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秋瑶揣着书,来到秦尚在这镇子上落脚的地方找秦尚。却被守门的仆役告知秦尚不在这宅子里,昨天就去了河堤旁实地查看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秋瑶问。
守门的仆役说:“今天肯定是不能回来,河堤很长,怎么也得三天之后才能回来。”
秋瑶算了一下时间,昨天秦尚去的河堤,三天后回来,那最快也得后天了。
她手里找到一本很直白易懂的修筑河堤的图解手册,急着交给秦尚,不想干等着,越早交到秦尚的手里,广大的灾区百姓就越早受益。
所以她向那守门的仆役问清楚秦尚的去向之后便出了镇子,骑着小龙,朝着河堤赶去。
来到河堤旁,没有见着秦尚,最先见到的是大片大片的帐篷。
果然她在赶来这里的路上听到的流言都是真的,这被大水冲了房子的灾区百姓,的确都是住着军队里面行军打仗时用的无比结实的营帐,防风防雨还防虫防潮。
因为家园和农田都被洪水给冲了,没有吃的也没有活儿干,所以这些灾民便住在这帐篷里,帮着朝廷修河堤,以此来换取工钱,既稳固了河堤以防以后洪水再发生,又能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和一日三餐,养活了自己不说还获取了一定的经济利益。
秋瑶一路从镇子上赶来河堤旁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中午。
正好上工的灾民们从河堤上退了下来,排了长队,等着施粥的官差施粥。
秋瑶一时好奇,去到施粥的地方看了看。只见粥棚下面的那个大缸里的米粥很稀。
倒不是稀得只有汤水,而是米粒沉在缸底,施粥的官差乐意去捞,就能捞一勺稠的,施粥的官差不想去捞,就从面上舀一勺,那这一勺粥就稀得只有一碗水了。
秋瑶在旁边站了一阵,发现这施粥的官差遇上年轻能干活的男人了,便给舀一勺稠的,遇上妇女老人小孩了,就只给舀稀的。
秋瑶见状,心里很有些酸涩,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么稀的米汤呢?还有,妇女和老人每天要干的活儿也不少,每顿都喝这样的稀米汤怎么能行?
可是这也怪不着施粥的官差,这些官差已经在很认真的施粥了。而且男人们每天要扛很重的麻袋加固河堤,劳动量不算小,多吃一些也是应该……怪只怪粮食太少。
虽然灾情发生以后,朝廷已经很及时的筹备粮食来赈灾,可是洪水冲刷的地方太多,粮食吃一口少一口,筹备的粮食再多,也搁不住那么多人日复一日的吃。
当务之急,得赶紧将河堤修好了,然后将灾民安置下来,给他们修建牢固的可以过冬的房屋,之后再将产量高的粮种发放下去。
最近几年,每过一年,她的空间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升级,那些粮种经过她空间一次次的升级改造,生长周期更短了些。
刚穿来到的时候,在西南,她给的那些粮种三个月一成熟的话,现在她空间出品的粮种大约两月左右就能收获一次。
只要河堤能尽快的修好,老百姓赶在入冬之前将农田整出来,将种子播下去,过年的时候差不多就能收获粮食上来。
可是这分发粮种也好,拿粮食出来赈灾也罢,她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完成的,得让东方凛来罩着才行。
正在秋瑶站在粥棚的附近想着这些的时候,粥棚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排队等着施粥的百姓们立即哗啦啦的跪了一大片!
秋瑶被这动静惊住,出了什么状况?她忙不迭的跟着等施粥的百姓们一起跪了下去,然后偷偷的朝着那一行人看去。
这才发现那一行人虽然都穿着便装,可是一个比一个尊贵!有秦尚这样的大官,还有着工部的几个老官员,当然这些人在打头那人的映衬下全都成了陪衬!
只见领头的那人一身藏青色袍服,不仅衣着的颜色朴素,样式也简单的很,可是他本人就是有着这样的气质和气场,将再简单不过的衣服给穿出帝王的尊贵来!
没错的,粥棚几十米开完的地方正走过来的一行人中领头的那个,恰就是大弈朝当今的天子,东方凛!
乍一看到东方凛,秋瑶一时间不由看呆了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来了之后怎么不去找她?
亏她在那个小院里面等了他整整三天,他居然都不送信给她。
只见东方凛带着他手下的一众官员走到粥棚下面,拿过官差手里的勺子在装粥的大缸里面搅了搅,捞了一勺粥起来……一看之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叫了身旁的一位官员过来问了两句话。之后那官员便小跑着离开。
秋瑶耳力好,虽然隔很远,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东方凛是让那官员去搬吃的了。
很快的,就有若干人抬着几个大大的筐子走了过来,筐子里面堆了满满的馒头。馒头是面粉和粗粮混在一起蒸出来的,虽然粗粝,却是实实在在的口粮,吃下去就能饱肚子。
灾民们见了这一筐筐的馒头之后,顿时馋的两眼放光,纷纷向着东方凛叩头,一个劲的喊着:“叩谢钦差大人!钦差大人英明!”
听着灾民们一口一个钦差大人,秋瑶不自觉的就想起来那天晚上她从泥潭里面救上来的那个钦差大人。
那天晚上她一听说钦差大人坠了泥潭,立即就不顾一切的去救人,等救了人上来才发现此钦差非彼钦差,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她远远的看着着装简单却俊美非凡的东方凛,看着他被众位官员簇拥着,看着他对灾民们的关怀……想着那天晚上听闻有钦差坠泥潭时的惊慌,这才深刻又清晰的发现,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那样的爱着他!
她带着几分痴意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
在他转过脸来同身旁的官员交谈的时候,眼光随意那么一扫,便扫到了人群的后面,跪着的那个穿粗布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