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里杨过几样功法来回习练了一遍:
已没那么残缺了的S级武功蛤蟆功,已经七品了的全真派剑法,还有全真教轻功金雁功。
他也知道这其实没多大用处,无非提升些熟练度。
可练武和一切能让人痴迷的东西类似,有源源不断的正反馈,让他乐此不疲。
全真七子不急切想要杨过赢这场比试,所以只是指点他些临敌的经验,并让其他弟子不要去打扰杨过练武。
就这么过了几天,下过旧岁最后一场大雪,到了新的一年。
山下的长安城百姓开开心心的玩雪、迎新年,鞭炮声和春联、灯笼布置出的喜庆,映衬了终南山上这些道士的淡泊。
大年初一这天,马钰早早带着杨过在重阳殿内拜过了三清老祖,便领着一起走下山腰,到了古墓所在。
毕竟两派关系特殊,马钰不欲张扬,所以只身一人陪同过来。
“贫道太乙峰上全真教重阳真人座下大弟子马钰,奉师尊之命前来履十年之约,拜见古墓派林前辈!”
马钰为人忠厚,又素来守礼,这番喊话不敢用上内力免至被说有意显露,所以纯凭嗓音。
好在深山空旷,声音肆意回荡,倒也不怕对方听不见,尤其林朝英这感知通神的人物。
许久无人回话。
马钰当真有耐心,并不再喊,就这么站在雪后的山地中,任由寒风拍面。
他怕杨过内力尚浅这么站着抵不过严寒,所以握住了杨过的手,传些真力过去。
杨过感觉对方手好似火炉一般温暖,传来的真气化作热流在自己体内游走,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又过了许久,古墓里毫无征兆的冒出几个人来。
一个脸上英气还甚男儿,看不出年龄多大的女子,后面跟着两个样貌都绝美但风格不同的少女。
她们缓缓朝杨过二人走来,脚步没有声音,地上的脚印也几不可见。
杨过这时候已有些轻功、内力底子,代入自身,便也有了点武学见识,见状暗叹:
‘难怪说古墓派武功的要义是身手轻捷,这般踏雪无痕,落地无声,当真是轻功了得。’
三人轻轻走到杨过二人面前,林朝英面无表情,无视马钰当面向她行礼,淡淡道:
“王重阳怎么没来?”
马钰听他提到本师姓名,向重阳宫方向行一礼,才应道:
“回前辈,我师尊月前于武道有些体悟,所以闭关清修,参详武学,至今未出关。”
林朝英闻言眉头轻挑,道:
“他们所谓五绝早就是武道大宗师了,也没见有谁真能再进一步。
难道王重阳他到老了,反倒开了窍,要摸到更高的境界?”
马钰摇摇头,“晚辈不知,也不敢妄自猜测。”
林朝英虽然一心想压住王重阳,可那也是类似小女人般吸引男人注意的胡蛮行径,本心其实倒乐于见自己意中人武功再上一层楼。
但她这些天心心念念,到大年初一能见上王重阳一面。
至于晚辈比武、分个胜负什么的,于她来说其实和王重阳一样,已丝毫不放在心上。
此时见王重阳没来,林朝英顿时觉得心灰意冷,提不起半分兴致。
她眼光扫一眼杨过,随口说道:
“这便是你们选中的后辈?看模样倒是俊俏,比王重阳年轻时候好看多了。”
马钰闻言顿时觉得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窘迫道:“前辈说笑了。”
“不过嘛,比武不是看长相——当然比长相我们古墓派这两个小姑娘也不输给你们了。
这小子看样子年纪不过十六七...你们全真教的武功难学的紧,这般年纪的弟子,只怕剑法刚刚入门,连九品都不到。
你们若是派个三代弟子来——哪怕年纪大些,我也姑且算他是后辈,也许能和我们古墓派弟子过上几招。
让这小子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是自取其辱了。”
林朝英几十年来一心要胜过王重阳,所以对全真派武功钻研实多。
她知道全真教武功号称天下武功正宗,讲究循序渐进,厚积薄发。
天资相近的两个人,一学全真教武功,一学其他名门大派武功,前十年定然是全真教弟子不如另一人。
可十年过后,全真教弟子由于内功扎实,渐渐能赶超对方。
古墓派武功则有点类似葵花宝典,舍弃内力积攒而取个“快”字,极易速成。
所以,似杨过这种年纪的全真派弟子,对上古墓派弟子,是毫无胜算的。
马钰怕林朝英怪罪全真教敷衍比试,忙道:
“前辈,这少年名叫杨过,是襄阳城郭靖郭大侠的侄儿,天资聪颖,进境极快,在我教四代弟子里出类拔萃。”
“哦?襄阳郭靖?”林朝英听到这名字,微微吃惊,再看一眼杨过,“听说他倒确实是号人物,年届四十便跻身大宗师,在襄阳城坐镇,接连挫败过多名魔道高手,令魔教闻风丧胆。”
杨过从容和林朝英对视,此时开口道:
“我郭伯伯自然是极了不起的。不过我自幼便到终南山学艺,郭伯伯却没有教过我。”
林朝英点点头,“嗯,王重阳虽然不是东西,可全真教武功是玄门正宗,你若能踏实肯学,也未必不能成器。”
她没见到王重阳,实在有些意兴阑珊,话说至此,便朝身后挥挥手,道:
“龙儿,今日你便替我们古墓派赢了他们全真教,让江湖上知道,王重阳教徒无方,误人子弟。”
马钰来前便知道这次过来必定没要受尽奚落,所以苦笑一下,对杨过说道:
“过儿,林前辈武功不下于你祖师爷,古墓派武学另辟蹊径,妙巧无比,你便和这位龙姑娘切磋一下,领教古墓派高招。”
杨过闻言往前走两步,正对着同样走近前来的小龙女。
小龙女看了眼杨过,微微吃惊。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
寒风似乎知道这里即将有一场比武,适时靠近过来,却并不温柔,刀子般划过每个人的脸。并且这次它不是空手,带来了一朵朵白色的雪花。
雪花落在小龙女身上、头发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袭轻纱白衣。
杨过看着被头发被染白的小龙女,分不清是雪白些、她衣服白些,或是她白些。
而这位纯洁如白雪的姑娘突然笑了笑,轻声说道:
“又下雪啦...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