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悉,为何这般糊涂断案?”东方凛只是寻常的质问口气,却足以使得那胡大人脑门上的冷汗冒的更厉害。
终于那胡大人一咬牙,壮着胆子为自己辩解说:“实在是那被告太歹毒,绑了微臣的妻儿老小,要挟微臣……”
东方凛嗤笑一声:“胡大人,你的妻儿老小性命贵重,那这位姑娘的性命就如同草芥?还有那么多被恶人拐带的孩童,性命就不值一钱?”
胡大人这会儿只有抬手抹汗的份儿,辩解的话一律不敢往外说了。
东方凛也不用惊堂木,就这么状似自然的盯着那位胡大人,幽幽的道:“天下之大,平民百姓不计其数,其中能入朝为官的,寥寥无几。朕的官员,须得是胸怀广大,爱民如子,深明大义,肩头上有担当之人。若是连这点小小的案子都办不明白,还不如去乡下种田做平头百姓。”
胡大人一听,皇上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贬了他的官?
这怎么行!他这才刚走马上任没几天,一点好处没捞着呢!
东方凛见了那胡大人脸上的表情,音调略略提高了一些:“胡大人,你可是心中不服?”
胡大人想着马上就要被贬官了,再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就来不及了,于是硬着头皮辩解说:“皇上,微臣不服。”
东方凛变换了个坐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胡大人便开始诉苦了:“皇上,假如那被告没有绑我微臣的妻儿老小,微臣肯定会冰宫断案,坚决不会坏了律法,也坚决不会辱没了朝廷的声誉,可是微臣的妻小命在旦夕,微臣心中甚为担忧,这……都是人之常情,微臣这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东方凛的声调蓦地就冷了下来,“做父母官,替民做主,这是天经地义,雷打不动之事,你自己分内的事情没办好就是没办好,你有什么脸来跟朕说苦衷!当将军的,带兵打仗,拼了性命去厮杀,一场仗打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掉,他们难道他们就没有苦衷?”
“家国大义,永远都高于一切!家国不稳,供你吃喝的俸禄又从何而来!为官者心中若是连这点家国大义都没有,还当什么官!趁早告老还乡得了!”
东方凛这些是真的动了怒,当即就免了那胡大人的官。
因为他此次出宫是微服出行,不便声张,便命让那胡大人一家先在家里关禁闭,好好的闭门思过。回头他回宫了,再知会吏部的人处理这事。
处置完胡大人,东方凛带着秋瑶从府衙里出来。
秋瑶想着,光是处置了胡大人有什么用,人牙子一伙还逍遥法外呢。
东方凛似乎猜透她心里,一边带着她沿街往前走,一边同她说:“放心,那拐带孩童的一伙人,我自会派人手去查处。定不会让他们再危害民间。”
听了东方凛的这些话,秋瑶的心里放心不少,大弈的皇帝亲自查处这伙人牙子了,这事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既然她这段时日忙活的这些事情全都解决了,那么她是不是该和他好好的聊一聊,她与他之间的事情了?
东方凛带着她,一路进了一间客栈。丢了客栈掌柜的一块碎银,挑了天字一号的上房,便带着她朝着那间上房走去。
上了楼,拐上一条走廊,沿着走廊走到头,便是天字一号的上房,还别说,这间上房位置在最角落,偏僻又安静,的确是两个人之间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的好地方!
推开房门,东方凛带着秋瑶走了进去,然后转过身来将门板插好,之后他才开口对她说:“跟我走,呆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要离开。”
他的这句话,这些天来一直在他心里脑子里回想,憋了许久,一直都想说给她听,终于现在有机会,他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不管世事变迁,不管沧海桑田,他最想做的不是称皇称帝,君临天下,他最想要的事跟她在一起,长相厮守,仅此而已。
呆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要离开。话很简单,却是将他所有的心思都说了个清楚明白!他不能与她分离,他不能没有她!与她分开的日子里,他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
可是此时此刻秋瑶的心里却不这么想,她没办法接受呆在他的身边,与旁的女子共侍一夫。
她再不想做逆天改命的蠢事,她只想痛快自在的,平静淡泊的走完这一生。
于是她问他:“跟你回去,你就能和那位白姑娘断了?”
“暂时还不能。”东方凛说。
秋瑶嗤笑一声:“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东方凛拉住她手腕,带着她来到房间中央的圆桌旁坐了下来:“我此行来找你,就是想将这些事情都解释给你听。”
“解释什么?你是说你娶了那位白莲霜姑娘还是有苦衷的?”秋瑶越发的觉得可笑,“又没有人拿刀逼着你,是你自己做了决定要娶,现在你又这么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来跟我解释,是不是觉得我心软,比较好欺负?”
东方凛叹息一声:“这事我原是想能全都查明了之后再告诉你,可是你离开卞京的这些日子,我度日如年,夜不能寐,所以我来找你,想带你回宫,只是这件事情上面,你一定要体谅我。”
秋瑶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悦和不耐压了下来。他说想带她回宫,带她回去做什么呢?他都已经快要和白莲霜大婚了,他还将她带在身边,算怎么回事呢?
她跟在他身边算个什么身份呢?小妾?还是丫鬟?
呵!秋瑶不屑的笑了一声,回答说:“你想把你的苦衷解释给我听,可以,我洗耳恭听。可是你想带我回宫,斩断我的自由和我所有的退路,就是不行!”
东方凛道:“答应娶白莲霜,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真的娶她,我只是想用这事稳住局面,以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查明白更多的事情!”