阳锋将杨过所传招式都牢牢记住。
而杨过更是有系统帮忙,多收录了七招之多的蛤蟆功。
欧阳锋这时候说道:“刚你那一招我已经学熟了,你再说下一招给我听罢。”
杨过淡淡道:“欧阳先生记性看来时好时坏的。说你记性好,是你不消片刻,便能领悟我所说的武功,当真是练武奇才。
说你记性不好呢——我刚才教会你一招后,你却没有反教我一招蛤蟆功,莫不是忘了我们是以招换招?”
欧阳锋老脸一红,旋即恶声道:“我家传的蛤蟆功总共也没有几招,前前后后,教给你的已经有十余招。
要是再教,全要给你学会了,这无论如何也不行。
你有这十余招的蛤蟆功,今后哪怕成为武道宗师,也绝对够用了。
再多学,也无必要。”
杨过道:“好,欧阳先生,我所知的九阴真经也全跟你说了,接下来能不能凭之超凡入圣,便看你自己造化了。
咱们既然都倾囊相授,那么不妨现在便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欧阳锋没想到杨过会这么说,翻脸怒道:
“你教给我的这些招式,虽然也是上乘武功,可我怎么都看不出来是阅尽道家典藏的黄裳作出的九阴真经!
你究竟有没有得到九阴真经?又究竟为什么武功进展这么快的?”
他认定了杨过还有藏私,便是没有藏着九阴真经,也定是有其他秘诀。
杨过道:“欧阳先生是绝顶高手,怎么连这么粗浅的常理都想不明白?
大凡武功秘籍,往往招式之中,还有配套的心法、总纲,或是催动的秘要。
我马上即将要把奥妙之处告知你了,你却舍不得将你的蛤蟆功多教给我,那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天色已晚,我也饿了困了,我们这便散了吧。”
欧阳锋听杨过说后面还有总领的秘要,不禁心里更加痒了,问道:
“你此话可当真?若是我再将蛤蟆功多传于你,你那里还有更精妙的心法告诉我?”
杨过说道:“我说是真的也没用,欧阳先生您见识远超我十倍,自当能断夺。”
说完,杨过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抽出长剑——欧阳锋见他抽剑,知他是要演练招式,不光没有受惊,反而目露兴奋。
果然,杨过脚下踩出神行百变的步法,一步已在五丈开外,手中则使出一招辟邪剑法,以绝难想到的方位刺出招式。
他走一步、使一剑招之后便停住,怕使得招式多了,欧阳锋看出是辟邪剑法和神行百变。
但其中妙处已展露无遗。
如果说古墓派轻功加上辟邪剑法是当低配的葵花宝典用的话,那么神行百变这顶级轻功配合辟邪剑法,那便是几得葵花宝典的精髓了。
便是黑木崖顶那位女剑神亲见,也难免讶异。
欧阳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先前也听说过超凡之上的武境,但这么近距离看到人施展上乘武学还是首次。
这武功招式从杨过这二流武者手中使出,自然与九难、林远图这样真正的超凡入圣高手有云泥之别。
但以欧阳锋的见识,当然能看出其中的厉害之处。
他闭上眼睛,感知杨过刚才那步法、剑招若是由自己使出,会是什么光景。
杨过此时说道:“欧阳先生,刚我使的,正是由九阴真经的剑法篇和轻功篇的杂糅而成的。”
过了一会,欧阳锋张开眼睛,眼神已炽热无比,说道:“我绝不藏私,将蛤蟆功所有招式都传给你。”
欧阳锋说完果真又教了杨过一招蛤蟆功,他还生怕杨过学得慢了,在旁反复悉心讲解其中可能的难处。
但杨过学什么都不用第二遍的,学会之后,选一招玉女心经上的武功说知给欧阳锋听。
欧阳锋脸色大变,道:“你现在说的招式虽然也精妙,可和刚才那两招相比差得太远了。”
他一心想学到杨过刚才那两招颠覆想象的招式,此刻说这话时,声音竟有些颤抖。
杨过道:“欧阳先生又心急了不是。刚那两招,并不是固定的两样招式,而是林女侠教会我九阴真经之后,我吃透了其中法门,顺手使出来的。
这就好像盖阁楼一般,你总要将地基打好,才能盖出阁楼。光要顶层,那可不成。
欧阳先生待我说知完这一整套武功之后,自己习练熟了,自能比我使出来厉害得多。”
欧阳锋其实还是不怎么信,脸上阴沉难定。
杨过又道:“若欧阳先生信不过我,那还是刚才说的,咱们这便别过就是,也不用在这耗着了。”
欧阳锋脸上杀意数现,想要翻脸将杨过制住,逼问于他。
杨过丝毫不以为意,说道:“欧阳先生,我这人其他地方都软,就是骨头硬。你若是不想付出,光想擒下我逼我吐露,那是万无可能的。”
欧阳锋心想:‘反正你小子就在我面前,我先看看你有什么花样。
待你心甘情愿将招式都说完之后,我如不满意,自然会使出手段炮制于你,逼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至于事后,你学会了我这么多招蛤蟆功,难道我还能让你活在这世上吗?’
于是欧阳锋强行按压住心中怒火,权且存着看死人的心态看着杨过,任由他将玉女心经武功一招招说出。
而杨过也将欧阳锋的蛤蟆功一招招学得。
期间欧阳锋自然又几度怀疑,差点撕破脸动手。
但杨过和韦小宝相处几个月,忽悠功力也大涨,总是乱七八糟胡扯一通,让他相信马上就要学到最精妙的地方了。
当然,欧阳锋也并不是真的全信了杨过的话,他实在是对杨过刚才施展的绝妙武功太过向往,脑海中贪念作祟,所以只能将蛤蟆功绝学尽数教给杨过。
这位极聪明的武道大宗师,便像是上了电信诈骗圈套的博士教授一样,虽然理智也觉得不对劲,但还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更何况,他心里始终觉得,杨过便在他掌控之中,无论如何也玩不了什么花样出来。
系统此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辨别欧阳锋所教是不是真的蛤蟆功,并且面板里的蛤蟆功注解由不全变成缺若干、缺一小部分,可知道招式收录进度。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已全黑,终南山愈加安静,仅周边猛兽偶或发出嚎叫声响。
【已获得功法:蛤蟆功(S级武功,六品)】。
成了!
杨过大喜,大鱼整个都已经钓出水面。
接下来,便是如何安然撤退,不被这大鱼咬自己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