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东方凛再说说这事,却东方凛已经没了耐心,这就拉着她的胳膊,带着她下山去。
“轿子就在山脚下,先离开这里,路上有的是时间说话。”他不由分说的拉着秋瑶下了山。
秋瑶的心里复杂的很,是否,她与他越是这么走下去,之后的路就越是崎岖?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与他之间的感情就越是复杂?再也找不回当初纯粹又美好的心动感觉?
山脚下停着昨天上山来接她的那顶轿子。
山脚下道路曲折坎坷,不方便走马车,所以只能坐轿子。
也许她该庆幸东方凛如此的关怀照顾她,不想她旅途劳顿,特意给她准备了顶轿子呢?
可是他现在身份不一般了,弄一顶轿子来应该并不费事。也许,这样的境况之下换做白莲霜,他也一样的会为她准备一顶轿子吧?
秋瑶坐在轿子里面,心情像这轿子的节奏一样,起伏不定。
她的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东方凛是她爱了几个年头的男人,内心深处,她很想与他厮守在一起。可是,想到白莲霜,想到深宫里面的种种,她就有些畏缩了。
再加上她与他之间的这些矛盾,已经将她的家人牵涉进来。他现在是真龙天子了,她若是忤逆了他,他一个不高兴,只需要一道口谕,她的家人就要全部玩完。天子之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并且她心里憋屈的很,他居然用了摄魂术封住了她的异能,让她再没有可能逃跑。此举无异于剪断了她的翅膀,让她再没办法远走高飞,除了呆在他的身边乞食,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这种又爱又恨,又憋屈又无奈,有些害怕还有些无助的心情之下,秋瑶整个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假如在从那座府城里逃跑之前,她自己的人生道路还勉强算是能自己做主的话,那么现在她的人生道路就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从今往后,她的事情她没办法自己做主,今天开始,她就得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
所有的事情仿佛一下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原本很清晰明了的道路突然就被打了个死结,她的世界,突然就从海阔天空变的黑暗和狭窄起来。
他固然是将她从府衙的大牢里面救了出来,却是一转脸就将她打进了更黑更深更暗无天日的大牢中去!
这日子,她自己都不晓得该怎么去过了!
轿子一路颠簸,载着秋瑶从山脚下的那条蜿蜒小路一直来到了笔直的官道上来。然后轿子换成了马车。
她被东方凛扶着上了马车,车夫将马车赶的飞快,快马加鞭的一路朝着卞京的方向赶去。
赶路的时间总是无聊,空间不能打开的赶路的时间就更是无聊。一想到空间不能打开,秋瑶的心里就满满的恼火和憋屈。
整整一天的赶路时间就是在这般憋屈和恼火的心情里面度过的。
傍晚时分,天色将暗,东方凛命令停止赶路,找地方露营过夜。
随行的车夫等简单的仆从很快就将露营的地方准备好。
东方凛走到马车旁,挑起车帘,伸过手来,欲扶了秋瑶下车。
秋瑶身体微微一侧,躲开他的手,然后自己扶着马车的门框从车厢里面跳了下来。
在马车里面坐了整整一天,真的是累啊!腰背酸痛,腿脚麻得不行。
若是空间可以打开,这样的情况下直接进到空间里面泡一泡室内温泉就好了。可是现在,她只能找了空地来回的散步,通过运动来改善身体上的疲累。
“唉……”秋瑶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样苦哈哈的日子,还只是个开端。一想到深宫里面的诸多无奈,偏偏她还没有空间可以傍身,心里就惆怅的不得了。
东方凛牵住她的手:“我带你四处走一走。”
秋瑶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的脸孔还是那样的精致俊朗,他仍旧是那个清隽挺拔威武不凡的他,可是,他又不再是以前的他。
曾经,她也曾与他一起风尘仆仆的赶过路,曾经,他一路上对她那般的关怀照料。条件很困苦,跟现在一众仆从随时听候差遣的优越状况根本没得比。可是她却与他相处的那么开心快乐。
那时候的他是那样认真的将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那样用心的去砍柴,打猎,规划沿途的路线,背着两脚磨出血泡的她赶路,一心想要为她营造一个舒适的生活。
而现在呢。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仆从,不用他动手,仆从们自会将果腹的食物,取暖的干柴,过夜的帐篷全部都准备好。即便是荒野里露营,也舒适的好似行宫度假。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人,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变的。
秋瑶驻足在一片草丛里,仰头看着天边的最后一缕霞光。
东方凛站在她的身边,温柔又不乏宠溺的问:“走了好一阵了,腿脚可好一些?”
久坐而引起的腿脚上的酸麻对于秋瑶来说根本不算个事,现在她心里面无比憋屈的是:“东方凛,你为什么要对我用摄魂术?”
东方凛想也没想的答:“当然是想让你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边。”
秋瑶嗤笑一声,心里满是鄙夷。什么时候光明磊落的男人大丈夫也学会了这等小人行径!
东方凛抬起胳膊,按住她肩头,将她揽进怀里,对她说:“秋瑶,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你的离开。就算我自私,就算我霸道,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再离开我。其实,有我来守护着你,就算你没有了异能,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你忘了我们当初被迷阵困在深山里面的时光了吗?那些日子里,你没有异能,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吃的,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秋瑶摇头:“不一样的!那次是个意外,可是这一次,是你居心叵测的算计了我!”
“居心叵测?”东方凛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应承了下来,“没错,我是居心叵测,可那也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