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瑶想了想,道:“你这样的高才之士,的确应该晚些婚配才好。不然等你日后发达了,和原配门不当户不对,又另娶了别个,就闹得不太愉快了。”
郝桑榆被她这么一说,脸颊越发通红了,硬着头皮辩解说:“实在是家父家母太忙,顾不上我的婚事。”
秋瑶笑了笑,也不拆穿他。他爹娘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眼看着他都已经十八十九,快要成为这个时代的大龄剩男了,怎么可能会顾不上他的婚事?只怕早就暗地里给他相看了好几家姑娘了。就怕他科场一举扬名,姑娘家家世配不上,便一直忍着没有给他张罗罢了。
秋瑶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郝桑榆。
殊不知郝桑榆这些年来绝口不跟家里人提婚事,全都是因为心里偷偷暗恋着一个人呢。
他岂是那种看重门第的人?只要女子合了他的心意,他必定隆隆重重的将人给娶进门来。
可是谁让他命苦,心里面恋着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触碰的人,所以注定了,他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暗恋了。
秋瑶并不知道若干年前,郝桑榆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恋上了她。她现在真心的将郝桑榆当成朋友,老乡,自己人,亦当成能带她庇护她家人的那个桥梁,对他很满意,很欣赏……
两人聊完了正事,又聊了一些往事。
小绿就这来催了:“娘娘,前殿的琼林宴该散了,快些让榜眼郎回宴上去吧。”
秋瑶应了下来,打趣郝桑榆:“你看,还是当榜眼好吧。从宴上离开这么久,也没什么要紧,这要是状元郎离开了宴席,只怕就不会那么太平了。”
郝桑榆起身向秋瑶行了个拱手礼:“多谢娘娘提点。”
当着旁人的面,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秋瑶受了他的这一礼,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宴上。
郝桑榆离开椒房殿,回了宴上没多久,前殿的琼林宴便散了。
秋瑶今晚上和郝桑榆聊了那么久的天,心里积压的不少事情都吐了出来,整个人松快不少。
进空间里面泡了个温泉,出来空间换衣服的时候,正好东方凛从前殿过来。
她今天心情不错,亲自伺候他洗漱了之后,两人便躺下休息了。
琼林宴之后,宫里面便又渐渐的安静下来。
朝堂上,东方凛给新科的举子们逐一安排了官职。各举子穿了官府,这就开始了他们的仕途。渐渐的,京城里面也安静了下来。
秋去冬来,一切又恢复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东方凛给郝桑榆的官职并不高,可是郝桑榆自己心里清楚,刚入仕的时候就得了高官厚禄,并不是好事。这做官得像做生意一样,把架子放低,把心放谦卑,从别人看不上眼的地方慢慢的打基础。等认可自己的人多了,以后的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况且,宫里头还有一个她在庇护着他仕途亨通呢。所以就算是眼前的官阶不高,他也一点也不担心。总会有他飞黄腾达的那么一天的。
其实,他的心里所求的,并不是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他想着,只要深宫里面的她过得好,只要她的心里能一直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也许他这辈子就该知足了……
冬天和秋天,其实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知道冬天来了的一个最明显的标记便是,下雪。
天上飘了雪花下来,那冬天是真的已经到来了。
这年冬天,下了第二场雪的时候,秋瑶正抱着手炉一边取暖一边看书,突然就感觉肚子开始阵痛。
因为有过一次生产的经验。所以这会儿秋瑶也不怎么紧张,叫了小绿来,让她赶紧去叫产婆,自己则放下手里的手炉和书本,在房间里面小步小步的走着,方便胎位下降。
产婆还没有到,前面朝堂路上朝上到一半的东方凛倒是先赶了来。
大雪天的,东方凛的脑门上居然沁着好些汗珠。
秋瑶忍不住打趣他:“到底我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瞧你这紧张的。”
东方凛只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疼不疼?要是疼得受不住了,你就咬我的手。”
秋瑶笑了笑,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可她身子骨打造的好,并没有疼得受不住。她当初生东方昊的时候,都没有疼得多厉害,就把孩子生下来了,现在二胎,只会比头胎更顺利。
想起来东方昊来,秋瑶就忍不住对东方凛说:“小白对我说,东方昊会走路之后,就在师门里面到处闯祸,昨天居然将一大团的泥巴糊到了一位师兄的衣服上……”
师门里面,以白衣为尊,衣服越白,白的越纯,修为和分位就越高。想来东方昊昨天用泥巴糊的那位师兄,在师门里的分位应该不低,不然不会惹得小白特地向她回禀一番。
说起来,东方昊能在师门里面横着走,完全都是白云锦纵着的结果。
小白说,白云锦不闭关的时候,就将东方昊带在身边,陪着他在师门里面到处玩。
刚开始东方昊不会走路,白云锦便将东方昊抱在怀里,后来东方昊会走路了,白云锦便纵着他满师门的乱跑。
整个师门的人都知道东方昊是白云锦最喜爱的关门弟子,是徒弟,亦是半个儿子,都对东方昊恭敬的很,即便是被他用泥巴糊了衣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想起来自己儿子的那些趣事,秋瑶便不怎么觉得肚子疼了。现在肚子疼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等疼过了这一阵,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就能有一个和东方昊一样调皮淘气的孩子在身边解闷了!
身边的这个孩子,她可是亲自养着,心里头最是不舍的还是东方昊,一想起来东方昊就总是觉得亏欠了他。
“唉……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的昊儿这就快要满周岁了。你年前年后的事情比较多,等明年你闲下来了,我们就一起去仙雪山看昊儿,好不好?”秋瑶同东方凛商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